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3水火不容 文 / 飛鳥驚鴻
小郡世子欲阻攔,又得罪不起榮親王。榮玉甯為榮親王次子,長子乃一侏儒,次子由此將世襲親王之位……
望著小王爺領一幫人離開,小郡世子抬抬手,低語:「不必追,別攪入榮親王的家務事。」
日日來此觀斬,見今夕似乎因錯過時辰而不斬了,南宮墨髦下探子輕而易舉混在人群中離開。稍後,把午門這邊的事稟告了肖侍衛長。
「嗯,知道了。」往壺裡添了幾味香料,眸光悠然,南宮墨取玉勺撇去湯中浮沫,「小郡世子哪敢攪入榮親王的家務事!」
「是。榮玉甯自幼與端木九姑娘訂婚,然,端木府出事,榮親王不肯向皇上赦免端木九姑娘。這位小王爺氣得搬出了榮親王府,還在朝廷上與父親頂撞,皇上一笑了之。區區小郡世子哪敢奈何小王爺?」肖侍衛長迭迭稱是。
「即便榮親王向皇上求赦免,皇上也不一定會點頭。誰人料到小王爺從此之後不拘管束,罷了朝,整日裡滿朝歌胡鬧。」榮小王爺成了朝歌一景,太后笑談「衝冠一怒為紅顏」。幽幽品茶,南宮墨訕笑。
「榮小王爺隔幾日去一趟刑場,凡瞧見插了『端木』二字的女子,皆往榮親王府邸送。不知皇上是何態度?」肖侍衛長警覺回首。
「皇上?皇上笑勸榮親王罷了。端木九姑娘乃我郢朝第一美人,朝歌第一才女,如此絕色,榮小王爺心儀,皇上怎不就此算了呢?」擺擺手,南宮墨擱了茶盞,踱步紅案邊,研磨。
「屬下告退。」長廊裡腳步聲極近,書房裡說話已不方便,肖侍衛長拱手而去。才行了幾步,便遇上了端著參湯而來的思思。
「世子今日之事做得有些過了。」思思進了書房,擱下參湯,細看未畫完的侍女圖,「世子,這幅圖您畫了許久,怎從未繪上女子容貌?」
「多話。本世子不喜打聽,繪畫乃隨性而為。」遮面紗的端木蒨阮(錯解口型),明眸微斂,忽地投向面前人,「去喚幾名歌舞伎花廳等候,本世子再做一陣畫,過去聽曲。」
知話多了惹主子煩躁,思思謹言慎行,欠身而去。世子時而低調,事事謀略,時而張揚,唯恐他人不知其行蹤。跟了主子多年,她依舊辨不出哪種個性才是世子本性。
無論世子真實秉性如何,今日受他誇讚言行之福,縱火之人端木蒨姌毫髮無損離開了午門一帶。
約好前往朝歌而來的歌舞伎們,進城十日後鳳樓相見,她稍作整理,著一身灰黑長袍,外披深藍華袍,蹬雲緞繡靴,雇了八人抬的氣派大轎,招搖過市前往。
「班主!」歌舞伎們齊齊見禮。
「來人,本班主要包下鳳樓。」拋出三百兩紋銀,端木蒨姌又在心頭答謝世子,若無畫舫「借宿」,順手牽羊取了一大包金銀細軟,她哪有如此闊綽出手!
「是!」掌櫃欣喜,立刻清場。
「我等站朝歌一席之地並非難事,邀仙樓乃成功秘訣。」明眸溢彩,端木蒨姌提及達官顯貴引言高歌之所。
「請班主細說。」一紅衣女子放了茶杯。
「勝過邀仙樓,我們就能揚名立萬。」冷笑溢出唇邊,端木蒨姌察覺歌舞伎們臉上呈現各自心思,「踢館!贏了,我們就紅了。」
「輸了呢?我們豈不是在朝歌再無立腳之地?」一女子起身,「若是如此,小女子不參與。」
「走便走。本班主不強求,倘若他日後悔,再來投靠本班主,也勿想受到收留。」撂下狠話,端木蒨姌心意明瞭。
「我留下。」不乏大膽之人。
「我離開。」識時務者,離席。
「好,連本班主一共八個,夠了。太多,不顯出特色。」還好,留下了八個絕色。端木蒨姌命小二擺上最上等菜餚,推心置腹招待歌舞伎。
踢館?踢邀仙樓乃朝歌大事,相傳凡進出朝歌的達官顯貴,無人不到訪此歌舞坊,更有甚者傳說:當今聖上每一年微服於此一兩回。
位於最熱鬧的街市,名為歌舞坊,實則氣派宏偉。門外並無招攬生意、穿著暴露的女子,而是掛滿金絲朱雀籠,逢夜幕降臨,整條街皆會豎起「邀仙樓」字樣的一人高宮燈,很是致。
「咚咚咚!」華燈初上,宮燈剛剛點燃,一輛馬車拉著紅色大鼓,在邀仙樓外奏響。
穿著如仙童般的小男孩,敲了一陣鼓後,跳下馬車,由車伕托著,來到樓邊叫嚷:「我奉班主之命,前來叫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