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 弟兄坐牢 文 / 顏公上
眾人被袁開宗的氣勢鎮住了,站在地上動又不是,不動也不是。
公上走到彭玉龍身邊說:「算了,何必因為一點點小事,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他走到袁宗面前說:「算了,消點氣,少說兩句。」
袁開宗怒氣未消:「狗日的太氣人了。」
彭玉龍憤怒地說:「公上娃兒你走開,不關你的事,少在這裡東侉西侉。老子今天非要把他弄起走,我看他有好歪。」隨即他又說:「你們站著幹啥?快給我把他捆起來。」
袁開宗背後的兩個人突然在背後抱住袁開宗的腰和身,前面兩人分別撲上去,一人抓住一隻手,把袁開宗按在地上捆。
突然一聲:「放手。」
地壩中間的竹林落下了片片竹葉,竹林也隨之震盪。
眾人被這聲聲如洪鐘的聲音怔住,分別朝聲音方向望來。只聽公上說道:「哪個是你們這樣搞的計劃生育,哪個給與你們亂抓人的權力。」
彭玉龍雙眼瞪著公上:「公上,您要幹啥?是不是要多事?」
公上嚴辭正色地說:「不是我多事,而是你們太過分了,都是人民內部矛盾,何必非要把人朝絕路上趕嘛。」
彭玉龍指著袁開宗說:「他剛才罵人的話你沒有聽見嗎?」
公上看著他:「他剛才罵你是不對,但首先是你不對,你嫌生活開孬了,你可以不吃,怎麼能把麥子粑粑丟在陽溝裡呢?糧食多可貴,你們不吃,留給他們自己吃嘛。你這種做法是不是太過份了?」
彭玉龍惱羞成怒:「那你今天非要管這個閒事喏?!」
公上毫不退讓:「大路不平旁人鏟。天上有公道,地上有公理,我只不過說句公道話而已。」
此時黃東長、黃東旭、顏定安、顏定成等鄰居都站在自己家門口看熱鬧。
彭玉龍被公上這麼一說,下不了台,便把氣發在公上身上:「公道、公道、老子就是公道,你一個地富子女,敢公然破壞計劃生育,來人,先給我把他抓起來。」
公上沒想到要抓他,他馬上擺開架式:「哪個敢動。」一雙寒光射向眾人。
眾人都知道他有兩下子,站在地上不敢妄動。
彭玉龍氣急敗壞地:「今天要翻天了,我就不信今天抓不住你。」說著便奔到公上面前,伸手就是一拳。
公上解開他的拳頭,右腳飛起一個彈腳,踢在彭玉龍腹中。
彭玉龍後退了幾步,穩不往身子,倒在了陽溝邊,大喊大叫:「地富子女翻天哦、造反囉,大打革命幹部」。說著爬起來又奔向公上,「老子今天給你拼了,老子死了也是烈士。」
黃東旭見彭玉龍挨了打,為了討好李之黑和彭玉龍,便悄悄地跑去報告李之黑。
李之黑正在吃飯,見黃東旭氣喘喘地跑來,知有大事。
黃東旭跑到他灶屋門前喘著粗氣:「不得了了,彭玉龍被打慘了,這會兒都還在挨打,快喊人去救他。」
李之黑走出門問道:「他是民兵連長,哪個敢打他?」
黃東旭說:「袁開宗和公上,打得凶得狠。」
李之黑一聽說是袁開宗和公上打彭玉龍,心裡暗喜,喊上侄兒李值文出門,在保管室外,又大聲喊道:「張裡祖,華二旦,劉德芳,快點跟我到袁開宗那裡去救人。」
這幾個人都是在公路對面座,聽到喊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馬上跑到公路上與李之黑一起趕去袁開宗家。
正當彭玉龍爬起來奔向公上時,顏定安突然跑過來擋住彭玉龍,站在兩人中間:「彭玉龍,算了,算了。」並轉過頭來罵公上,「關你錘子不相干,要你在這裡侉包谷,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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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滾回去?」
公上剛轉身,彭玉龍在顏定安懷中掙扎:「不能讓他走,給我抓起來。」
公上回身怒吼:「老子偏不走,看你把老子怎樣?」
彭玉龍仍掙扎著吼叫:「顏定安、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顏定安仍然抱著他:「算了,算了,消點氣。」
彭玉龍見顏定安無意放開他,便停止了掙扎,臉轉向顏定安,吼道:「顏定安,你是不是想幫助你弟弟造反,毆打革命幹部」。
顏定安笑著:「你就是嘴巴這麼臭,說得這麼難聽,難道不怕別人笑話你嗎?」
彭玉龍:「老子就等他這麼臭,哪個敢笑老子,放開、放開。」
顏定安仍勸道:「你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火氣還這麼大,何必嘛。」
彭玉龍見顏定安還是不放開他,又大吼大叫:「地富子女造反囉,毆打革命幹部,快來人囉。」
正在喊叫中,李之黑帶著李值文、張裡祖、華二旦、劉德芳急急忙忙地趕來。彭玉龍見到李之黑帶了幾個人來,掙開顏定安,給李之黑說:「快把這兩個破壞計劃生育的富農子女抓起來。」
李之黑不分清紅皂白:「張裡祖、你是民兵隊長,快把顏定安、顏公上兩個抓起來。」
張裡祖障於情面,不便動手,說道:「你們兩個自己走就是」。
顏定安站在地上問:「去哪裡?」
李之黑指揮著說:「把他兩個押到蠶絲房裡面關起來,多喊幾個民兵看守。」
公上憤怒地逼問著李之黑:「你憑啥子?哪個給你這個權力?」
李之黑偏著頭向著天:「上數偉人大,下數小隊長歪。我就有這個權力,抓起走。」
袁開宗與李之黑一直就互相仇恨,他見李之黑要把顏定安和公上抓走,站出來說:「不關他兩弟兄的事,憑啥子要抓他們?」
李之黑昂著頭:「我想抓就抓!想關就關!就這麼簡單,哪個敢把我咋的?!」
袁開宗氣極地說:「你當了一個丕生產隊長,就不得了了,如果是當了個公社書記,你怕要把人殺光。」
李之黑說:「我就是不得了了,哪個又把我怎麼樣?」
公上憤怒地說:「你做為一個隊長,你來不瞭解情況,不解決問題,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抓人,你哪裡來的這個權力。」
李之黑蠻橫地說:「我就是不分青紅皂白,我沒有權力,但我今天就是要抓人!。」他朝張裡祖命令:「給我押起走。」
張裡祖實在不便動手,說了句:「自己走嘛?」
李之黑對張裡祖的行為非常不滿,但又無可奈何。
顏定安平常和張裡祖、李植文關係都很好,障於情面,不使四人為難,便自己朝前走了。公上見顏定安都自覺走了,也只好跟著走。
李之黑見二人被押走後,回到家裡喜不自勝地給顏清秀說:「這回公上栽在我手裡了,老子這回絕不放過他。」
顏清秀坐在灶屋裡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兩弟兄打彭玉龍,彭玉龍是大隊民兵連長,也算是國家幹部。彭玉龍是去搞計劃生育挨打,毆打國家幹部,破壞計劃生育這兩項罪,隨便哪一條,老子都可以隨便收拾他,總還他天天想報仇,老子看他報。」說了便到賴子坡上去喊動工了。
打鬧之後,院壩裡只剩下袁開宗。
彭玉龍想到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還到處得罪人,心裡非常惱火,見袁開宗還恨著他,他氣得右腳往地上一蹬,十多個人跟在他後面走了。
張裡祖一行四人把顏定安、公上帶到了知青住房。知青住房共有八間亮簷柱房屋,三個知青住了六間,五保戶楊奶奶和知青袁文勇共住兩間,還有兩間用做蠶絲房用來養蠶。
張裡祖指著中間的一間蠶桑房,給顏定安、公上說:「李隊長喊把你們兩個關在這裡面,你們進去吧。」
公上爭辯道:「他無權私設牢房,更沒有權力關人。」
張裡祖解釋說:「他要叫這麼做,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又不敢不聽他的。」
顏定安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便進蠶絲房裡去。
公上忙阻止:「三哥,不進去,看他們要幹啥子?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一個隊長都可以隨便抓人關人了。」
他轉身對著眾人,「你們剛才你沒有動手,算是有一點老鄉情面,我現在也還個情給你們,你們去給李之黑說,就說我不准他關,有啥子喊他來找我。如果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是非曲直要動手關我們兩弟兄,那對不起,我總之是一個人,無所謂,你們有家有室,請你們想一下。」
公上的話說得很清楚,若要動粗,他要拚命。
李值文是李琣伍的兒,也是李之黑的侄兒,二十多歲,長得很高大,面相卻很斯文。見張裡祖很為難,便說道:「公上,我來說兩句,首先我要說明一下,我不贊成這麼做,但他是隊長,他要這麼做。張裡祖是民兵隊長,只得聽他的。」
他看著弟兄二人,「我們曉得你兩弟兄都有幾下,我們四個人不是你兩弟兄的對手。但你想一下,現在他說你兩弟兄毆打革命幹部,破壞計劃生育,這兩頂帽子戴在你們身上,哪一頂你受得了。」
他面朝眾人,「我們四個奈不何你,生產隊有一百多人,這一百多人奈不何你們,全大隊有一千多人。這個事情鬧大了,反映到公社去,公社幹部只聽他的,又不會下來調查誰對誰錯,就明明曉得他錯了,都要維護他的權威,否則這個隊長哪個來幹?你想一下後果吧。」
華二旦站在亮簷柱的石柱上說:「老三、公上,我勸你們認了,他不外乎就是要過一下官癮嘛?顯示他這個隊長了不起。好漢不吃眼前虧,看他龜兒子橫行得了多久,認了。」
李值文的話是實在的,華二旦的話雖然是安慰,但也只能如此。想到這些,公上說:「好嘛,認嘛。」說完便先進蠶絲房,顏定安也隨著進去。
張裡祖只把門關上,沒有上鎖。關門後,屋內漆黑一片。
蠶絲房四壁都搭滿了層層木架和用來養蠶竹篩子,現在還不到養蠶的季節,故閒置著。
關門後屋裡漆黑一團,弟弟二人被關在裡面,沒有埋怨,也沒有話說。
顏定安自顏品文被李之黑逼死後,他自己認為在弟兄間抬不起頭,公上雖然恨他,但認為李之黑才是罪魁禍首。今天又被李之黑關押,公上的復仇之火更加在心裡燃燒。
下午動工後,李之黑通知張裡祖、李值文到出工面石谷的地方開會,二人到了,李之黑喊了一句:「歇干了,順便開個會,大家圍繞攏來坐。」
全隊一百多人圍在石谷坡上坐了下來。趙琴一臉不高興,李安元也坐在李之黑旁邊。
見大家坐好後,李之黑說:「今天開個短會,給大家通報一下我們隊的階級鬥爭新動向。」
他看了一下大家,見大家並不是很驚奇,又說,「今天中午,我們隊發生了一件毆打革命幹部,破壞計劃生育的反革命事件,這個事件性質是惡劣的,後果是嚴重的。」
不知公上闖下這滔天大禍怎麼收拾?篇幅所限,下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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