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自打巴掌 文 / 清風古月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只見來人踉蹌地爬上了石梯，天劍老人不由板起了臉。

    「掌門……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師兄們打起來了！」

    來人抬起了臉，卻讓眾人不由倒吸了口涼氣——衣衫破爛，鼻青臉腫，嘴角眼角都是血！

    「什麼？你把話說清楚，我天劍閣弟子們為何會打起來？」天劍老人畢竟是見過無數大場面的人，得把來龍去脈先理清，再做定奪。

    來人便把事情全過程講了一遍。

    聽罷。

    「呵呵~！掌門，如果你不懲罰你這好徒兒，恐怕以後事情將鬧得更大哦！」女長老掩嘴笑了起來。

    「安靖，這件事起因於你，便由你解決。若解決不好，為師只可懲戒你，以平眾長老之不滿。」

    天劍老人瞪了女長老一眼，語氣硬了起來。

    「是！」

    安靖心裡也是百般滋味，不好受。領命後，便急速趕往事發地。眾長老也跟隨其後。

    粗略一算，捲入戰鬥的，有二十餘名男弟子，女弟子則站在一邊，或神情緊張，或高聲鼓舞士氣。

    安靖便提劍，毫不猶豫地衝進了人群裡，挑開各路進攻，把人給分開了。

    「這裡是師門！清修之地，不是你們聚眾鬥毆之地！」

    安靖護住受傷不輕的師弟，劍指一明顯是與自己同年進入天劍閣的弟子喉部。冷聲喝道。

    「你誰啊！居然敢管本……掌門玉令！」那人正準備叫囂，卻看見了那一塊象徵著天劍閣最高地位的玉令！立馬憋住了還未說出口的話，因為從剛才那劍法來看，此人修為鐵定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能使用塊玉的人，除了掌門，便只有兩年前被死囚帶走的安靖！只好無奈收起了劍。

    「為何在此聚眾鬥毆？而且還是師兄欺壓師弟？」

    聽見收劍聲頻起，安靖這才收下了劍。

    「老大，怕他幹嘛？他兩年來都在死囚的手中，能晉多少重天修為？而我們天天埋頭苦修，本身修為就高，打他丫的！」

    然而，就有這種看不出思路的人。

    只見一人提劍，衝了上來，一擊隨意而發，未經多少大腦思考的斜砍，砍向安靖。

    「這點實力就想打敗我？」安靖輕蔑一笑，右手持劍一挑而開，右腳前探一步，然後以劍背猛地一拍來人胸口，來人一口逆血飆出，滿臉不可思議地向後飛去。

    「誰還想探我的底？儘管上！」

    安靖撤回右腳，昂然挺立。

    同輩師弟皆不敢輕舉妄動。

    「那好，那請師弟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在此與眾師弟鬥毆？」

    安靖便開門見山了。

    「他們要麼尸位素餐，要麼擅離職守，天天以切磋為由，除了談天說地，便是風花雪月。我看不不下去，便挑起了事端，師兄你看著辦吧！」

    男子不卑不亢，倒頗有幾分底氣。

    安靖回頭看起了眾小輩師弟師妹。

    「可有此事？」

    安靖也不想自己好心幫倒忙，反而讓師弟師妹們因此而怠慢了修行。

    眾人面面相覷，不由低垂下了頭，隨即點了點頭。

    「好啊！」

    安靖不由怒上心頭，笑了起來。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之前那股好學勁哪去了？難道我沒日沒夜指點你們，就是為了你們如此放鬆？清修之地就因為你們的心血來潮而漸漸變成了閒聊幽會場所？那你們還有什麼資格來向我訴苦？」

    安靖覺得自己真是天真。雖然自己不過才十四歲。

    眾師弟的頭垂得更低了。

    「那也讓我見識見識，你們倒是把《雲落劍訣》練得有多厲害！」

    安靖面向眾人，拔出了劍。

    「較之幾日前，倒也頗有一些精進。」

    為首同輩師弟看來倒也不是心胸狹隘之輩。語氣很是平和。

    「我教的，但未見識過，如今得讓我有個數。」

    安靖並未因為師弟簡單一番客觀評價而放棄了念頭。反而是更加堅定了！

    「師弟不才，斗膽請師兄賜教！」

    看到安靜的眼神更加堅定，為首師弟服下一粒丹藥，拔劍拜了一拜，擺好架勢，主動進攻。

    十招過後，安靖用劍盤格開了刺來的一劍，然後一擊瞬發而至的橫揮，劍鋒抵住了師弟側頸。

    「下一個！」

    安靖用劍背將此師弟拍向一邊後，目光掃向眾師弟師妹。

    一個時辰後。

    最慢的十二招，最快的五招。

    「五招，十二招，這就是你們這幾日來得成績？這就是天劍閣所謂的只是稍作評價就收的大陸前一百位精英應該有的成績？連面對我，這個如果不提前進天劍閣，大陸排名就是幾百萬名開外，剛才發揮的一分實力都是放了水的人，都不能稍有一戰之力？手裡有了我的註解都不能突飛猛進，那你們還是埋頭苦修算了！免得滑天下之大稽，丟天劍閣第一門派的臉！」

    安靖強忍住怒火，將劍收進了劍鞘裡。

    承受能力弱的女弟子已經開始淚眼朦朧，梨花帶雨，輕聲抽噎。

    「半個月後，我要所有之前向我請求教授劍技中九成的人，能在我認認真真地使出一分實力的情況下，撐過二十招！否則，哼！你們就老老實實過回原先的生活吧。而這半個月，我還會一如既往地悉心指導你們。」

    說罷，安靖便離開了。

    「屆時，各長老以及掌門都會出席，所以。」

    「望君珍重！」

    最後四字，安靖頓了頓，隨即停了下來，微轉頭叮囑道。然後便消失在了眾弟子視野中。

    「我們走。」

    安靖的同輩師弟們看著這群可憐的師弟師妹們，隨即也離開了。

    「師父，半個月後，如果達不到，我甘願接受懲罰！」

    安靖一臉不是滋味。不敢看向師父與眾師叔。

    「這也給你真真切切地上了一節課，那就是：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有時的心血來潮固然看似美好，但常常無法經受時間的考驗，因為人是有惰性的。」

    「所以，今後的你，要學會在理智與衝動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在衝動決定了某事之後，及時運用智慧填補其中不足，使其能夠應付各種挑戰。那麼以後做任何事，就能進退自如。不復如今日的情形，因一時衝動，而如此累心累身。所以，領軍人物，看上去風光無比，其實不是那麼好當的。」

    「好了，話就至此，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不停的在思考與運用中，填缺補漏了。」

    天劍老人點了點頭，說罷，便轉身離開。

    「謝師父教誨，徒兒定銘記於心！」

    師父如此，安靖倒也放寬了心，好受多了。便走向師弟師妹們所在之地，盡力幫助他們有所突破。

    不僅美好的日子是短暫的，而且，這滿載著沉重的時光，亦是如梭！一晃，半個月便就過去了。

    雲落苑前，人山人海。中間空出了一塊圓形空地。

    但氣氛卻是沉悶無比，令人呼吸略感不暢。但卻沒有人敢抱怨。

    「今日，是考驗你們的日子。兩千五百人，其中有大陸前兩百位精英。按照約定，本次考驗，必須有兩千兩百五十人通過，否則，你們將失去輕鬆悠閒的日子，回歸之前那埋頭苦幹的痛苦時光。」

    「而你們的安靖師兄，亦將遭到本門有史以來最為嚴厲的懲罰。因為，千百年來，本門禁止有核心弟子將三大劍法的詳細註解告訴精英弟子與記名弟子！」

    「所以，望自珍重！」

    「現在，考驗開始！」

    「第一位，丙午年第一人，袁尚。」

    天劍老人聲音極其嚴肅冰冷。拿出了名冊，拿起了筆。

    「袁尚，四十九招。還行。」

    未幾，天劍老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但是，底下的弟子們紛紛騷動了起來——四十九招，都只是還行？安靖師兄是有多厲害啊！在其一成實力面前，那麼二十招，豈不是一個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數字？

    底下瞬間被陰雲籠罩。

    接連十個，每況愈下。已經由四十九招，跌落至三十二招了！

    「難道身為天劍閣的弟子，承受能力，抗打擊能力就只有這麼點嗎？」

    就在天劍老人準備說話的時候，安靖率先開口了。

    「是不是要我當著諸位長老的面前，放下水，以更直接地鼓舞你們的士氣？」

    安靖收了劍。

    「既然用劍太過打擊你們，那我就改用腳。但也不要大意，我使出的是《九聖腿》。但也只是一成實力。」

    安靖雖然看到眾人臉上寬慰的神情，但並沒有打算隱瞞。

    有些博聞強識的弟子一下子就驚呆了！《九聖腿》雖不是什麼頂尖功法，但是那卻是藍級水準的人才有實力接觸的藍級頂尖功法！自然，這種藍級頂尖功法，也不是一般門中弟子能學到的的！

    「不錯，《九聖腿》起步很高，需要藍級三重的實力。雖然我只有藍級二重，雖然我接觸的時候才只有紫級四重，雖然我用了三個月時間，在地牢囚犯的圍攻之中悟出了八成精髓。所以，我會適當地降下標準。」

    安靖笑了起來。解答起了不知道的人的疑惑。

    眾人紛紛翹首以待了起來。臉上滿是虛驚一場之後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