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0 濃情蜜意下的擔憂 文 / 張祈軒
沒料到她會主動親近,易大莊主怔了怔,俊逸面容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接著,臉頰忽然染上了一抹薄薄的紅色。
原本易水寒把她抱到腿上都那麼自然,葉忻沫沒想到自己主動親他一下,竟然會把他弄得面紅耳赤。而且,他眼底的陰鷙也在頃刻間消失了。
除了覺得好笑之外,葉忻沫的心中有難掩的得意之感。一個男人會因為你的一個舉動而變得手足無措,這不就是一件很值得得意的事情嗎?更何況,易水寒原本還是一個不動如山,說誇張點更是六根清淨的人。
看看他清廋的面龐,葉忻沫忍不住抬手用指尖觸了觸,「動手動腳」起來。眉心一皺,她有些不高興地責怪道:「易水寒,你都是怎麼照顧自己的?本來就身無半兩肉了,現在全身瘦得都只剩骨頭了。」
易水寒拉住她的手,以防她的不安分會將手中的藥擦掉。然後藉機轉移話題道:「我乏了。」
聞言,葉忻沫這才意識到自己和對方都是一夜沒睡的。現在,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亮了。這房間裡面沒點蠟燭,都已是一片亮堂。
她在這屋裡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而且還天天有人伺候著,所以一夜沒睡,仍覺得精力充沛。但是她知道易水寒不一樣,他一定天天在外面四處奔波,是很辛苦的。「那你先好好睡一覺吧。」說著,她就要從他的腿上下去。
不料易水寒將她抱著不讓她動,在她怔愣納悶之際,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到床裡面,然後還順勢躺倒了她的身側。
葉忻沫睜著美眸眨呀眨的,沒料到易水寒已經將他們之間的關係直接過渡到「同床共枕」上去了。雖然她曾不止一次地和易水寒在同一張床上睡過覺,但是每一次都是因為他的病發。知道易水寒每一次都是沒有意識的,所以葉忻沫才不會覺得尷尬。
雖然她知道這樣也沒什麼,但是要是她的乾娘裘蓮英看到這樣的場面,是不是很有可能會追在易水寒屁|股後面抽他啊?
葉忻沫正想說點什麼,突然只覺得後腰一緊,便被易水寒扣在了胸口上。聽聞他發出一陣似有似無的喟歎之後,一股熟悉的味道便沁入她的鼻腔。
這個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新好聞。埋在易水寒胸口的臉兒揚起一抹笑容,葉忻沫心忖道:「這樣就這樣吧,抱著睡也挺好的。反正,乾娘也看不到。」
從葉忻沫消失之後,易水寒就沒有睡過一次好覺。所以擁她入懷地躺著,使得他的心情格外平靜,很快地,他便睡著了。
而葉忻沫,靜靜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受著他的存在。沒過一會兒,就也睡著了。
葉忻沫在這裡的日子,就和原來的那樣,沒有什麼改變。唯一不同的,就是有個易水寒與她同吃同住。而且,她與他,就這麼在別人的屋簷之下,過著愜意的二人世界。
除了愜意之外,其實還是有點悲催的。易水寒明明才是瘦到幾乎皮包骨的那個,但是每次一起用膳的時候,他總往她碗裡夾菜,而且總是要看著她把碗裡的東西都吃完。
葉忻沫原來那幾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從來沒有運動過,所以這食慾,也沒有以前晨練那段時間來得好。
前段時間她本來過的就是豬的生活,沒想到易水寒還把她當豬養了。所以,易水寒給她夾菜,她就也給他夾。導致的結果就是,他們兩個都以豬的方式一起生活。
但是,除了擔心自己的楊柳細腰會變成水桶還一去不復返之外,總的來說,這和易水寒一起「寄人籬下」的小日子,還算挺不錯的。
不過她的心,卻不似表象的那般愜意舒服。因為她不論是旁敲側擊還是軟磨硬泡,都不無法從易水寒口中得知他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醫治陌愆。
原本她是有一個小小的私心,希望易水寒能醫治好陌愆。如果可以,她當然不想看到陌愆死。但是在她所瞭解到的內容中,可知陌愆以前似乎向易水寒求過醫。而且上次在藥谷,她也聽到易水寒和陌宇說陌愆無藥可醫。
這樣說來,其實有一個很明顯的答案。那就是易水寒要醫治好陌愆的話,似乎要花極大的代價,大到他乾脆宣判陌愆的死亡。也正是因為如此,遭受陌宇的威脅,易水寒卻答應了,正更說明易水寒是為了她而妥協的。
她不想看陌愆死,更不想讓易水寒因為自己而付出可能會損己的代價。所以,在舒服的小日子過了幾天之後,葉忻沫一直想方設法卻求解未果,就只好生起了悶氣。
然而,最讓她生氣的是,易水寒明知道她在生氣了,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她好,什麼事都順著她,除了告訴葉忻沫最想知道的事情之外。
這是葉忻沫,第一次幼稚又不敢發作地使起了性子。然而這性子一使,就是整整三天。她知道自己任性,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易水寒的嘴她使盡法子都無法撬開,她也只好另尋它法了。
於是,在三天過後,葉忻沫忽然就什麼都不問了。平時該怎麼和易水寒相處就怎麼相處,而易水寒也沒有因為她的轉變產生什麼異樣,他的反應,就和她鬧彆扭時一樣,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她好。好像她前三天的任性,是從未出現過的般。
其實,葉忻沫的想法與擔憂,他的心裡都有數。但是無論如何,她想知道的東西,他絕對不能告訴她。
然而在某一天,陌宇忽然派人過來,說要請易水寒去查看一下陌愆的狀況。葉忻沫就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緊緊拽著他的衣袖,不願讓他走開。
看到那擔憂之下還盈著淒楚的眼神,易水寒不由得全身一震。這個小女人對他的在乎,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之外。這一刻,他不由得痛恨自己起來。
葉忻沫不似水柔那般,有著一般女子的那種天真爛漫。而且相比在皇室中長大的司空敏慧,她還要成熟個幾分。前幾日她鬧的那些小彆扭,他在堅持不告訴她的同時,將其當成了一種情趣。卻不曾想過,她那般的異常之下,是藏著怎樣一顆擔憂與不安的心。
顧不得房中有人,他覆上她的手,將其包在手心之中。然後輕啟薄唇,用他生平最溫柔的語氣安撫道:「血蠱發作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只是過去查看一番。還有,等我回來,我再告訴你醫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