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一章 快到達了 文 / 張祈軒
陌愆看著葉忻沫動作,不語。
過了一會兒,葉忻沫站起身,拍了拍手。「搞定,待會兒鋪上一件衣服就可以休息了。」轉過頭,她只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陌愆。「咦?我們都到了好一會兒了,吳楠怎麼還沒進來?喂一下馬要那麼久嗎?」
「天還沒有黑,我讓他去附近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陌愆說。
「哦。」葉忻沫笑道:「如果有水果野味什麼的,我們就不用啃硬邦邦的饅頭了。待會兒若是有野味,我讓你們試試看我的廚藝。」
上次那雞湯鮮美的味道陌愆還沒忘記,「你的廚藝我已經見識過了,的確是不錯。」
「那當然了。」葉忻沫毫不客氣地接受了他的讚賞。伸出頭往外面瞅了一眼,葉忻沫發現今夜萬里無雲的,將暗的天幕中竟掛著幾顆星星,一閃一閃的,發著微弱而撲朔的光。於是,她忍不住道:「待會兒等天黑了,星星應該會很亮的。」
陌愆一怔,隨即柔和一笑。「是啊。」
「我看現在吳楠還沒回來,要不我們出去看星星吧。」葉忻沫提議道。她提議是提議了,不過未等陌愆說好,她就已經往外走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陌愆還是只能吳無奈地笑笑。慢慢地認識她了,他也對她偶爾的說風就是雨已經有些司空見慣了。
葉忻沫與陌愆並肩坐在門檻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僅有一個拳頭大小。這天色之前原本就將暗不暗的,沒過那麼一會兒就已經黑透了。
仰著頭看著天幕上的星星,葉忻沫歎出了一口氣。「陌愆,明天應該就能到宣城了吧?」
「從這裡到宣城,只需半天的路程。」陌愆說:「明日一早出發,晌午便可到達了。」
葉忻沫呵呵一笑。「那麼接下來的路,就要由我自己來走了。」到了快分別的時候,葉忻沫覺得這三四天難熬的日子,因為陌愆的存在,而過得簡單多了。雖然,這一路上因她而起的麻煩一點也不算少。
「忻沫。」陌愆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一絲擔憂。「你若是……」
葉忻沫連忙打斷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需要做。況且,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也說好了,到了宣城我們就分道揚鑣的嗎?而且……」頓了頓,她接著道:「你為我已經做了夠多了,我真的不勝感激。但是我再不客氣,也不能讓你送我到家門口啊,這樣子會讓我覺得自己太厚顏無恥的。」
夜色之下,葉忻沫看不到陌愆的臉,就索性對著天說話了。而陌愆,卻在黑暗之中將她認真的神色全看在了眼裡。「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不多說什麼了。」
「嗯。」葉忻沫嘴角輕揚,點了點頭。「我很慶幸能夠認識你,也很感謝你這幾日為我所做的一切。」
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黯然,陌愆感覺到了葉忻沫有些不捨的情緒。他忽然覺得心口似乎正在被一股軟綿的力壓著,不痛不癢,卻又不舒服到讓他難以忽視。
端詳著葉忻沫柔美的側臉,陌愆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了。這個女人,這張美麗到無可挑剔的臉,總是讓他挪不開眼。也許,這個女人太過特別了,所以他待她,也是特別的。他近日總產生的怪異感覺,也一定是因為這樣,一定是。
收回視線,葉忻沫將頭靠到右側的門框上,雙眼無焦。「陌愆,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更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但是說實話,每每面對你,我都會想起那個我不想想起的那個人。所以到達宣城就獨行,也算是我的一個小私心。就目前看來,我想我不該總是和你待在一起。我怕……我會產生錯覺。」對陌愆的熟悉感,這就是葉忻沫找到的唯一解釋了。
陌愆的眼底有一絲複雜一閃而過,「那個你不願想起的人……真的跟我如此相似?」
葉忻沫苦澀一笑。「說你們像,你們根本就不像,但是一對著你,我就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熟悉感。也許,就是你與他的一點相似讓我產生這樣的錯覺吧。在我們上次第一次見面之前,我們明明沒有見過面,不是嗎?」
陌愆沒有說話。對於這個問題,他想他還是保持沉默的好。錯覺嗎?他想,應該不算是錯覺。
呼出一口氣,葉忻沫不受控制地很想說些什麼。「陌愆,如果你親密的人要將你置於死地,你會怎麼樣?」
陌愆沉吟片刻,然後一臉篤定地回答:「他不會的。」
聞言,葉忻沫又笑了。這不過這笑容,卻是愈發的苦澀。「是啊,沒人會覺得自己親密的人會傷害自己吧。我真的是太無聊了,竟然會想到問這麼傻的問題。」果然,對著陌愆,她就總是會想到莫謙。看來,他們還是盡早地分開比較好啊。
看到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精巧的下巴滴落,陌愆一驚。下意識地去看她的臉,那淒婉的深色讓他心口一震。「忻沫,你……」她所說的錯覺,難道是真的?真的有那麼一個人,與自己十分相似?此刻,陌愆的心情逐漸複雜起來了。她……不是失去記憶了嗎?那麼為何,她此刻的哀傷如此的深刻?深刻得好像,那個她不願想起的人,是真實存在著似的。
聽到陌愆關心的聲音,葉忻沫猛然醒悟過來。陌愆是會武功的人,視力當然會比自己強上許多。她竟然忘了這點,還肆無忌憚地在他的面前流眼淚。果然,和陌愆相處久了,她早晚會失控的。她的心,的確需要好好沉澱一番了。
不過,被看到了就是被看到了,她也沒什麼好遮掩的。思及此,葉忻沫抬起袖子直接抹了抹臉,然後笑道:「我是女人嘛,女人總是比較容易傷感的了,呵呵……」這樣一句話帶過,總比解釋些什麼好。至少,她是如此認為的。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點動靜,似乎是鞋底與地面摩擦的沙沙聲。
陌愆斂神聽了聽,便道:「是吳楠。」
此刻,吳楠在葉忻沫的心中堪比救世主了。她正愁不知該如何挽回這怪異的局面,吳楠就適時地出現了,他不是救世主是什麼?她立刻站起身,咕噥道:「不知道他找點什麼東西回來了,只要是能吃的就好啊。」
知道葉忻沫是故意的,陌愆也心照不宣地不點破。
待吳楠走近,葉忻沫看到他手中捧著的兩條大魚時,吳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又高大了一級。她撩起袖子,挑眉一笑道:「接下來,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