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一章 所謂原諒 文 / 張祈軒
走到甜品前坐下,葉忻沫將頭微微往前一探,便聞到酸酸甜甜的香醇味道。看著碗中湯水裡的東西,她挑了挑眉。「桂圓紅棗湯。」
這道甜品可是徐清兒最拿手的,看來她還真的是來示好的。碗裡還有熱氣冒出,應該是剛出鍋不久的。眉頭微微一皺,葉忻沫故作為難道:「我剛用了午膳,怕是吃不下了。」
徐清兒不語,只是笑看著她。
被她瞭然的眼神看得心虛,葉忻沫只好挫敗地妥協。「好啦好啦,我就是生氣了怎麼樣?誰讓你非但不阻止水柔胡鬧,還助紂為虐了。」她不高興,很不高興,明明吃虧了的人是她,為什麼卻弄得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似的。
見她難得像個孩子一般斤斤計較,徐清兒莞爾道:「你也知道水柔的脾氣在某些立場上總是倔強,我怎能不管她呢?」
葉忻沫頓時語塞。悻悻道:「那你怎麼樣也不該一聲不吭地把我丟下啊,竟讓我和……和……」和易水寒那個悶人一路單獨相處。
察覺出葉忻沫的彆扭,徐清兒自然知道其原因了,忍不住壞心揶揄道:「和什麼?和易公子花前月下嗎?」
「徐清兒!」葉忻沫怒了。「你真的是學壞了!」
徐清兒盈盈一笑:「不要生氣,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你看我這不是為了你趕回來了,還特地為你做了好吃的。」說著,她將瓷碗往葉忻沫面前更推近了一些。「你要殺要剮我都悉聽尊便,但是你必須得先把我精心做的東西吃掉再說。」
「嗤……」葉忻沫嗤笑道:「油嘴滑舌,看來這幾日玄天把你『照料』得很好嘛。」
徐清兒的臉上登時紅色暴漲,連耳根都變得通紅了。
果然徐清兒還是太嫩了,這一局,葉忻沫在最後完勝。
欣賞著徐清兒臉上還未褪去的潮紅,葉忻沫笑問道:「最近都不見水柔的影子,那丫頭去哪了?」她在這王府已經住了兩天了,王府的人客客氣氣地招待她,在吃的用的方面都招待得十分周到。只不過,她不是那種閒得住的人,有的時候真的挺想走出去四處逛逛走走的,但是她又擔心這樣不大禮貌,況且,誰知道這王府裡面是不是有閒人勿進的地方呢。
所以,這兩天來,她就在這客房裡吃吃睡睡,全身的骨頭都快要鬆軟了。司空敏慧被關禁閉了,她能指望的就只有易水柔了,可是那丫頭這兩天不知去向,她從王府的下人口中也問不到易水柔的下落,她就只能這樣無奈地窩著了。天知道,她要是再不出去活動活動筋骨,她真的會瘋掉的。
一聽到易水柔的名字,徐清兒的羞囧頓時消弭無蹤了。展顏一笑,「她啊,你會不知道嗎?」
「不是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樣吧?」葉忻沫無奈了。「我還沒說要收拾她呢,她竟然就先躲著我了?」天殺的,她真的是有火氣都無處發洩啊。而且,她的火氣也就在水柔剛溜走的那幾天是存在著的罷了,要是真的想要收拾她,剛進王府那日她就不會在邊上看著她和司空敏慧吵架了。易水柔,好,很好,非常好,你實在是有能一而再再而三惹火人的本事。
「她只是怕惹你生氣罷了。」徐清兒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
葉忻沫搖頭,苦笑道:「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哪裡會怕我生氣。」
「水柔是任性恣意了些,但是她不自私。也許她的方法不對,但是無論如何,她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回想起易水柔說想要哥哥幸福時脆弱的神情,徐清兒忍不住想為她說話。
葉忻沫斜睨著對方,「清兒,你忘了你是從犯了嗎?」
徐清兒眼神微閃,一臉愧色道:「我……對不起。」
看著滿臉愧疚,葉忻沫覺得有些不忍:「算了算了,這也不算是你的錯,我也已經不生氣了。你要是碰到水柔,你幫我轉告她,她要是再不出現,我可是要真的生氣了。」讓徐清兒傷心難過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那個愛妻如命的玄天可不是好惹的。
徐清兒囅然一笑,「忻沫,你真好。」語畢,她連忙端起桌上的瓷碗遞過去道:「你快吃吧,涼了就會不好吃了。」
葉忻沫接過碗,回以她柔和一笑。「好。」
看著葉忻沫低頭開始吃了,徐清兒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果然水柔沒有說錯,忻沫最容易心軟了,裝可憐果真是上上之策啊。
傍晚時分,日落西山。不遠處,幾個穿著同系淺黃衣裙的丫鬟正提著竹籃穿過花園的過道。一群十來歲模樣的女孩子相伴而行,雖規規矩矩地排著隊伍,但那些天真稚氣的面龐上的雀躍與開心是絲毫不加掩飾的。葉忻沫站在柩窗前,看到此景,微微一笑。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單純,真好。
「彭彭彭!」霍地,房門被拍得震天響。隨後,門外就傳來了尖利急躁的女聲。「忻沫,你在不在?出大事了,快開門!」
葉忻沫不悅地蹙眉,敏慧這丫頭實在是太吵,真會擾人清靜。驀地,她突然響起了什麼,雙目微瞠。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司空敏慧受罰的第二天吧,她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自己房門外的?思及此,她快步走到門前去將房門打開。
門一打開,她便被面前的景色給驚到了。司空敏慧一改平日的穿衣風格,不是妖嬈貼身的紅色紗裙,換成了繡著金邊的明黃色華服。一身衣裙以繡著牡丹的黃衣為內襯,外罩一層淺黃色薄紗。腰間繫著一根同色的窄腰帶,顯得她的身形更加琳瓏有致。
她的頭上,盤著的髮髻類似側擰之形式,如隨雲捲動,生動靈轉的髮式看起來典又不失清純。臉上的妝容淡而精緻,更將她整個人凸顯出幾分青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