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冒名頂替 文 / 顏公上
女人和男人吵架女人要佔絕對優勢。女人和女人吵架,就看誰最凶、最橫。
華二旦的母親見顏清秀上陣幫丈夫吵架,她立馬敗下陣來:「我這個東西老了,沒啥子看頭,有些人的東西嫩些,擺在地上才好看。」
沒有一個人勸架,都想看熱鬧。華二旦幾乎每天都要和人吵架,人們見慣不驚,都想要他們吵得越久越好,既有熱鬧看,又可以當歇干。
華二旦見母親鬥不過顏清秀,他立馬出陣:「就是,有些人的東西嫩些,要安逸得多,擺起來才好看,才有味道。總還我還沒有開個葷,哪個要想耍大方,就擺起來看看。讓老子嘗一下是啥子味道。」
全場哄堂大笑。
顏清秀不慌不忙地笑著說:「我這個東西有人用過了,舊了,不安逸。你屋裡還有個沒有開封的,用起來更安逸,你回去儘管用。」
這一槍擊中了華二旦的要害。華二旦有兩個妹妹,一個嫁人,另一個妹妹叫張芳容,還未出嫁,也在場出工。聽到顏清秀這麼狠毒地罵人,她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畢竟是姑娘家,不敢上陣。
華二旦知道顏清秀的厲害,啞口不語了。
李之黑見顏清秀大獲全勝,便見好就收:「好了,都別開玩笑了,我要到大隊去開會,大家攢勁干,今天上午把這塊土面完就收工。」
李之黑走後,人們並不偷懶,還是攢勁地幹活。
顏品文有顏碧清照顧,張文興不便在醫院長期護理。兩天後,他也走路回到了家。一切如故,他什麼都不知道,也就什麼都沒有發生。
轉眼到了臘月間,峨邊大雪封山。顏中才在林場結了帳,把錢發給了每個人,然後分頭回家。甘少洪在資陽火車站與顏定安分手時約好了臘月十五前將姨妹魏香菊帶到顏定安家裡來看蕩(看未來的婆家家境),顏中才也知道此事,很高興地答應了。
甘少洪走後,顏中才、顏定安、顏定成自然要去劉金顯家看望一下。弟兄三人到後方知父親出事住在醫院,三人風風火火趕到醫院。
顏品文在醫院治療了兩個多月,已經康復,正要出院。顏中才趕緊去辦出院手續,他遞了一支大前門香煙給醫生,問道:「我父親的病怎麼樣?」
醫生說:「你父親摔成嚴重腦震盪,喪失勞動力,今後不能幹重體力勞動,只能在家幹一些家務活。」
顏中才聽後高興地說:「看來是上天有眼,我父親可能是因禍得福,從此他可以不用出工了?」
醫生點點頭。
顏中才又說道:「那麻煩你在出院征明上寫清楚,我們回去好給生產隊長看。」
「出院證明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你去辦了出院手續一看便知道。」
顏中才非常感激地離開醫生,到一樓辦完出院手續後,父子四人加上顏碧清、劉金顯共六人離開了醫院,在街上買了些禮品,去給劉金顯的父母辭行。
劉金顯上有奶奶和父母下有二弟劉雲顯在臨江寺工作,三弟劉萬顯,四弟劉龍顯在家待業,五弟劉忠顯在讀初中,兩個妹妹還小,在讀小學和幼兒園。
下午,劉金顯開了單位上一輛新解放牌汽車將顏品文、顏中才、顏定安和顏定成送回家,一路上雖然寒風剌骨,但比走路強一萬倍。
約兩小時汽車開到了顏品文屋當門停下。顏氏父子從車上下來,此時生產隊的男女社員正在大潮土挑土邊,見到顏品文一家人下車,都驚呼道:「哦呀,顏大爺回來了,還是坐的車子回來,好威風、好神氣哦。」
學校已經放寒假,見到一輛嶄新的解放牌汽車停在路上不走了,溝上溝下的學生都趕來看稀奇,圍著汽車轉上轉下,爬上爬下,興奮不已。
顏碧玉和公上在家裡聽到嘈雜聲,急忙往外跑。自從父親摔倒後,姐、弟兩人天天掛念著父親。出門見是大爺、大哥、二姐、二姐夫、三哥、四哥都回來了,公上居然激動得哭起來了。
顏品文帶著兒子、女兒、女婿走到了土邊,分別給各位鄉親打招
看書?網」?仙俠。安、顏定成回來,按出去的天數每天交了一元錢給生產隊後,還是每天出工。
臘月十三,伍隍廟逢場,顏定安和甘少洪按約在伍隍供銷社門口見面後,甘少洪要顏定安到培德鄉他岳父家去看他姨妹魏香菊。顏定安高興地買了些禮物,跟著甘少洪去了他岳父家。雙方一見面,都很滿意。
耍了兩天後,顏定安便把甘少洪夫婦,魏香菊父女接到自己家裡。生產隊的人見顏定安說婆娘,都為他高興。
顏品文知道三娃子要帶人回來看蕩,把屋裡屋外打掃得乾乾淨淨。一行人到後,迎進堂屋。魏香菊坐了一會兒,便到屋前屋後去轉。
陳瑞婷要煮飯,只有顏碧玉陪同魏香菊。公上為了討好新嫂子,也跟在後面,魏香菊對這兩姐弟跟在後面顯得很不高興。
公上雖小,但會看臉色。他看出魏香菊不高興,也未當回事,仍裝著不懂事地樣子跟在後面。他見魏香菊只有一米六高,只是水色較好,臉較白淨,其他說不上什麼,特別是那張臉和眼睛,看人總是顯得不高興,好像看見任何人都不順眼,橫眉豎眼的。
公上心想:三哥怎麼會看上她呢?他雖然知道地富子女不好討老婆,但起碼也要討一個好的地富子女才對呀?
公上想歸想,但不能說。過了年,兩人便結婚了。
公上有讀書的天份,成績一直是班上前幾名。特別是他的作文和字寫得好,使楊仙鳳老師格外高興。但她清楚,無論公上學習成績再好,他都是上不了高中的。上高中實行推薦選拔,公上的成分不好,永遠沒有資格被推薦。
班上有支部書記張學明的兒子張清亮,大隊長李安元的兒子李平學,教師袁文中的兒子袁清清,還有其他貧下中農的子女。
楊仙鳳想:既然公上成績好上不了高中,何不將公上的成績弄一點在有可能上高中的同學身上呢?學校每學期都要辦板報,每一個班都是要交一個最好的作文上板報。
這學期又要上板報了,楊老師出了一道題目,叫同學們自己創作寫作文。在批改作文時,她又發現公上的作文寫得最好,她高興地走到公上面前:「你這篇作文寫得好,你把它重抄一篇,字要寫得更好,要上牆報,你不要落名,寫好了交給我就是。」
受到老師的表楊,特別是自己的作文要上牆報,讓全校同學和老師看,公上心裡感到非常高興。他給陳月月一個幸福的微笑後,認真地抄寫起來,有的地方他還進一步地做了修改。下課後,他將抄好的作文自信滿滿地交給了楊老師。
公上和陳月月心有靈犀,相愛極深極至,兩人的情感一發不可收拾。陳月月比公上大一歲,比公上早醒事,更主動。下課後,她和彭仙菊、張清淑又聚在書桌旁,有意無意地想和公上說話。
陳月月癡笑地看著公上:「你的作文要是帖在學校的牆報上,給我們班爭了光,我們這個班都會感到很體面。」
公上正想謙虛兩句,彭仙菊卻插口說:「我認為美中還有不足,如果是把你的作文拿去一塊兒帖在牆報上,那就成雙成對,比翼雙飛,十全十美了。」
公上和陳月月心中相戀,還沒有人說穿,彭仙菊這麼含沙射影地說,弄得兩人滿臉通紅。兩人被彭仙菊說得無以言對,既不敢否認,又不敢承認。
陳月月笑著用手去揮打彭仙菊。張清淑卻幫著彭仙菊,用手擋著陳月月的手:「本來就是嘛,成雙成對,哪點不好。」
公上見自己在這裡招架不住,紅著臉跑出教室,到操場耍去了。
兩天後的第一節課下課,班長張得榮說:「學校辦的牆報出來了,大家可以去看一看。」
同學們聽說牆報出來了,一窩蜂地往教室外面跑。小學四年級教室外的牆報前,圍滿了各年級看作文的同學。
張榮德最高,他站在牆報下面一頁一頁的翻著看公上寫的作文,看完最後一頁,他驚呼道:「這篇作文是我們班李平學寫的,李平學為我們班爭了光了。」
他故意把手撐在板報上,讓同學們看李平學的名字。其他班的同學不知道李平學這個人,也沒有多大興趣。
初二班的人都知道他。這個班的同學看了後都為公上抱不平,異口同聲地說:「這明明是顏公上寫的,怎麼落李平學的名字呢?」
彭仙菊快人快語,站在陳月月和張清淑中間:「這太不像話了,怎麼能拿別人的作文來冒充自己寫的呢?楊老師怎麼會這麼做呢?」
三人同時看了站在人群中的公上一眼。
公上無奈地朝她們笑了笑,自我安慰:管他冒什麼名,總之作文是我寫的,上了牆報就行。他邊想邊走,與陳月月她們先後回到教室。
李平學沒有去看牆報,坐在教室裡看書。
公上坐回座位上給他打了個招呼,想從他那裡得到一點答謝之意。李平學好像不知道這事,沒有任何表示。公上也佯裝不知,坐等上課。
一天早上,公上還睡得正香,忽然被魏香菊的聲音吵醒了。他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急往灶屋走去。見魏香菊在煮早飯,一邊拉著風箱一邊對著站在旁邊的顏品文咬牙切齒地罵道:
「怎麼,你們現在後悔了嗎?狗日的甘少洪這個害人精,把我騙到這裡來,老子高矮不幹的,狗日的東說西說,這裡好,那裡好,好個屁!一家大大小小不敢去欺負貧下中農,就只有成天欺負我,啥子事都是喊我干,我一天累死累活,累死了都沒有人管……」
顏品文插口分辯:「我只是喊你隔一會兒去挑兩挑水,這又把你哪裡累倒了。你不去挑就算了,何必在老子面前這麼凶……」
還沒有等顏品文說完,魏香菊吼道:「你現在才說算了,你剛才啷門不說。那麼多人你不喊,為啥子光喊我,我是不是要好欺負點。」
「好、好,我安排不來,把你累倒了。這樣,為了大家不累,也免得說閒話,分家……」顏品文臉氣得鐵青。
「分就分。」魏香菊把風箱一甩,衝出了灶屋。
顏品文氣得將拐棍在地上猛跺了幾下,然後坐在灶旁燒火煮飯。
公上眼見這一切,氣得往後山上跑,只聽到耳旁呼呼的風聲。
晨光初上,紅霞滿天,天空中還有幾顆星星被白雲糾纏,時隱時現。幾隻麻雀歡喜地在空中穿梭,竹林中的鳥兒唧唧喳喳歡快地跳來跳去。蟬也應和著發出連綿不斷的啼鳴聲,打破了青晨的幽靜,又迎來了勞清苦、熱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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