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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借錢受辱 文 / 顏公上

    吳水清得意地說:「我們今天到安陽辦事,中午準備下館子吃飯,誰知剛進門便看見小顏和三個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也到哪個館子吃飯,其中有個和小顏年齡差不多的小伙子穿著一件大紅花衣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估計小顏在和他們一起當扒手,不是這麼久了,小顏只有九十元錢,他怎麼過日子?」

    馮老頭聽了後異常激動,立即顯示自己的先見之明:「我第一次看到小顏就知道他不是啥子好東西?他這種人不當小偷才怪?」

    謝軍良歎了口氣:「唉,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他帶出來的,沒想到他學得這麼壞,完了,這個人毀了。」他也獨具惠眼,和馮老頭一樣,有先見之明。

    三人樂了一會兒,便各做各事,吳水清回家去了。

    公上彈盡糧絕,身心焦碎。他想起自己曾立下誓言:不幹出一番事業,決不回川。既然如此,也不可能給哥嫂、姐姐們要錢,既使哥、姐要給,又能解決什麼問題?而且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他突然想到,吳水清回到上洞大隊,肯定要給謝軍良說自己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何不趁機去給謝軍良解釋一下,順便向他借點錢。

    公上主意已定,便給老謝說了自己沒錢了,要到馬投澗去跟一個老鄉借錢,老謝當然贊同、支持。

    服務員陳姑娘很喜歡公上,凡是公上在房間裡,她都要經常有事無事來找公上吹牛,吹口琴和笛子,聽公上唱歌,有時還大膽的坐在公上床上。

    公上知道陳姑娘喜歡他,但他從未對陳姑有過任何表示。他身處絕境,哪裡還有心思來談情說愛。

    公上走到服務台給陳姑娘說:「小陳,我想借一下你的自行車到馬投澗去一趟,可能要下午晚點才回來。」

    陳姑娘二話沒說,便把自己一輛斬新的鳳凰牌自行車借給了公上。

    這輛車價值兩百多元。在小偷、騙子多如牛毛時代,公上一個外地人,陳姑娘居然把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借給公上,膽子不可謂不大,對公上的信任不可謂不高?。

    安陽到馬校澗的公路全部是上坡,公上騎著自行車基本上是騎一半,推一半,三點多鐘到了上洞大隊大隊部。

    謝軍良正在做椅子,見到公上,沒有一點驚喜,不冷不熱地說:「你來了……」

    公上點了點頭。

    謝軍良又問:「你到哪裡去了?在幹啥?」

    公上遞交了一支煙給他:「我就在安陽,跟幾個山西、陝西、江蘇的朋友在一起,準備跟他們學做生意。」

    謝軍良劃燃火枈點燃煙:「喔,你都會做生意了,做成沒有?」

    公上見謝軍良不冷不熱的冷潮熱哄感到慪氣,強忍著說:「目前還沒有,因為過年,很多單位還沒有辦正事。昨天在安陽,我看見吳水清,本想給他打招呼,他見山西哪個小伙子穿著的花衣服和我在一起,估計他誤認為人家是壞人,其實人家是一個推銷員。」

    謝軍良酸不溜躂湫地說:「我曉得囉,你們四個人一起吃館子,混得不錯嘛,你今天來幹啥?」

    公上說:「我的錢用完了,我來是想跟你借二十元錢。」

    謝軍良饑刺著說:「你都會做生意了,做生意就會賺錢,怎麼還來向我借錢呢?」

    公上耐心解釋:「我在安陽呆了這麼久,吃的是館子,住的是旅館,站要站錢,住要住錢,目前生意還沒有做成,所以才來向你借點錢。如果你害怕我還不起,我回去找二姐還就是。」

    謝軍良說:「跟我借錢,憑啥子跟我借錢?我把你離開這裡的事,寫信向你大哥、二姐和二姐夫都說了。我的錢寄回家去了,我要養家餬口,哪裡有錢借給你,你哪麼有本事,還缺錢嗎?」

    公上說:「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借嘛。」

    謝軍良說:「不借。」

    公上平靜地說:「好吧,那我走了。」

    謝軍良既未說話,也未起身相送。

    公上走出門,馮老頭聽說他來了,在房裡伸頭出來住謝軍良房間的方向看,正好碰上公上出門,他趕緊把頭縮回去。

    上洞大隊到馬校澗這段路是泥汀路,不能騎車。公上推著自行車離開大隊部,一路上淚如泉湧。心裡罵道:「什麼老鄉?什麼師徒?什麼二姐夫的干親家?這麼絕情,明知道我在這裡舉目無親,沒有錢意味著沒吃沒住,面臨絕境,他居然不施援手,見死不救,不僅不借錢,還挖苦人。」

    到了馬校澗,他一路下坡,一個多小時便到了安陽。

    此時已經下午六點多鐘,天已近黃昏。他想到自己從中午借車到現在未回,小陳肯定很心慌,擔心上當受騙。他想到這裡,心越急,便勁的趕路,然而,心越急,本來順暢的事卻處處出意外。

    在回交通招街所的路上,街道上埋在地下的水管破了,水淹在街頭有一尺多深。公上心急,不管水深火熱,騎著車直往前衝。

    騎到水中間,他開始把腳提起來不蹬,車的慣性受到水的阻力,不蹬就要倒在水中。

    公上不由多想,雙腳又使勁的蹬,終於衝出水面,但一雙鞋子和褲子下面全濕透了。更摻的是,剛衝出水面,自行車鏈條也脫落了。

    他心情糟透了,心想借的人家的車,回去還給人家卻成這個樣子。他管不了這麼多,要盡快趕回去,好使人家放心。

    他推著自行車,趕回招待所,小陳心花怒放:「哎呀,你真的回來了,他們說你把我的自行車騎著跑了,我說你不是那種人。怎麼,你怎麼雙腳都打濕了?」

    公上說:「謝謝你的信任,不過實在對不起,前面街上的水管破了,滿街是水,鏈條不知怎麼回事,脫了,不過自行車沒有壞,讓你擔心了,謝謝。」

    小陳說:「你回來就中,快去脫掉鞋,在爐子上去烤乾。」

    公上把自行車還給他後,回到房間,忙將腳上的鞋、襪脫下,穿著王高昇的鞋,將打濕了的鞋、襪拿了燒開水的爐子上去烤。回到房間,老謝、王高昇、李天財三人要出門吃飯。公上沒有鞋子,便只能留在房間裡。

    李天財說:「我們吃了給你帶一點東西回來。」

    公上躺在床上說:「謝謝!」

    公上怕爐子上的鞋、襪被烤焦,便打著光腳丫到開水房,見小陳在用手拿著他的鞋、襪在爐子上烤,心裡很感動。

    小陳見公上光著腳丫站在地上,便說:「你回房去吧,我給你烤乾送來。」

    公上知道小陳很喜歡他,並非公上無情,而是環境逼人,不敢往這方面想。見小陳上午借自行車給他,現在又幫他烤鞋子,內心非常感激,為了給小陳一點回報,他突然從後面抱住小陳。

    小陳尖叫一聲:「哎,你幹嗎?」

    公上只以為小陳會讓他抱,沒想到她要叫。他馬上鬆開手,臉上血紅,頭埋得低低的站在地上,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任由老師和家長責罰一樣。

    小陳回過神來,笑著說:「你怎麼這樣、這樣——?」

    公上低著頭:「對、對不起,我見你對我這麼好,想報答你,所以——所以——」他語無論次。

    小陳不怒反喜:「你怎麼這麼傻,怎麼能這樣回報——?

    公上語塞,回到房中蒙頭睡覺。

    老謝、王高昇和李天財很快就回來了。李天財給公上帶了兩個饅頭,公上正在吃饅頭時,小陳把烤乾了的鞋、襪,送到他床前:「烤乾了。」

    她這一舉動,驚呆了老謝、王高昇和李天財。王高昇反應最快:「喲,顏老弟真神秘,什麼時間給小陳好上的。」

    正當公上難言之際,小陳說:「你管得寬。」說完便得意地笑著出了房門。

    王高昇不放過公上:「顏老弟,你神不知、鬼不覺,瞞著我們把小陳搞到手,現在你必須老實交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如何把小陳騙到手的。」

    老謝躺在床上:「說小顏騙小陳不太準確,應該是兩個什麼時候好上的。」

    李天財站在房中間:「對,顏哥是不是會騙人的,依我看,是小陳聽了顏哥唱歌那天便喜歡上顏哥了,顏哥,你說是不是?」

    公上正待說話,王高昇搶著說:「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們一天到晚都在打小王和小陳的主意,沒想到你不費吹費之力,就把小陳搞到手,你說來聽聽,教我們幾招絕活。」

    公上皺著眉頭,無可奈何地說:「老謝和兩位老弟把我抬得太高了,其實根本沒那麼回事,只不過我剛才在開水房烤鞋子,小陳見我光著腳,才叫我回房,她幫我烤乾而已,哪裡談得上搞到手不搞到手的問題?」

    王高昇躺在床上:「你說得好簡單,你的鞋子濕了她幫你烤乾?為什麼不幫我們烤呢?平常你不在房間,他不來,看著我們像不認識的一樣。只要你在房間,她經常來。不行,你得說說你的絕竅。」

    公上笑道:「我有屁的絕竅?就是我的鞋子濕了,他幫我烤乾,就這麼回事,什麼絕竅不絕竅?」

    李天財回到床上:「算了,算了,顏哥不肯露真章,我們還是打升級算了。」

    四個人在床上打升級,一會兒小陳又送來一瓶開水,站在公上身後,臉上佈滿了開心的笑容。

    王高昇無話找話:「小陳,我衣服上的扣子掉了一棵,請你幫我縫一縫怎麼樣?」

    李天財也不時時機地說:「小陳,我的衣縫脫了,麻煩你幫我縫一縫,怎麼樣?」

    小陳只笑不答。

    老謝說:「你們兩個想得太天真了,人家小陳只願意給小顏做事,心裡哪裡有你們兩個,你說是不是?小陳。」

    小陳甜笑著離開房間,四個人說說笑笑,打了一圈升級便睡覺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王高昇和李天財出去辦事,房間裡只有公上和老謝。老謝望著天花板在想問題,公上卻在悄悄流淚。

    老謝無意間發現公上在流淚,問道:「小顏,你幹啥,有什麼心事?」

    公上見老謝已經發現,便用衣袖擦乾淚水,說道:「沒什麼事?想到自己遠離家鄉,春節都不能回家?故而有點傷感。」

    老謝說:「不是吧,你昨天去跟老鄉借錢,他借給你沒有。」

    公上見老謝看穿了他的心事,便說:「老謝,不瞞你說,就是沒有借到錢,我才這麼傷心?。」

    老謝氣憤地說:「他媽的什麼老鄉?怎麼能見死不救,不就是借錢嘛?怎麼能這麼絕情?那你現在怎麼辦?。」

    「山重水復,無路可走。」

    老謝說:「那你發電報叫家裡寄錢來呀?」

    「家,我人在哪裡,家就在哪裡,全家就我一個人,叫誰寄錢。」

    老謝翻身坐起來:「怎麼,你就一個人,父母呢?難道沒有弟兄姐妹,他們不管你?你單位呢,也不管?」

    不知公上咋辦?篇幅所限,下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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