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7章 :不要見,不要賤(二) 文 / 千面柚子
有記者再度開問,「言小姐做顧先生的情-人多久了,是在方小姐成為顧先生女友之前,還是之後?」
「言小姐很喜歡顧先生嗎,竟然可以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大膽的承認這樣的關係,要知道這樣的關係,會讓言小姐名聲大掃,更有可能被人嘲笑諷刺,言小姐也不在意麼?」
「還是說言小姐原本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所以不在乎名節?」
「言小姐大膽的說出這樣的關係,是不是在顧先生這裡分手以後,沒有得到想要得到的東西,比如物質錢財,所以心中不滿,才會想要在此時此刻借助著媒體的關係曝光,以此來威脅顧先生?」
「別的女人做了地下情。人都是藏著掖著的,而言小姐卻毫不掩飾,這是言小姐的坦率,還是奔放?」
記者為了抓到猛料,採訪的話語是犀利,直接,不加掩飾,直叫人聽上去格外的刺耳。
言小姐望了一眼身後別墅的四樓,不知他現在可否在看她?
她艱澀的扯唇,「是什麼樣的原因,我是什麼樣的人,之前我們是什麼樣的關係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從現在起,我與他再無瓜葛,但願再也不相見。」
記者看著言若雪,不甘心就挖到這點新聞,繼續問到,「言小姐剛剛看了一眼後面的顧宅,是因為還留有情?」
「前一秒還傷心欲絕,而現在卻這樣果斷的撇清關係,是言小姐性格犀利,還是說盡快撇清關係,言小姐好找下一任金主?」
「有消息顯示,言小姐與顧先生在一起是因為言氏,之前的言氏曾經遇到了危機,甚至面臨破產,但後來有了顧氏的注資,言氏才得以挽救,是那個時候起,言小姐就與顧先生有了交易,在一起了嗎?」
「顧先生曾經幫過言小姐,現在分手,言小姐是還想要索要更多的利益麼?」
「夠了!!」
在記者們毒辣的問題中,傳來一道渾厚冷酷的聲音,打斷了這些人的追問。
楚衍深從車上下來,他朝著言若雪走過去,身旁的保鏢列成兩行,為男人排出一條道來。
他來到言若雪身邊,看著她憔悴的樣子萬般心疼,伸手,為她捋了捋凌亂的髮絲,語氣溫柔,「回去吧。」
記者們紛紛唏噓不已。
言若雪眨了眨眼睛,看著楚衍深,有些俏皮,「衍深,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她指了指周圍的記者,說,「像這些記者一樣來嘲笑諷刺我的?」
楚衍深眸色一深,「聽話,跟我回去。」
他伸手,要拉住言若雪的手,帶她離開這裡。
可是手心還未包裹住她的手,便被她躲開,她看著他,「楚衍深你走吧,我不需要人同情。」
這一刻她的心是脆弱的,脆弱到無人能夠填補,安慰。
所以,她想要封閉世界,也不想要任何一個人走近她,靠近她。
楚衍深有種不好的預感,言若雪從未與他這麼說過話,從未這樣過,他再度伸手,將她的手拉住,帶了些力氣與強勢,「跟我走,待在這裡只會讓你更傷心……」
「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強勢,這樣霸道,霸道的不理會別人的痛苦?」言若雪嘶吼出聲,是宣洩,是悲傷,是控訴。
然而,楚衍深卻知道她不是對他,只是因為顧成峰,所以如此,所以失去了理智,所以不顧一切。
所以,楚衍深包容著女人的任性,他拉起言若雪的手就朝著車身處走去,然後將她往車裡面塞進去,將車門死死關上,不允許她出來。
他看了助理一眼,助理立馬會意,便是將今晚一切對於言若雪不利的流言消息,以及剛剛發生的一幕,都不准曝光,將消息徹底封鎖在今晚,半點也不准流通出去。
車在夜色中滑去,楚衍深原本以為強行將言若雪塞進車子裡以後,她會反抗,會不顧一切的要離開,可是……她沒有。
只是靠在座椅上,然後目不轉睛的看向前方,彷彿,世界空洞了一樣。
楚衍深擔心的看著言若雪,「若雪,若他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那就不值得你留戀,開心點。」
開心,可是她能夠開心的起來嗎啊?
儘管,她說出決絕的話語,不要見,不要賤。
可是說歸說,但很多時候是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是控制不了不去想,不去思考,不去難過,不去哭泣的。
她不是堅強到極致的人,她是個女人,很脆弱。
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抿著唇,想著自己所想,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
其他,一切都是虛幻的,是空洞的。
楚衍深眉心一跳,他將車聽在路邊上,看向言若雪的目光更是焦慮,「若雪,若是難受就哭出來吧,不要憋著,這樣只會讓自己很難受,很難過。」
言若雪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聳搭在臉上,無力,那麼無力。
她沉默不語,不發一言。
楚衍深歎了口氣,「看著你這樣,我也很難受。」
言若雪看了楚衍深一眼,卻還是沒有說話,她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要去看,什麼都不要去想,卻止不住心口的碎裂,難受。
小手冰冰涼涼的,被男人握住,楚衍深想用大手的溫暖來溫暖她的手心,可是握著她的手卻一直也發現溫暖不起來。
溫度,依舊那麼低。
他將車裡的溫度調高,只是想用溫暖來包裹她,給予她安慰。
他深深的看著她,說,「若雪,我說過若是受了傷,背後還有我,我的肩膀永遠是你可以棲息,可以依靠的地方。」
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會酸了鼻頭的看著他,然後好感動好感動的謝謝他,但現在,她卻是無動於衷,彷彿沒有聽到一樣。
楚衍深這一刻,亂了神。
言若雪這樣憋著一言不語,會憋出病來的,他擔心,十分的擔心。
握著方向盤的另只手猛然一拍,他低呵出聲,「言若雪,你給我哭出來,如果難受就大聲哭出來,如果恨,就大聲叫出來,罵出來,不要這樣一言不語的,這樣很叫人心慌,叫人難受你懂不懂?」
楚衍深是真的心慌了,不知怎麼做才能安慰女人受傷的心。
有那麼一瞬,他想要對付顧成峰,可細細想想,言若雪對顧成峰的用情至深,若是看到顧成峰受傷,一定會更難過吧?
他衝著言若雪吼,那麼咆哮,那麼暴躁,只因為心慌。
可是女人卻依舊沒有反應,她只是閉著眼睛,不知在想著什麼,表情呆滯在那裡。
楚衍深伸手抱住了言若雪,她的身體很涼,是心底的涼意瀰漫,所以整個身子都沒有力氣,沒有精神,沒有溫度吧。
他將她抱的很緊,只是想要溫暖她。
言若雪也沒有推開楚衍深,只是任由著楚衍深這麼抱著。
唇瓣,抿了抿,她沒有笑,也沒有哭。
抱著言若雪,楚衍深想要刺激著她說話,「哪怕是大喊大叫也比憋著好受得多,你不說話,也不哭泣,這樣是折磨自己,顧成峰是看不到的,是不會心軟的。」
聽著楚衍深的話,言若雪只覺得萬般嘲諷。
是啊,顧成峰又怎會在乎呢,若是在乎,又怎會這般殘忍?
楚衍深捧起言若雪的臉,她精緻的小臉雖然不是這世上少有的容顏,雖然不是傾國傾城,雖然不是最美麗的女子,但卻依舊有著她自己的風格,讓人看上去就捨不得移開眼神。
是令人心動的,卻又是令人心痛的。
他沒有見到她的淚,是流乾了麼?
還是,憋著的痛,忘記落了淚?
楚衍深忽然想起之前的大聲唱歌,大聲宣洩,或許那樣會有用一些。
他將言若雪的安全帶繫好,然後重新發動了引擎,朝著『傳奇』夜總會駛去。
夜深那麼深了,但這種紙醉金迷的會所,卻還是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裡面有著瘋狂跳舞的人們,有著吹著口哨的男人,有著身著艷麗服裝的妖嬈女子,有著碰杯的聲音……
楚衍深帶著言若雪來到了燙金的包廂,他為她點了歌,然後將話筒遞給她,「你不是喜歡唱憂傷情歌嗎,我為你點了歌,唱出來……」
言若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看著楚衍深一番用心良苦,卻終究只是搖了搖頭。
見言若雪多少還是有了動作,楚衍深稍稍覺得安慰,他牽起言若雪的手,將話筒放在她手上,「或許此時的顧成峰正與方傾柔在一起,他看不到你的傷心痛苦,即使看到也不會有任何意義,只會讓他嘲笑你的懦弱。」
言若雪看著楚衍深,喉嚨那麼哽咽。
楚衍深繼續說到,「愛情沒了就沒了,離開他我相信你會過的更好,即使不放不下也要活的有滋有色,即使為了報復他的殘忍,你也得給我振作起來。」
激勵的話,卻在這一刻失了效果。
言若雪沒有唱歌,沒有說出一字半句,她只是沉默,不想說話,一句話也不想要去說。
楚衍深倒酒喝了一杯,然後又給言若雪倒了一杯,「你不是說想要借酒消愁嗎?」他將酒杯遞給言若雪,「之前我不允許,是不想看到你傷心的喝醉,不想看到你自己折磨自己的身子,但現在我希望你喝酒,或許喝醉了就睡下了,這樣至少可以暫時的忘記疼痛,忘記一切。」
休息,或許是現在最好的方式。
言若雪搖了搖頭,她不想喝酒,至少現在不想喝酒。
見言若雪這樣,楚衍深扶頭,他陡然站起身來,大聲呵斥言若雪,「言若雪,你不說話,也不哭出聲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你是想自己折磨自己,以此讓顧成峰來同情你嗎,若是如此,那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言若雪看著楚衍深,鼻頭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