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北邊路 文 / 深海小鯨魚
第三章接連三天的大雨，弄的道路泥濘不堪，車隊行進的速度異常緩慢下來。顏若的眉頭始終深深鎖著。自從出了長安，總有一絲不安縈繞在心頭。脾氣都煩躁了許多。要不是有顧惜洛在旁邊主著大局，恐怕沒人會跟自己走到邊關了。顧惜洛的心頭也縈繞著些許不安。腦中總是那日屋頂上暗的眼神。一想到那目光，就不自覺的打個冷顫。
突然車身一滯，車隊停了下來。車頭的馬不安的嘶叫著，就是不肯走。一片肅殺籠罩著整個車隊。顏若與顧惜洛對視了一眼。站起來撩開車簾走了出去。顧惜洛展開折扇，急急的扇著，似乎要將這不安和煩躁扇去。
顏若抬眸看了一眼烏雲深深掩著的天空。啐了口痰，煩躁的說到：「該死的天氣。」
突然一股威壓撲面而來。顏若沒有防備，被壓得退了一步，臉色白了些。「嘩」顧惜洛掀開車簾，閃身出來。扶住顏若。瞇著眼看向遠處。
「這天氣正好是個殺人的天氣呢。」伴隨著聲音出現在泥路盡頭的正是暗。
顧惜洛眼睛瞇的更甚，深深的冰冷埋在眸中，口氣甚是不好：「你是何人，我哪裡與你有過節了？纏著我不放？」
聽見了顧惜洛的話，顏若低聲了問了句：「昨日跟蹤你的就是他？」
顧惜洛惻眸，口氣中帶著些許嘲諷：「你的人也不錯，能發現他跟蹤我。」
顏若自嘲的笑了笑，對著暗大聲說：「不知道小王的門客怎麼惹到前輩了，讓前輩出此狠手。」
暗玩味的看著二人，說：「我是殺手，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
顏若有點莫名其妙的問顧惜洛：「你惹上什麼人了？都出錢請殺手了。」
顧惜洛苦笑：「我怎麼知道。要是知道了我早就躲著了，還沒事幹滿大街跑麼？」
暗血腥的一笑，說：「看在你們是晚輩的份上，讓你們死個明白。這次是五大閣齊名請老夫出手的。」
顏若一驚，眉頭深深皺起。目光中帶著些許的疑問看著顧惜洛。
顧惜洛心頭卻是一抹明瞭，淡然攀上了臉，淡淡的開口：「既然是針對我來的。還請前輩放了王爺等人吧。晚輩就任前輩處理了。」
暗搖了搖頭，說：「老夫一向沒有留活口的習慣。既然來了，就別想著走了。」
顏若眉頭一挑。說：「前輩顯然是愛財之人。不知五大閣給了前輩多少好處。晚輩願二倍奉還。」
顧惜洛和暗同時都是一撇嘴。暗嘲笑的說：「郡親王好大口氣啊。莫非王爺覺得自己的財富能比的過五大閣的總和麼？」
顏若自嘲的一笑。沒有說話。
顧惜洛坦然的問了一句：「不知前輩姓甚名誰，日後晚輩也好有個尋處。」
「哈哈」暗狂笑，說：「你這小娃倒是有趣的緊啊。恐怕沒有日後了。老夫也不怕告訴你，老夫名號單字一個暗。江湖送了個不入流的稱號『影殺』。」
顧惜洛聽了這名號反而臉上平添一抹笑容。笑問暗：「前輩可知道遠山墨客？」
「咦」暗有點奇怪，問：「小娃，你怎麼知道遠山墨客？」
顧惜洛只是輕輕的搖著折扇，嘴上是那抹淡然的笑容。就是不說話。
看著顧惜洛那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暗有些氣結：「臭小子，快說，你和遠山墨客什麼關係。那老不死的這些年哪去了。」
顧惜洛突然臉上掛上了哀傷，口氣稍稍的有著些許顫抖：「家師他……仙逝了。」
暗呼吸一滯，瞇著眼睛看著顧惜洛：「你是老不死的徒兒？你說老不死的……仙逝了？」
顧惜洛點了點頭，說：「七年前家師帶著晚輩去了蒼山，一直未出山，知道兩年前。一些人找到了家師的蒼山居。言語中似乎沒有談妥。然後便大打出手。家師把那些人打退了。便帶著晚輩開始躲躲藏藏的生活。但家師年紀確實已老，終究敵不過無止境的追捕。最終拼勁全力將晚輩救出。家師卻……」
暗的臉上血腥更濃烈了，狠狠的問道：「是誰動的手？」
顧惜洛輕輕搖了搖頭，說：「晚輩也不確定。不好說。」
暗點點頭，說：「這事你莫要急著查，你師傅都對付不了的勢力。你還是莫要衝動。我與你師傅的關係還算不錯。有些事。我幫你，老不死不可能白死的。」
顧惜洛淡淡一笑，問道：「那前輩還要晚輩的命麼？」
暗撇了顧惜洛一眼：「早說你是老不死的徒弟不就沒這麼多事情了？」
顏若輕輕拍了拍胸口，說：「所幸所幸啊。原來是自家人。差點就小命不保了。這一路上被前輩弄得是片刻不得安寧啊。」
暗撇了顏若一眼，說：「你這王爺我也聽過，還算不錯。」說完，看著顧惜洛，說：「你們去北邊小心點吧。絕音閣的新代弟子在那邊。既然五大閣齊名請我出手殺你。那麼五大閣的弟子對你也沒好意。」
顧惜洛點點頭，說：「晚輩曉得。不過跟在王爺身邊。那些弟子也不敢對我怎麼樣。」還有一句，只是在心裡說：憑我的武功，那些外圍弟子。我還不放在眼裡。
顏若隨聲：「去了北邊。在我軍帳裡。還沒人敢對惜洛怎麼樣。前輩放心。」
暗點點頭，說：「既然如此，那老夫先走了。」
顧惜洛拱手：「前輩慢走。只是前輩就這麼走了，回去怎麼和五大閣交代呢？」
暗不屑的一笑，說：「五大閣還不敢因為這點事就對我怎麼樣的。除非哪個半夜不想安穩睡覺了。」
想起了暗的稱號，顧惜洛淡淡一笑，心下也不擔心了，說：「那前輩走好。晚輩就不送了。」
暗也不囉嗦。轉身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樹林中。
看著消失的暗。顏若心有餘悸的看著顧惜洛，說：「真不知道你小子什麼來頭，竟然被五大閣聯名追殺。話說，令師竟然是遠山墨客？」
顧惜洛自嘲的一笑，說：「哪裡是五大閣針對我，也許我對他們來說，只是家師留下來的餘孽罷了。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值得五大閣聯名追殺。家師名號，也莫要再提了。」
顏若點點頭，也不囉嗦。拍拍顧惜洛的肩膀，說：「莫要太擔心了，到了北邊，在我身邊還算安全。進車廂，準備上路吧。」說完，率先撩起車簾，進了車廂。顧惜洛收攏折扇，也跟著進了車廂。
車隊又開始在泥路上緩慢的蠕動了起來。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了彎彎曲曲的痕跡。雨漸漸的小了。些許陽光穿透雲層，蒙著一層灰，灑向大地。
「細雨打枝頭，盼卻幾朵花兒離枝落，紛飛了碎花做塵泥。肥了誰家紅花綠葉，招來些許彩蝶飛舞。」顏若輕輕吟著平素寫的一些小韻。
「銀絲打浮萍，淡看數條魚兒出水戲，開心了孩童做玩物。成了誰家擺設觀賞，引來個別頑童稚兒。？顧惜洛輕搖折扇，片刻之間便開口對出了後半段。
顏若淡淡一笑，說：「這才有些才子的樣子了。不吟詩，不作賦，只搖著那扇兒。哪有半點才子的樣子。他人看去，以為你是裝斯文呢！」
顧惜洛合了折扇，請歎了口氣：「唉。這折扇是家師生前之物。只是看著家師生前搖著挺瀟灑的。或是懷念家師吧。從出來後，這折扇便不離手了。他人怎麼看是他人之事了。」
顏若點點頭，說：「令師之事你也莫要太著急了。等北邊的事回來了，我著手幫你查查。總比你一個人像個沒頭蒼蠅般亂撞要好的多。」
顧惜洛點點頭說：「也好。不過最後我希望是我自己處理這件事。家師的事，必須由我解決。」
顏若點頭，說：「這樣也好。」
——————————————————顧凌雲半倚在龍椅上，龍袍稍稍有些凌亂。瞇著眼看著下面半跪著的洛。口氣有點不好：「你說你跟著老三他們。結果被一個有些怪異的老頭給半路打回來了？」
洛垂著頭，說：「回陛下，是這樣的。那老頭好像就是江湖中已經安靜了好多年的『影殺』暗。」
顧凌雲皺眉，說：「要真的是他的話，你還真沒辦法對付。」
洛抬眸看著顧凌雲，說：「陛下，似乎是五大閣齊名請他出山的。並且是為了殺一個人。」
「哦？」顧凌雲奇怪，問：「殺誰你聽見了麼？」
洛又垂下頭，說：「屬下不敢離得太近，不過看來似乎一開始與三王爺起了點衝突。最後好像又沒有什麼事了。」
顧凌雲揉著鬢角，說：「這怎麼連老三都扯進去了，越來越亂了。你先下去吧。給我多盯著點相府那邊。別打草驚蛇。沒什麼大動作就先由著他們去吧。」
洛起身彎腰拜了下，緩緩退了出去。
洛看著稍稍穿透烏雲射進來的陽光，眉頭皺了皺，似乎對這陽光很是不滿意，在洛看來，每日烏雲被遮才是很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