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風雲聚 文 / 七十而賢

    九州大陸勢力最為雄厚的人族帝國，大周國每五年徵召一次的少年軍士培訓營又開始招人了,濟州城今年的徵召將於今天下午開始,凡隸屬濟州的六歲到十歲的適齡兒童皆可報名參加,報名測試點就設在城西北的校兵場大門外。

    當石七急匆匆的趕到校兵場門口時，發現這兒早已排起了長長的四個隊伍；很多是大人帶著小孩子一起來報名，所以隊伍有些擁擠和凌亂。

    但因為有維持隊伍秩序的士兵不停地來回走動，倒也沒有太過混亂。在每個隊伍前擺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著一個文士打扮的師爺在哪兒記錄，桌子上擺放著一塊玉石，每一個走過去報名的兒童，都會被要求摸一會兒那玉石，然後文士大略問下情況，記錄下來就算通過了報名。

    過了好大一會兒總算輪到石七了，當他老氣橫秋的報上名字時，那位負責記錄的文士不幹了：「喂，你誰家的孩子？你大人呢？這不是來搗亂麼這是…誰家的孩子？大人來下，搗亂麼這不是。」一邊說一邊東張西望的喊著，

    石七連忙笑臉迎著並客氣的說：「這位差官大人，我不是來搗亂的，我也報名，我有戶籍的，我是孤兒，所以沒大人陪伴；您就著實記錄吧。」

    那文士一聽更火了「胡鬧！來人，衛兵，將這娃娃趕開…下一個，下一個。」

    石七一看，趕忙大聲道：「憑什麼我不能報名？」

    說完還大聲背誦了一邊那告示，也虧得他好記性，一口之乎者也竟然隻字不差。

    然後又大聲分辨著說道：「告示上明明寫著，凡我大周在籍國民年紀在六到十歲的兒童皆可報名；而我是本地土生土長的孤兒，又剛好在年齡範圍內，雖說只是賤籍，但也是合法國民，為何不能參加？」

    一邊嚷嚷一邊躲開跑過來士兵的拉扯，還義正言辭的吼道：「難道你想致國家法典於不顧麼？」

    「嗯！——好——！哈哈…」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哄笑，為石七小小年紀的這份兒機智與沉著大為感歎。

    於是又有看熱鬧的閒漢大聲叫嚷著：「對！要給個說法，憑什麼不能報名？小娃娃我們支持你……哈哈哈哈哈…」

    「這娃娃硬是要得，哈哈…有意思！」

    「對！你這書生怎麼能致國家法典於不顧，要問罪…問罪」一時說什麼的都有，插科打諢亂成了一鍋粥。

    大周當今天子，洪承帝雄才大略，勤政愛民，在民間廣開言路，對官員外鬆內緊，很是注重律法。所以大周官員雖也有不法的作為，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不敢公然抗律。

    一片哄笑聲中，那文士弄了個臉紅脖子粗，正想再招呼幾個兵士過來要將石七拿下；後面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說：「收下他，看他如何過關！」

    卻原來就在剛才，來濟州主持這次少年軍士培訓營徵召事宜的主官，於華文大人剛好路過此處，聽到小石七的辯解，也驚訝於他的機敏，尤其這孩子一看就是沒讀過書的，但急切間能絲毫不差的將那告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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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渾然不把他們的目光當回事，沖大家友好的笑笑，四處打量起來，好像他們的鄙視不是針對自己一般。作為在濟州城裡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乞討者，臉面上這點兒抗擊打能力還是相當強悍的。

    是的，現年已經八歲的石七就是濟州城裡的流浪乞丐。所謂流浪乞丐，就是沒有加入任何幫派的單身流浪乞討者。

    由於營養不良他個子不高，身子看起來有些單薄，大腦殼，圓圓的臉龐上一對八字眉，雙眼瞇成一條小縫，要不是偶爾扇動幾下你會以為他睡著了呢。

    而之所以來參加這次什麼大周帝國每五年舉辦一次的少年軍士培訓營的選拔，也是受了已經過世的養父石老頭的影響。

    三年前的一場天災，雷電交加。劈塌了他與養父石老漢賴以藏身的這「將軍廟」大殿，養父身死，只餘下他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討生活。

    石七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養父生前一直叫他阿七。養父去世後，也為了紀念老人家也就隨了他的姓叫了石七，當年他以不到六歲的年齡去衙門報備時，很是引起那些老衙頭的好感，認為一個這麼小的人兒，知道知恩圖報是個有「仁義」的好苗子，所以破例為他立了戶籍。

    大周帝國雖然政治清明，但國人間的等級也是森嚴，身份戶籍管理異常嚴格。要不是看在已死的石七養父的面子上，再加上對石七也算是知根知底兒，是絕不會給小孩子隨便立戶籍的，況且他還是個乞丐。

    別看石七現在的身份，只是大周皇庭最為低下的戶籍——賤籍，但是畢竟是屬於合法的大周國人，一樣受到大周律法的保護。

    只要石七不違反大周律法，其他人如果隨意傷害他，他就可以報官，用大周律法保護自己。當然這些只是個名義，就石七這一窮二白也沒有那個錢去找衙門，只不過取得個身份罷了，不然每年國人身份監察時，如果沒有身份輕則驅逐出境，重則按間諜或者亂賊處理，那可是殺頭的死罪。

    石七的養父是個有見識的人，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見過世面，因為某些變故家道敗落，老來無依才淪落為乞丐，但窮則窮矣，卻他從來不做有愧於良心有損於他人的事。

    別看當時石七年紀小，不但靈智早開而且記憶力驚人。養父做過的很多事情他都一一記住了，所以在養父身上他學會了很多很多，而令他感受最深一句話就是「無論做什麼，都要用腦子；沒腦子的人什麼也做不成。咱現在是乞丐，不代表將來還是；即是注定今生就是個要飯的命，也要做一個聰明的、有頭腦的、有學問的乞丐」。

    所以他的養父石老漢日常除了帶他要飯外，就是帶他偷偷溜進濟州府「倡書園」，去偷聽那兒的先生講書。

    日復一日的下來，石七字雖然不認識幾個，卻也裝了滿肚子學問；是個有名的「知禮」乞丐，也是濟州府的乞丐中的另類了。

    自從養父死後，他就開始自己行乞，但還是保留了養父的這點好習慣。所以當別的乞丐要到吃的弄個半飽兒，就跑到太陽地兒裡抓癢捉虱子、嘮嗑打屁兒的時候，他卻依然像往常一樣跑到「倡書園」裡聽「講」了。

    從記事兒起，他就立志要脫離這個乞丐的身份，做一個有出息的人！所以這次從經過城門口時，聽說大周帝國少年軍士培訓營又開始徵召兒童了，而且還不計出身，才心頭一熱趕了來。

    時間就在這無聊的等待中慢慢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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