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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目的 文 / 青衣逝去

    伴著清風,浴著陽光,兩個小小的身影,在大道之上奔跑起來。

    百米很短,卻是揪住了很多人的心,那在田邊除草的幾個農民竟然也目不轉睛的朝著這邊看來。

    小姑娘身輕如燕,是異常的靈活,速度比諾諾快了很多,頃刻間便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諾諾費力的邁著步子,小臉之上一陣焦急,看著漸漸拉開的距離,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區區百米,頃刻間,勝負已分。

    小姑娘毫無懸念的邁過了終點,白雨臉上如釋重負,連忙蹲下,一把就抱起她來,一陣咯咯笑聲響起。

    噗!

    諾諾距離終點還有十幾米的地方,卻是腳下一絆,朝前栽了過去,諾諾弓著身子,竟然用雙手撐住了地面,只是身體微微顫抖,一時之間沒有起身。

    聶楚表情冷漠,彷彿對這個小師弟毫不關心,厲聲道:「萬諾諾,終點在這裡,你現在這是在投降嗎?」

    白雨看到諾諾摔倒,心中也是一跳,接著又聽到聶楚的冷言冷語,心中不知怎的,卻是生出一種怒意,白雨冷冷的看了聶楚一眼。

    諾諾用手慢慢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小臉之上已經是一片淚水模糊,他看到小姑娘早就到了終點,一時之間竟然愣在了那裡。

    「加油啊!」

    田邊拿著鋤頭的一個老漢攥緊拳頭,朝著還在發呆的諾諾喊道。

    接著,旁邊幾個農民也隨聲附和道:「加油!」

    聶楚眼睛瞇起,表情陰冷,重重的冷哼一聲,厲聲道:「萬諾諾,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輸了比試還不夠,難道還要把我的臉也輸盡了嗎?」

    諾諾看向聶楚,看到那陰冷凶狠的表情,片刻,這個小男孩小嘴一撅,一步一步的又跑了起來。

    在所有人關切的目光中,這個稚嫩的孩子終於邁過了終點。

    可是,聶楚的冷言冷語傳來。

    「諾諾,沒想到你這麼不中用,竟然會輸給一個黃毛丫頭,師兄真是替你丟臉。」

    「夠了!」

    白雨突然一聲嬌喝,片刻,她伸手擦了一下諾諾臉上的淚水,然後抬眼看向聶楚,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道:「聶楚,你沒有本事就不要強出頭,剛才對你的小師弟說的一套一套的,現在倒是露出了這副嘴臉,我真替諾諾有你這樣的師兄感到丟臉。」

    聶楚瞟了白雨一眼,冷哼一聲,道:「你說的真是輕巧,我的一顆凝氣丹給他換來的機會,他竟然讓我這麼丟臉,我說他幾句怎麼了,再說,白師姐,你又不是我們絕地峰的人,你有什麼資格插嘴!」

    「你!」

    白雨俏臉氣的發白,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條大路之上充斥著一種陰冷,那些陽光彷彿也帶起了一絲冰涼。

    一陣腳步聲傳來。

    惜月和絕情峰的師姐妹走了過來。

    惜月快步上前,憤恨的看了聶楚一眼,接著雙手化掌,使勁推了聶楚一下,然後蹲下身子,拉起諾諾的手,輕聲道:「諾諾,你沒事吧。」

    「啊。」

    諾諾疼的叫了出來,小臉之上一陣痛苦之色。

    惜月剛要詢問,旁邊卻是響起白雨的聲音。

    「既然比試已經結束,我們就回主峰了,聶楚,你好自為之吧。」

    聶楚臉色陰沉,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冷冷的看著那些緩緩轉身的絕情峰女子。

    突然,聶楚冷言冷語的開口道:「萬諾諾,這一次你該死心了吧,你再也不能去找絕情峰的這個丫頭玩了,遺憾嗎?」

    噌!

    諾諾快速的轉身,朝著離開的小姑娘追去。

    惜月臉色一變,嬌聲道:「諾諾,你幹什麼。」

    「衣裳,等等我!」

    諾諾快步追上小姑娘,站在她的前面,然後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顆亮晶晶的白色珠子,雙手捧著,遞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有些愣神,看到了那顆白色的珠子,也看到了那捧著珠子的雙手,那稚嫩的小手上一片血跡斑斕。

    諾諾小臉之上有著一絲的委屈,嘟著嘴說道:「衣裳,以後我不會再去纏著你了,這顆呆頭鵝的蛋送給你,你不要再摔破了,摔破了就沒有了。」

    小姑娘彷彿沒有聽到諾諾的話,只是看著那雙血跡斑斑的手,頃刻,小姑娘眼中閃動著一絲淚光。

    「小鼻涕,你剛才摔倒用手撐著地,就是為了保護它嗎?」

    諾諾剛要說話,身後傳來聶楚憤怒的聲音。

    「萬諾諾,你丟不丟人,還有沒有自尊了,你求我三天三夜,就為了要這顆蛋,送給羞辱你的人嗎,你給我回來!」

    噌!

    白雨一下拔出長劍,指向聶楚,冷冷道:「聶楚,我以前真是看錯了你,本以為你只是嬉鬧貪玩,不學無術,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小肚雞腸的人,就只會拿自己的師弟來出氣,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聶楚噌的一下,也拔出了長劍,一股凜冽的氣勢發出。

    噌噌噌,絕情峰的所有女子也拔出了長劍。

    劍拔弩張!

    「好了!」

    突然,小姑娘大聲道:「你們不要吵了!我有話說!」

    白雨和聶楚一愣,都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小手叉腰,仰起小臉,看了看聶楚,脆聲道:「聶師兄,你不就是因為小鼻涕輸了比試,覺得沒有面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他現在是煉氣一層,當然比不過我,這場比試本來就不公平,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生氣。」

    聶楚臉色一黑,卻是無言以對,白雨俏臉之上一陣暢快,看到聶楚的表情,心中竟然有淡淡的舒爽。

    頃刻,小姑娘朝著諾諾,高傲道:「小鼻涕,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也能達到煉氣二層,甚至超過我,我就願意跟你玩,你敢嗎?」

    諾諾還在愣神,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凶厲的哼聲。

    諾諾全身一顫,連忙大聲道:「我敢!」

    小姑娘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然後看了看那顆在諾諾手中的白色珠子,下一刻,她伸出白皙的小手,朝著那顆珠子摸去。

    就在觸碰的一剎那。

    卡!

    一個聲音響起,清脆,突然。

    那顆白色珠子表面裂開了一道紋路,頃刻,那蛋殼碎碎脫落,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呀!

    小姑娘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雙眼中閃動著動人的神采,片刻,她伸出小指頭,輕輕觸碰了一下那個小東西。

    咕嚕。

    那小東西從蛋殼裡滾了出來,露出了它的面貌,全身雪白,嘴巴卻是尖尖的,兩顆眼睛像米粒一樣。

    嘎巴,嘎巴。

    這小東西竟然開始吃起蛋殼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這小東西的身上,剛才那些爭吵,劍拔弩張,此刻都是煙消雲散,彷彿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諾諾小臉上也是一片喜悅,捧著手伸向小姑娘,道:「衣裳,這個給你,它出生了,就不會那麼容易被你摔死了。」

    小姑娘瞪了諾諾一眼,連忙小心的接過來,小臉之上一陣興高采烈。

    突然,白雨的聲音傳來。

    「衣裳,咱們該走了,不然回去晚了,要被師父罵了。」

    小姑娘歪著頭,仔細的看著手中的小東西,慢慢轉身,嘴中道:「哦。」

    頃刻,她又抬眼看向諾諾,脆聲道:「小鼻涕,只要你以後不再淌鼻涕了,就可以來絕情峰看它哦!我走啦!」

    小姑娘說完,便快步追上白雨,嬌小的身體,一蹦一蹦的,也不知道剛才下山的時候為什麼一直喊腿疼,走不動。

    清風吹來,順著這條大道,漸漸遠去,那些絕情峰的弟子也漸漸遠去,只留下晃動的身影。

    砰!

    惜月一拳搗在了聶楚的胸口。

    下一刻,惜月俏臉含怒,雙眼透著一股憤恨,氣聲道:「師哥,你剛才那是做什麼,諾諾還是小孩子,你犯得著嗎你!」

    聶楚伸手撫了撫胸口,臉色依然陰冷,他沒有理會惜月,卻是朝著諾諾厲聲道:「諾諾,你恨我嗎?」

    諾諾一愣,看著聶楚那陰冷的表情,低聲道:「師兄,師弟知錯了。」

    刷!

    一道勁風襲來。

    聶楚一下便抱住了諾諾,臉上的陰冷之色瞬間化為一股嬉笑,頃刻,他張嘴親了諾諾的臉一下,陰陰的笑道:「諾諾,剛才的表演真是太完美了。」

    惜月一愣,看到聶楚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下一刻,惜月伸手扯了扯聶楚的衣服,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哥,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聶楚一下轉過臉來,朝著惜月一笑,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呲牙道:「以退為進。」

    諾諾抹了一把鼻涕,又在聶楚的身上擦了擦,嘟著嘴道:「師兄,剛才我輸了。」

    聶楚嘿嘿一笑,不在意的說道:「輸了又怎麼了,那個小丫頭不是對你產生好感了嗎,又答應你去找她,這就是師兄想看到的。」

    惜月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師哥你原來是故意生氣,演戲給她們看呀。」

    聶楚一下站起身子,洋洋得意道:「師哥我這麼疼諾諾,怎麼會對他生氣呢,不過,諾諾摔得那一跤可真是摔倒點子上了,真是畫龍點睛的一筆啊。」

    惜月一聽,連忙拉起諾諾的小手,心疼的說道:「疼不疼啊。」

    諾諾小臉一笑,呲牙道:「剛才疼,現在不疼了。」

    聶楚哈哈的大笑起來,無比的暢快,聲音響徹在這大道之上,幸好白雨她們已經走遠,只有田邊幾個農民有些疑惑的朝著這邊看來。

    突然,諾諾伸手扯了一下聶楚的衣服,開口道:「師兄,剛才咱們輸了。」

    聶楚無所謂道:「我知道。」

    諾諾接著道:「師兄剛才說,誰輸了誰是王八,哦不是,是母王八。」

    噗!

    惜月笑顏如花。

    聶楚臉色發黑,乾咳了一下,然後撓了撓頭,伸手將諾諾推給惜月,道:「師妹,你帶著小師弟先回絕地峰,師哥還有是要辦。」

    惜月俏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嘟著嘴問道:「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她。」

    聶楚看了惜月一眼,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她的毒又該發作了,我必須要把這株百毒草送去。」

    惜月哼了一聲,牽起諾諾,轉身就走,再也沒有理會聶楚,諾諾一邊走,一邊轉頭朝著聶楚說道:「師兄,別忘了咱們的賭約,我等你。」

    聶楚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

    良久,聶楚才從腰間掏出那本書卷,然後緩緩打開,盯著一頁白紙上的兩段小字,有些出神。

    「百米開始之時,萬諾諾距離終點十二米處摔倒,雙手撐地,手掌輕傷。」

    「衣裳觸碰月白鵝的蛋殼之時,月白鵝幼鳥孵化,無傷亡。」

    聶楚喃喃道:「這一次的墨,可真是用的一點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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