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5 之後…… 文 / 張祈軒
不過,梁小小本來就是一個不平凡的女人,她做特立獨行的事情的話,柳如煙倒也不會覺得奇怪。
但是,若要說名醫的話,想必就只有那個名揚千里,不論江湖還是市井之中都人人談論的無憂山莊莊主易水寒了才算得上是名醫了吧。
雖然那個人是出了名的生性淡漠,又一向拒絕上門求醫之人,但是他那身幾乎能起死回生的本事,也絕對是出了名的。梁小小雖不是求醫,而是上門學醫,無憂山莊也不見得會待見她的吧?準確的說,是很可能不會的。
想到這,柳如煙便告知梁小小想要知道的東西,並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無憂山莊……」梁小小囁嚅著,並將這個地方記在了心裡,對於柳如煙的顧慮,她是這樣回答的:「珍貴的東西,總是這樣才會難得了。若是那老頭知道我是一個值得教的學生,他就一定會收下我的。若是他覺得不值得,我大可另覓它路。」
「……」柳如煙很想跟梁小小說,她口中的「老頭」,據她所知的話其實是一個年輕男子。而且,江湖上還有易水寒英俊非凡的傳言。非親眼所見之事,她向來是不予置評的。不過梁小小的錯誤理解,她是不是應該糾正一下呢?
想了想,柳如煙又覺得沒什麼糾正的必要。對梁小小來說,或老或年輕,應該都是沒有差別的吧?於是,她便決定說另一件正事了。「待會兒我會讓賬房結算一下你的酬勞,你可別忘了把酬勞領走了。還有,以防李敖下次來發現你不在後會鬧事,你可否留封書信什麼的,好讓他相信你是真的離開了。」
本來,柳如煙是不想在梁小小面前提到李敖那個人的。但是按照那個莽夫的性情,到時候知道梁小小已經離開,他很可能會把茗意樓鬧得雞犬不寧的。
柳如煙看得出來,李敖對梁小小愧意太深,所以有所忌憚,不然這茗意樓早在八百年前就被拆了。但是若是梁小小一走,不論李敖是不相信還是怒極攻心,茗意樓絕對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所以,柳如煙需要梁小小留下個書信,讓李敖到此為止。而已,她希望下一次李敖是最後一次來這茗意樓了。那尊大佛,她實在是供不住。
沉思了一會兒,梁小小說:「書信就不用了。」話落,她抬起手,伸到後頸後方,拉出一條紅繩,很快地便將上面的結給解開了。
拿著手中的東西遞到柳如煙面前,她解釋道:「這玉觀音是當初李敖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你幫我把這個還給他,他就能知道我的意思了。」
察覺到柳如煙驚疑的視線,梁小小淡淡地開口再次解釋:「我只是看著玩意兒值點錢,想著什麼時候沒錢了可以拿去典當而已。」
「哦。」柳如煙下意識地伸過手去將其接了過來。
聽聞她的話,柳如煙倒是沒有半點質疑。每次李敖找上門來,梁小小都是像平日一般那種毫不在意的姿態。雖然救了梁小小之時,她幾乎奄奄一息,柳如煙也只是以為她是一個流浪之人罷了。
若不是李敖第一次找上門來,從他們二人中的對話裡聽出了一些內容,她還不知道梁小小竟然受過那麼深的傷害呢。
雖然不知道梁小小原來的性情是如何的,但是幾次從李敖的話語中,柳如煙可以得知她曾經是一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如今的她變得性情淡漠,就是因為被傷得太深了吧。不過,這樣的梁小小也沒什麼不好的。
話說回來,這樣一想,她的性情似乎和那無憂山莊的莊主是半斤八兩的呢。若是她真的能夠拜師,那這世上豈不是又要多一位難應付的神醫了嗎?
「嘩啦啦……」梁小小擰乾布帛的水聲喚回了柳如煙游離的思緒,她回神之後就立刻將手上的玉觀音收入懷中。這個東西太重要了,她一定要好好收著才行。茗意樓往後的安寧,幾乎就寄托在這小玩意兒的身上了啊。
這天下午,梁小小便去領取了她的酬勞,一比絕對足夠她生活好一陣子的錢。
次日一早,梁小小未何任何人打過招呼,便離開了茗意樓。由於性格使然,加之茗意樓中的姑娘們向來都是各管個的事情,除了柳如煙之外,她和別人並沒有太多的交集。若真要說交集的話,她照顧過好幾天的葉忻沫也算是一個了。
反正那天之後,梁小小這個人就這樣消失了,至於她去了哪裡,就只有柳如煙一人知道了。
幾日之後,茗意樓又被大鬧了一場。聽說在第二天上午的時候,不少經過茗意樓門口的人都看到幾波人運了好幾趟殘斷的桌椅出來,甚至還有其它的殘品,包括瓷器、瓷碗、瓷杯的碎片,還有各種數不清的破碎殘渣。
對茗意樓來說,這堪稱是經歷了一場浩劫。不過當天下午,茗意樓的人又風風火火地運進了一批上好的桌椅,甚至還有兩大個不知裝著什麼東西的木箱子。那個仗勢,好似昨晚被鬧場的事情,是從未發生過一般。即使發生了,似乎更像是贏了利,而非虧損一般。
不論如何,這事發生過後,茗意樓就像以前那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而且照常做起了生意。這兒的生意,依舊紅火。
葉忻沫獨自一人住在小木屋裡已經有七八天了。從一開始的享受,到後來的一些焦躁,再到現在的習慣,也算是一個不長不短的過程了。
米和醃肉都住夠多,她不存在面對飢餓的問題。閒來無事的時候,她會走到狹窄的地方去做個把小陷阱,第二天過去,偶爾會抓到個把的野雞野兔子什麼的。她有著一手好廚藝,所以給自己換個口味讓自己的味蕾享受一下,還是不難的。
其實,在這裡睡了兩個晚上之後,葉忻沫在第三天的早晨便下了山。站在那片通往這邊的湖前時,她並未覺得游泳過去是不可取的,更不覺得受寒了會太得不償失。她要離開這裡,其實是不難的。她知道,陌愆也是知道的。
只不過,葉忻沫覺得她累了。來這個世界這麼久了,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卻又因為這個身份遭受了太多的麻煩。她如身陷的這個麻煩,還與她未知的真相有著密切的關係。她有很強烈的預感,這件事情一結束,那麼一切就都能夠一清二楚了。
葉忻沫想要把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危險也好,生命之憂也好,她不要再背負著原來的那個葉忻沫的不清不楚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