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歷練者 文 / 笑著
「我……還活著……嗎？」一絲光亮從緊閉的眼睛縫裡滲透了進來，十名和尚的意識似乎神遊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身體裡。「我怎麼了……這是哪裡……」
十名和尚睜開了眼睛，可是他看到的就只有漆黑色的天花板，還有掛在自己餘光世界裡的那一大串吊瓶和輸液管。
十名和尚，除魔使代號墨棋，s+評級的超級除魔使，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
十名和尚感覺得到自己力量的缺失，因為這種無力感就好像是砍掉了自己的手腳，原本充滿力量的血統現在一片死寂，無論怎麼刺激都沒有再得到那原本熟悉無比的力量回應。
「呵呵。」十名和尚抬起了自己的手，眼睛注目著自己的手背。「這個結果，等了這麼久，還是來了嗎？」
臉上那個老久的灼傷傷疤，似乎突然開始隱隱作痛。十名和尚的嘴角抽搐了起來，老淚縱橫。
原來，這就是失去，而且這次不再是失去別人了，連我自己……也失去了。
閉上了眼睛，一張威嚴的面容浮現在了十名和尚意識的海洋之中。金髮碧眼，絡腮鬍，眼睛裡全是冷漠與無情。
十名，你是除魔使教會歷史上不可多得的天才，你的血統甚至無限接近於我們除魔使的始祖——死神塔納托斯。所以，你擁有的，是力量，是責任，是不計一切代價的對惡魔送去毀滅。你，十名，從現在開始你的生命不再是屬於你自己，你的生命從現在開始理所應當的應該奉獻給維持了數千年的除魔使事業。
那張臉對十名和尚來說可謂是可憎無比，那是他的老師，也是現任聖皇的老師，也是上一任的聖皇。
「如果不出所料，下一任的聖皇很可能就是從你們兩個人之中誕生了，所以，我要你們用他們那神賜的天賦給我拼出自己應有的價值。」
老聖皇的聲音和面容在十名和尚的腦海裡揮之不去，那個老混蛋。
十名和尚痛苦的抱住了頭，似乎很像驅趕這個可惡的傢伙，哪怕他是自己的老師，哪怕他是曾經的聖皇。如果沒有他，十名和尚的人生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他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模樣。
撫摸著自己的傷疤，十名和尚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老聖皇的臉也開始變得模糊，消失，而變成了另外兩個人的臉龐。
劉默聞，楊宇。
十名和尚笑了，這種笑是很欣慰的，彷彿是母親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或許，他們才是可以成為聖皇的候選人吧。我？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時候向這樣的生活說一句再見了。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十名和尚側目望去，發現虎漢正站在門前，惴惴不安地看著已經坐在病床上的十名和尚。
「進來吧。」十名和尚笑了笑。「沒什麼好怕的，更何況我現在根本就是一個什麼能力都沒有的糟老頭子。」
「您……都知道了？」
「當然。」十名和尚苦笑著，「把你的雙手雙腳砍掉，你難道不會發覺嗎？」
「十名前輩……我……」
「行了行了。」十名和尚擺了擺手，「你不用自責，這些都是天所注定的，這些老傷也是我自己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搞出來的。所以這樣的結果，我早就預知到了。」
「對不起……」
「都說了不要自責，還認什麼錯啊。」
「那……」虎漢試探性的問道，「十名前輩今後準備怎麼辦？」
「啊……」十名和尚張了張嘴巴，一下子變得雙目無神起來。「我……我恐怕自己也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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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什麼地方？」墨菲疑惑地看著安拉，對魔皇大人帶自己來這種鳥不生蛋的荒涼地方表示困惑。「為什麼要帶我到這裡來？」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安拉笑了笑，然後指了指面前的那一座荒山。「為了讓你成為一個合格的魔皇。」
「那……這裡是？」
「這裡是魔之歷練山。」安拉處變不驚的模樣一直深入人心。「想要成為一個好的魔皇，就給我爬到山頂上去。」
「山頂？」看著這個不足兩百米高的荒山，墨菲輕蔑的笑了。「就這個小荒山？這未免也容易了一些吧？」
「真的嗎？」安拉聳了聳肩，然後取出了自己懷裡那熠熠生輝的魔皇印，放入了山體上一個隱蔽的很好的凹陷處。魔皇印嚴絲合縫的嵌入了那個凹槽，渾然一體。「那麼，現在呢？」
隨著魔皇印的嵌入，彷彿啟動了什麼結界的開關，整個天地都變了顏色，而面前那個荒山，也變成了一座至少萬米高的石塔，高聳入雲，衝破天際。
「這是……幻魔的幻術？」墨菲驚呼道，惡魔中有一種極其少數的存在，他們叫做幻魔，喜歡吸食混血種的腦髓，是一種每一個族人都是高級惡魔的惡魔。而他們就有製造幻象的能力。相比於實力強橫但性情如同野獸的長角惡魔，幻魔是更加讓除魔使們頭疼的存在，不是因為他們的力量或是凶狠，而是因為其詭異的幻象能力總是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擊潰目標的精神，使目標變得任其宰割。不過，幻魔的數量比以稀有著稱的長角惡魔更加稀少，所以在除魔使圈子裡的知名程度也遠沒有長角惡魔高。
「並不是幻魔的幻術。」安拉搖了搖頭。「這裡是一個真實的地方，一個真實的空間。」
「空間？」墨菲感覺自己更加懵了，「什麼空間？」
「魔之歷練空間，是魔之歷練山的真正面目，是一個和地球完全平行的一個空間，一個時間，一個世界。在這裡，地球上一切的常識基本上都是錯誤的。比如說……」安拉隨手舞了兩下子，一條寬廣的河流便出現在了墨菲的腳下，而裡面流淌著的水卻讓人感到一種撲面而來的炙熱，而河流裡還依稀可見許許多多的晶體，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酷熱。「這裡的水都是滾燙的，但是卻不會蒸發，只會凝結，想讓他們蒸發成為蒸汽的方法就只有一種，那就是降溫。」
「這個水……和地球上的水性質是相反的？」墨菲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
「還有。」安拉又一揮手，河流消失了，兩人的置身之處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樹林裡。其實與其說這是樹林，倒不如說這裡是一個奇葩的石頭聚集地，一個亂石崗。不過石頭生的好像樹木一般，一座沒有木質結構的樹林，毫無生氣。
「這裡的樹都是石頭，甚至是草，花，它們都是。」安拉笑了笑，「總之這裡的一切都不要用地球上的概念去判斷，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墨菲嚥了一口唾沫，吸血鬼的唾沫是苦澀的，不過這樣的味道會讓他有著清醒的頭腦和與對混血種血液的渴望。
「我的目標……」墨菲炯炯有神地看著那個由荒山化作的高塔。「就是那個東西嗎？」
「沒錯。」安拉魔皇的老紳士氣息繞在他的身旁，他輕描淡寫地鞠了一個躬「我已經把魔皇印放在了那個塔的最頂端，魔之歷練，化皇魔尊。祝你好運，拉伯家族的末裔，吸血鬼墨菲·拉伯。」
安拉消失在了這個空間的空氣裡，而墨菲的眼睛已經瞪得通紅，像是一隻已經拉滿了弓弦的利箭，隨時都會像飛失一般地衝上那個塔的頂端。
「最後奉勸你一句，我知道你們吸血鬼是有翅膀的，但是，最好還是不要嘗試用飛的方法去上到最頂層，如果說你這麼小看這個魔之歷練空間的話只會吃不了兜著走。」
安拉在空氣中留下的最後一段話語，隨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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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墨菲瘋狂地嘶吼著，他已經到達了這個高塔的第十六層，卻不知道這個第十六層上面到底還有多少層。每一層的塔室內都有好多好多所謂歷練或者考驗的東西。比如，第五層要走過一根細如髮絲的鋼索才能到達下一層的入口，而第十層則是面對五個實力近乎a級除魔使的惡魔傀儡的圍攻。
好不容易才走完了第十五層的迷宮，墨菲的手乏力地推開了第十六樓的大門。
「撒旦保佑，可千萬別又是什麼難纏的東西了。」墨菲感覺自己都快被上一個迷宮搞得瘋掉了，而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已經花費了多少時間。
十天？二十天？還是一個月？甚至是一年？
墨菲突然好想見簡一面，那個他愛的妹妹。
等我變成了魔皇，我就回來，簡，等我！
想到了這裡，墨菲的身體似乎是有了新興的力量，他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那座大門，而鋪面而來的，卻是一股惡臭。
屍體？整個塔室內都鋪滿了屍體，而且這些屍體都不來自弱小的混血種人類，而是清一色的惡魔。狼人，吸血鬼，巨魔，殭屍，應有盡有。
怎麼會有這麼多惡魔死在這裡？墨菲疑惑的問號卻思考不出答案。不過，他有一個隱隱約約的，不詳的預感。
看著這些惡魔的屍體，墨菲的不詳感變得更加強烈。
難道是……
突然，身體堆裡突然冒出了一個血花，爛肉蠕動了起來，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裸露的囊胞。
「果然！是繭化重生！」墨菲連忙向後跳了一步，左搖右晃地做出了迎戰的準備。「讓我打惡魔傀儡還不夠，這次直接拿貨真價實的長角惡魔嗎？喂！這個大塔！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囊胞不斷的擴大，蠕動，擴大，蠕動，裡面的內容物也似乎已經等不及了想要出來玩玩。終於，細薄的囊表皮不堪重負，發生了撕裂，一個頭上長著奇怪犄角的人型怪物從裂縫裡掙扎著爬了出來，身上還慘留著粘黏噁心的綠色黏液，聽說這是長角惡魔在胚胎階段必須賴以生存的營養物質的殘餘，雖然他們的胚胎階段只有那麼個幾十秒。
「噁心。」墨菲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想要讓自己別那麼害怕，可是長角惡魔的強悍，早就印入了每一個惡魔靈魂深處的意識之中。這種在屍體與仇恨執念中誕生的類似殭屍的東西，只能勉強算在惡魔之中的存在，這一刻卻猙獰地站在他的面前，似乎他那執念的目標就是身為惡魔領主的墨菲。
「嗷嗚！」長角惡魔發出了野獸般的吼叫，利爪也已經變得無比鋒利。
「來吧。」墨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然後也如同野獸一般嘶吼著。「我要達到頂端！我要成為魔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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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崇尚著血統和身體的力量。在漫長的發展歷史之中，有著許多優秀血統的惡魔滋生而出，他們會把自己優秀的基因通過繁殖的方法傳遞給越來越多的惡魔。慢慢的，惡魔中所謂的家族便出現了；優秀的基因，優秀的血統，優秀的能力讓他們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惡魔社會一直處於不低的地位。再後來，除魔使出現了，他們攻擊著惡魔，也攻擊著惡魔的家族，雖然擊潰惡魔家族十分艱難，但在這個千年的時光裡，依然有不少的惡魔家族走向了衰敗，卻很少有聽說過有新的惡魔家族出現，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血統逐漸的稀薄，已經幾乎不可能會出現那種血統強悍得能建立一個家族的絕世惡魔了
墨菲·拉伯，拉伯家族的末裔，血統繼承自名為拉伯的遠古吸血鬼，他已經擁有了吸血鬼所能擁有的最完美的體質，雖然他的心智卻不太復合他所擁有的力量。
會成為魔皇嗎？那要看墨菲·拉伯自己了。
安拉坐在一個昏暗的小室裡，面前是一面小小的鏡子，而鏡子裡映出的，就是墨菲現在所身處的景象。
「安拉……」阿都利斯坐在安拉的對面，鏡子裡的景像他也能或多或少地瞄到一些。「這個考核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墨菲會不會死在這個塔裡面啊。」
「無論如何，他都要經歷。」安拉搖了搖頭，「這是每一任魔皇所必須經歷的考驗，你知道這個塔為什麼有這麼多層嗎？」
「不知道……」
「這是一個叫魔之歷練空間的地方，而更加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叫魔皇空間的地方。這裡的一切都是由歷屆魔皇所來定義的，所以，這個歷練塔的每一層，就是一個魔皇留下來的考驗，而考驗的內容也與所定義它的那位魔皇有著關聯。比如剛剛的第十五層，定義它的是魔皇耶比德，他最後被困死在了一個叫做奇域之城的禁地，在臨死之前，他用意念給這一層的歷練塔下了定義。還有現在的第十六層，下定義的魔皇失羅他最心愛的女兒被不知道何方人物殺害，化為了長角惡魔。」
「那，這個塔一共有多少層？」
「三百八十五層。」
「有這麼多魔皇？」
「啊……對啊。」安拉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從最初的阪泉之戰魔族沒落開始，最開頭的幾個魔皇任期無比漫長，幾乎是都當到不想做為止。然後從第十五任魔皇耶比德困死秘境開始，所有的魔皇任期被規定為兩百年，雖然有些魔皇任期會有逾越，也會有些魔皇又在任期未完便遭遇不測，各種各樣的事情前前後後地發生，最後，滿打滿算，至今為止共有三百八十五任魔皇。」
「你就是第三百八十五任魔皇咯？」
「對，我就是第三百八十五任魔皇。」安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魔皇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