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章 踐行 文 / 張祈軒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的頭還是有些暈。恍惚地睜開眼,她的床邊竟坐著一個人。模糊的視線慢慢清晰,當看清那人的臉時,她愣是嚇了一跳。
「莊主!」天哪!她是睡太多出現幻覺了嗎?易水寒怎麼會在她的房間啊?!!不行不行,她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
易水寒收回搭在她皓腕診脈的手,面無表情道:「並無大礙,服藥便可恢復。」
「這樣啊,那就可以放心了。」季東陽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
葉忻沫一愣,才注意到季東陽就站在易水寒的身後,因為她的視線被床頭的板子擋了一部分,所以方才沒有看到他。
季東陽看到葉忻沫的視線轉到了自己身上,立刻唉聲歎氣起來。「忻沫啊,你怎麼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呢?若不是冬兒發現得早,你這病情加重了該如何是好呢?若是回去讓水柔知道了,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就連水寒都很可能變得難辭其咎了。」
聽著季東陽的一通的擔憂加抱怨,葉忻沫心生愧疚。「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聽到她的道歉,季東陽反而笑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句『人不可貌相』果然說得沒錯,沒想到你竟然怕喝藥,哈哈……」
「……」葉忻沫沒說話。「季東陽,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了?人家臥病在床,你竟然就這樣站在別人的床前嘲笑別人,你敢不敢再過分一點?!!」
在心中嘶吼一氣,礙於易水寒在場和身體無力,葉忻沫忍住沒有發作,心中暗暗盤算著到時候應該怎麼樣一報還一報。
無奈之下,葉忻沫為了病快點好,還是捏著鼻子吧宮女熱過的湯藥灌進了肚子裡。但是今日這事,她絕對記住了。要是哪天不好好地整他季東陽一回,她就不叫葉忻沫!
因為葉忻沫突然生病,本來當算當日離開的易水寒和季東陽將時間推遲了一日。葉忻沫喝下藥後休息一番,病情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第二天一早,他們就一道出了宮。
看了一眼身後的宮門,葉忻沫並無半分留戀地上了王府派人來接的馬車。那三天兩夜裡,她都安安分分地待著,有一半地時間更是「安安分分」地生著病,對那裡本就不感興趣,所以她的心裡更是無半分的不捨。
葉忻沫從王府到皇宮本就是坐的馬車,所以她知道馬車很快就會到達王府。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季東陽,她想在到王府之前把一些事情弄清楚。「季東陽,回到王府之後,你打算怎麼面對水柔?」
季東陽一怔,笑道:「還能怎麼面對?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可是我看水柔的反應,她似乎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誒。」葉忻沫憂心忡忡道:「若是她裝傻,你打算怎麼辦?」
「她裝傻我就裝傻,反正和她死磕就對了。」季東陽精神奕奕的,顯得鬥氣十足。「無論如何,我是纏她纏定了!」
「好!」葉忻沫心潮澎湃。「我支持你,加油!」
這二人,竟就這麼毫無自覺地當著人家哥哥的面,討論著如何「對付」他家的妹妹……
馬車停了,葉忻沫最後一個下了車,便看到易水柔對著易水寒關語氣切地問著什麼,應該是在寒虛問暖。而某只,就站在一旁一臉哀怨地看著易水柔。見狀,她有些忍俊不禁。熟話說的好,還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
還在說著什麼的易水柔一見到葉忻沫,立刻大叫地迎了上去:「忻沫,我好想你!」
葉忻沫無奈,看著易水柔興奮的神情,只好應道:「我也想你。」
還在高興著的易水柔注意到她的臉似乎比平時要蒼白幾分,擔憂道:「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啊!」
「沒事。」葉忻沫笑笑。「只是感染了一點風寒……」
「風寒!」太過擔心的易水柔沒發現自己打斷了葉忻沫,毋自擔心道:「好端端的怎麼會感染了風寒呢?!!」
突然想到了什麼,易水柔壓低聲音湊到葉忻沫耳邊道:「莫不是哥哥病發了。把寒氣傳給你了?」
葉忻沫搖頭。
「不是?!!」易水柔聲音又提高不少:「哥哥,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地……咦?人呢?」她正想轉過頭去抱怨一通,這才發現易水寒和季東陽都已經不在了。
葉忻沫撫額低歎,「早就進去了。」不然她會讓她在易水寒和季東陽面前問病發的事嗎?雖然易水柔的音量降低不少,但她可不覺得易水寒和季東陽會聽不到。
思及此,葉忻沫連忙警告易水柔:「水柔,以後不論是什麼情況,絕對不要在第三者在的地方提及莊主病發之事,即使小聲說也不想,畢竟隔牆有耳,知道嗎?」
「知道了。」易水柔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是我太著急了。」
「我知道。不過,趁現在剛好四下無人,我得告訴你一件事。」她頓了頓,又道:「從兩個月前開始,莊主的病發時間好像有在延遲。這次在宮中他似乎並未病發,今天離他上次病發之日,已經有二十日有餘了。」
她們都很清楚,易水寒以前是時隔半月病發一次,這病發時間逐漸在慢慢延長,她們早就有所察覺了,但是她們擔心情況不穩定,不敢妄下定論。但如今時間延長那麼多,都快要到一個月了,很明顯,易水寒的病情是在好轉。
這對她們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而且,葉忻沫還有一個很小的私心,若是易水寒能好很多,甚至某天會痊癒,她也可以放心了。
「真的嗎?」易水柔不敢置信,激動得雙眼泛淚,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太好……太好了,忻沫,我真的要謝謝你!若不是你……」
「好了好了。」葉忻沫不想聽她說什麼感激的話。她們之間,何止只有恩惠呢?她故作委屈地看著說:「你這樣堵著我,不讓我這個大病初癒的人進去,會不會太過分點了啊?」
「啊!」易水柔如夢初醒。「對不起啦,我太激動了,忘了……忘了考慮你……」
「停停停。」葉忻沫再次打斷她,走上前去,她挽住易水柔的手腕道:「走,我們進去吧,為了懲罰你不體諒我,你就送我回房吧。」
知道葉忻沫是在說笑,易水柔笑逐顏開。「好啊。」
易水柔和穿著男裝的葉忻沫,就這麼挽著手走了進去。一回到王府,葉忻沫也不顧慮自己的行為不像個男子了。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在那些王府守門的護衛眼裡,這就是一位穿著男裝玩的姑娘罷了。雖然咋看有些怪異,但是細看之下,這姑娘在男裝的村托下也是分外的賞心悅目呢。
這天晚上,平南王府辦了一場送別宴。因為易水寒一行人第二日並要回無憂上莊了,不愛與人共同用餐的易水寒破天荒地出現在了飯桌上,不過他還是像平時那般,一言不發地吃著。
而還在生病狀態的葉忻沫,則是對著一大桌子的好菜吃著清粥。還有就是,不常在府中用膳的司空戩也坐在了飯桌上。這個夜晚,這飯桌算是坐得滿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