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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5章 興師問罪 文 / 顏公上

    第二天,劉大漢將那些不好錘的、倒大不小的很分散的鋪壓下面或中間,上面仍然用四公分以下的和新錘爛的小碎石蓋面,十二個民工有效仿公上的,有效仿劉大漢的。不到一月,一公里的道渣便完工了,民工在工棚裡休息,緊張地等待著驗收。

    劉大漢一個人去請了鐵路局的人來驗收,下午,他垂頭喪氣地回到工棚說:「還是應該按小顏他們的辦法整,他們的那種搞法都過了關,我們的那種搞法全部返工,還挨了批評,說再發現弄虛作假,不僅分錢不發,還要罰款。明天,凡是按我那種整法的,都去返工。」

    基於劉大漢是頭兒,公上叫大華和毛濤去幫劉大漢返工,劉大漢十分感動:「按小顏的搞法,這裡的工地只有兩公里叫我們做,最多再干一個月,我今天到米易去一趟,找一下劉癩子,看有其它工地沒有,有的話,到時候我們又一起去。」

    公上說:「要得,你的活我們三個幫你幹,你安心去聯繫。」三個人當天便把劉大漢的活返完工了。

    王秀當天收到公上的信後,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邊看邊流淚。她問送信的人:「你曉不曉得他走哪裡去了?」

    送信的人搖了搖頭:「不曉得,他只叫我把信交給你,沒有說其他的。」

    李玉在旁邊不知發生了啥子事,見王秀哭得這麼傷心,緊張地問:「啷個,他走了?」

    王秀把信給他她,她看了後罵道:「這個丕崽兒,太絕情了,不行,去把他找轉來,讓我來收拾他。」

    王秀掉著淚:「他人都不曉得在哪裡,怎麼找?」

    李玉一愣,看著送信的人,問道:「他是一個人走的,還是和其他人一起走的?」

    送信人苦笑著:「他們是十多個人一起走的,但到哪裡我不曉得。」

    李玉窮追加不捨:「他們是回家,還是到另外的工地幹活?」

    送信人說:「可能是到另外的工地幹活去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曉得。」

    李玉把信遞給王秀,拉著她的手:「走,找劉癩子去。」

    王秀聽後轉涕為笑,高興地跟在李玉後面。二人到了鐵路下面的農家,李玉站在地壩裡高聲叫道:「劉隊長,出來!」

    挖地基的小工走了,還有泥水匠和木匠等人在工地上幹活,劉癩子是包工頭,當然不能走。他正和在屋裡休息的工人打拱豬。他長得白白胖半的,因他是癩子,再熱的天都戴著一頂青藍帽子,聽到李玉的叫聲,翻身起來,走出門外,見是王、李兩位施工員,忙問道:「哎呀,兩位仙姑怎麼會到這裡來,找我有啥子事?」

    李玉挽著王秀的右腕,不客氣地問:「你曉得劉大漢他們到哪裡去了?」

    劉癩子不知發生了啥事,緊張地說:「到炳谷去了,怎麼,有啥事嗎?」

    屋裡的三個民工也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緊張地看著二人。

    李玉不依不饒,厲聲責怪:「他們走你怎麼不給我們說一聲呢?他們去幹啥子去了?」

    劉癩子不敢惹兩位小姑奶奶,因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他怕原來的工程質量出了問題,便苦笑著,小心翼翼地說:「我不曉得你們要找他,所以就……沒有給你們打招呼……」

    李玉聽不慣他囉嗦,急道:「我是問你他們到炳谷去幹啥子去了?」

    劉癩子忙答:「他們是去錘道渣去了。」

    「在炳谷哪個地方錘?」李玉咄咄逼人。

    劉癩子已經很習慣這種無禮的問話了:「具體在哪個地方我不曉得,但肯定在炳谷。」

    王秀這時問道:「那要怎麼才找得到劉大漢?」

    劉癩子邊想邊說:「這個……,這個,我也不好找,不過劉大漢肯

    看?書網:『武俠[兒耍朋友,他還不想幹,王施工長得那麼漂亮,是不是中了邪哦,這個娃有那麼凶?」

    劉大漢笑著說:「說起來沒有人相信,但就是這麼回事。這個娃兒不僅討女垓喜歡,還滿腦殼的鬼點子,這次在炳谷,全好得他,不是我們這個活做不下來。」

    劉癩子想打牌,不願多說:「再凶還不是個農民,有球的用。算了,你快去找王施工,別影響我們打牌。」

    劉大漢說:「我來是想問一下,我們那邊的工地馬上就要結束了,你落實了新工地沒有,有的話,我好安排。」

    劉癩子說:「有一個工地正在聯繫,等落實了再說。」

    劉大漢起身說:「好嘛,那我等你消息,我去找王施工去了。」

    劉大漢一個人到了米易糖廠工地,剛進門口,李玉在兩百米外便看見了,高興地說:「劉大漢來了。」

    王秀回頭一看,急忙向劉大漢走來。李玉在後喊道:「劉大漢,你死到哪裡去了,走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了。」

    劉大漢邊走邊笑:「哎呀,我們走的時候沒有搞得贏,怎麼,王施工焦倒了嗎?」

    王秀先到劉大漢面前,急切地問:「他在哪裡,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快說?!」

    劉大漢故意賣弄:「當然哦,我們是公不離婆,秤不離砣。肯定在一起塞。」

    王秀又問:「你們在炳谷哪點兒?我要去找他。」

    「就在炳谷火車站下車,過了大橋,穿過遂道走一百多米往右拐,下去又走一百多米,那裡只有一戶農民的房子,我們就住在這家人屋裡。」

    王秀對炳谷比較熟悉,炳谷下去便是渡口,聽後使勁地點頭:「你千萬不要給他說你告訴了我,我害怕他再跑。他如果跑了,我要找你要人哈」

    劉大漢笑著說:「好嘛,我不給他說就是。怎麼,你要來找他?」

    王秀搖了搖頭,神秘地說:「天機不可洩露,總之你不准給他講就是了,千萬、千萬。」

    劉大漢當天下午回來,公上他們早已收工,全部坐在地壩邊竹林下的陰涼處,見大家在耍,高興地說:「劉癩子新包的活路還沒有最後落實,他叫我們先把這裡的活路幹完再說。」

    他看著公上突然搞忘了對王秀的承諾:「喂,小顏,我都碰到王施工了,他問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

    公上緊張地問:「那你有沒有跟她說?」

    劉大漢怔了一下:「沒有,沒有。你不曉得怕她啥子?是我來,巴不得讓她曉得,有福都不會享。」人們笑話了一會兒,當夜無事。

    再過一天就是五月初五,人們都在為自己不能回家過端陽節而傷感,劉大漢安排房主去割點肉回來給大家打牙祭。人們想到明天要吃肉,便又淡化了思家的低落情緒,紛紛出去返工去了。

    公上、王大華、毛濤等其他兩三個人因未返工,便在床上休息。幾隻豬在樓下豬圈裡打轉,嚎叫。豬圈裡的豬屎臭味帶著一股清香伴著三人睡了一個多月,三人已經習慣了。下午公上和大華在豬圈樓的鋪上睡午覺,毛濤是個閒不住的人,在外面耍去了。

    下午四點鐘左右,毛濤站在地壩裡急促地喊:「顏哥,顏哥,快下來,有人找你。」

    公上被毛濤喊醒,認為毛濤在開玩笑,罵道:「鬧個球啊,屁大爺找我。」

    毛濤在樓下認真地說:「真的有人找你,你下來嘛!」

    公上伸了個懶腰,從鋪上跳起來,眼往下一看,愣住了:王秀戴頂安全帽站在地壩中間。此時火辣辣的太陽,像蒸蘢一樣熱。王秀拿著一塊手巾在不停地擦香汗。她見公上睡在豬圈樓上,淒苦地笑著。

    公上忙從樓梯上下來,走到她面前:「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這麼熱,你來幹啥?」

    未等公上說完,她撲在公上懷裡哭泣起來。

    公上也控制不住,兩個眼淚滂沱,抱頭痛哭。一個找公上,想公上找得苦,一個睡豬圈,下苦力,下賤之苦,不由悲從中來,雙雙痛哭。

    毛濤,三個隆昌民工和房主人看在眼裡,雖沒有掉淚,也為這一對情人傷感,站在地壩裡和階簷上看著二人傷心痛哭。

    哭了一會兒,王秀用握手巾的手,趁公上未注意,抓住公上的左耳:「你這個騙子,走的時候不說一聲,害得我到處找,你跑?你跑?」

    公上裝著很疼,喊「哎喲,哎喲。」他見王秀都放得很開,不怕人笑,也一把將王秀抱在懷裡,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

    王秀溫情地發怒:「我不管你有意無意,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房主人沒有見過這種場所,張口結舌地站在階簷上看著他倆。

    三個隆昌民工,腦子裡也一團霧水,怎麼王施工會到這裡來?見到公上這麼親熱、隨便?驚奇地看著他們笑。

    大華在樓上伸出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倆。毛濤向來無心計,想到哪裡說哪裡:「王姐,今天好生收拾一下顏哥,你對他那麼好,他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公上笑罵:「毛濤,你跟我記著,改天我才收拾你。」

    毛濤做了個鬼相,三跳兩跳上「樓」和大華一起。

    公上放開王秀,側身用右手指了一下豬圈樓上:「你冒著酷暑,千里尋夫,既來之,則安之,請上『樓』到寒舍一敘如何。」

    說完用右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很有紳士風度。

    不知王秀願不願意上樓?篇幅所限,下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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