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爺爺是我師父 文 / 夢星子
「什麼，沒這味藥了？」王大錘一臉的不敢相信。
這個方子上面寫的很清楚，治的就是明玉這個病，而且按照方子所說，一劑藥下去，必定藥到病除，他剛剛覺得自己能治好一個疑難雜症，感到欣喜萬分，但緊接著就有種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這感覺真是透心涼啊！
周又玄努了努嘴，不屑的道：「就你這點出息還學醫？不用藥方也可以治滴。」
王大錘虛心請教道：「怎麼治？」
「跪下來求我啊！」周又玄得意洋洋道。
雖然牙齒恨的癢癢，但王大錘還是果斷的跪了下來，匡當匡當三個響頭：「爺爺！我叫你爺爺了，我求你還不成嗎？」
「我本來就是你爺爺，磕三個響頭又怎麼了？不過，這三個響頭，我不是以你爺爺的身份受的，而是你師父，聽清楚了沒有！」
見周又玄的表情變得肅穆，王大錘也收起了輕浮的態度，心道，這是要拜師的節奏吧，爺爺是我師父，怎麼聽起來那麼奇怪？
周又玄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包在右拳上，左手大拇指按在右手虎口上，聲音清冷道：「手舉起來，做這個手勢。」
王大錘也跟著做了這個手勢。
「上清祖庭，茅山後裔，萬術門下，第十九代掌門周又玄……」
「上清祖庭，茅山後裔，萬術門下，第……二十代弟子王大錘……」跟著念到這裡他忍不住又暗罵了一句，什麼破名字。
一路又臭又長的，歌功頌德的駢儷體青辭念了下來，王大錘幾乎昏昏欲睡。
「大道不消，永世流傳……特傳掌門之位於王姓弟子，以作延續！王姓子弟何在！」
王大錘還在迷迷糊糊當中。
「道法無邊，守住本心！」周又玄的聲音陡然加大，如洪鐘大呂，如江河汪洋，將王大錘從茫然中給徹底震醒了過來。
他連忙回答道：「弟子在！」
「領上清法旨！」周又玄轉過身來，兩指一併，點在王大錘的眉心上。
王大錘頓時感覺一道清泉注入了自己的腦子，像是被醍醐灌頂了一般，神清氣爽，腦子裡也毫無雜念。
「剛剛那是什麼？好神奇，我的思維都清晰了，大腦像被洗過一遍一樣。」王大錘大感稀奇。
「很玄妙吧？」周又玄輕輕咳了兩下，笑著道，「那是一股元氣，無體無形，卻真實存在著的。」
「我還以為你給我灌輸法力呢！」王大錘有些失望。
周又玄冷哼道：「又不是武俠片，有什麼灌輸法力。」
「那人真的可以長生嗎？」王大錘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不能回答你，雖然道法已經式微，也許再也沒有能羽化飛昇的同道，但至少益壽延年總是可以的，起來吧，你現在已經是萬術門的掌門了，你以後一定要將本門發揚光大啊！」周又玄嘴角綻放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像個奸計得逞的老狐狸。
你行也得上，不行也得上！
王大錘忍不住仰天長歎，這就是報應啊，自己剛逼迫周根旺解除婚約，現在就被周老頭軟硬兼施的扶上了掌門之位，掌門有這麼好當的嗎？本門典籍你全得會吧？傳宗授業你得教吧？林林總總，各種事務，全靠一個人，這是人幹的活嗎？
周又玄似乎看破了他心中所想，不急不緩道：「事情可以慢慢來，你看我這不也是花了幾十年，才收了你這麼一個徒弟嗎？當時傳承，萬萬不可斷，你記住了嗎？」
王大錘點了點頭，跟老頭相處這麼久，一直以來都是嬉皮笑臉的，這麼嚴肅的對話讓他渾身不適應，見拜師儀式差不多算結束了，他連忙道：「現在可以教我了吧，不用藥方該怎樣治？」
周又玄板著臉喝斥道：「其實這法子就在後面的針灸上，還用問我嗎？學醫這一行忌急忌躁，就要學精，治病救人功德無量，要就乾脆不學，不害人不摻合，一桶水不滿，半桶水晃蕩的醫生都是庸醫，是能害死人的那種。」
「我還沒來得及看到那裡去而已，你有必要大題小做嗎？」王大錘不滿道。
「患者無小事！」周又玄臉一沉，說著，他伸手抽出一本無封皮舊書，輕車熟路的翻到一頁，指著上面念道：「神闕穴，臍中，以此為主穴，以氣海、石門、關元、曲骨為配穴，這些穴位都在一條直線上，一路往下，以氣行針，直至會.陰，來回四十九次，達到小圓滿，患者就可以感覺小腹劇痛，處子膜打開，經血就下來了。」
經過他這麼繪聲繪色的描述，王大錘不由心悅誠服，這次回山上去，便問她願意不願意試一試了，只是，這針灸的這位置有些尷尬，從肚臍眼開始，一路朝桃源溪谷下去，最後的會.陰.穴位，更是在菊.花和蛤口中間，明玉會願意把自己雙腿岔開，讓自己拿針去刺來刺去嗎？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周老頭不知道何時已經出門了，在外面說話：「你怎麼把豬趕這來了？」
王大錘走出門一看，只見魚曉曉提著大包小包的站在坪裡，兩頭小豬趴在地上直喘粗氣，到處都是豬糞便，臭氣熏天，魚淳拿著籐條抽打也不肯起來，只好用繩子把它們栓在門口的大樹上。
魚淳也看出來這爺孫倆並不是很歡迎這兩頭豬，咧開嘴，尷尬的笑了笑：「剛才把它們放出來，跑了。我給攆了半天！」
「我不是叮囑過只拿隨身衣物嗎？你趕兩頭豬來，我這也沒地方可養啊！」王大錘一臉的無語，見周又玄表情疑惑，就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周又玄聽到周根旺想對魚曉曉欲行不軌，頓時怒了：「好你個周根旺，居然敢在老子面前打馬虎眼，趕明兒就把你家風水改了，讓你連走十年霉運。」
老頭是真有火了，他在王大錘面前沒什麼威風架子，只因為這是親人，在別人面前，他的態度那叫一個高貴冷艷，生人勿近，因為地位高，普通人見到誰不是客客氣氣，周根旺這樣陽奉陰違，簡直就是捋他的虎鬚。
王大錘連忙攔住老頭，朝魚淳道：「你們今晚就在這裡住吧，明天一大早，我送你們去縣裡，至於這兩頭豬，鄉里鄉親的，找個關係好的給個友情價，就把它賣掉吧……曉曉，我給你買的衣服在房間裡，你去試試合身不！」
魚曉曉拖著大布包裹就進屋去了，魚淳把王大錘拉到了一邊，在他面前搓了搓手，躊躇不安道：「大侄子，叔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那些話也不多說了，曉曉這孩子跟我吃了不少苦，你要好好待她……」
一番話說的跟遺囑一樣，聽的王大錘忍不住皺眉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準備去自殺，曉曉托給我照顧了？」
魚淳眼底泛著淚花，哽咽道：「我背了這麼多債，身體也很多病，肝、腎都不好，苟活下來只會拖累她，大錘啊，曉曉還年輕，我再自私也不能依靠她了，大錘你有化，心眼好，曉曉交給你我放心。」
說完，魚淳緊緊抓住了王大錘的雙手，一臉期待的望著他，希望他答應下來。
王大錘反手過來扣住他的脈門，探了探，沒得出什麼結果，看來醫術還是有待加強啊，正了正顏色道：「你也算名副其實，愚蠢的不能再愚蠢！曉曉為了你，差點被周根旺給糟蹋了，她這樣付出，是為了讓你找個地方了結自己？在我看來，你就是個懦夫、不稱職的父親，完全可以去死，但是曉曉呢？你再怎樣，也是她的爸爸，血溶於水，她怎麼能夠接受？」
「還有，我告訴你，她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一件東西，喜歡誰就跟誰，用不著你來托付。」
一番話下來，魚淳再也忍不住了，淚如雨下。
「爹。」
不知道什麼時候，魚曉曉已經站在他身後了，兩眼通紅，顯然是已經哭過一回了。
周又玄見兩父女抱在一起，看樣子又要哭起來，皺了皺眉道：「曉曉，你不要有心理壓力，那些錢就算周爺爺借你的，等你以後有錢再還吧！還有你，魚淳，論年紀也算是我晚輩了，我這老頭子今天就教訓教訓你，可長點心吧，切記不可再碰那賭博的玩意，有這麼好的閨女，是你的福氣……」
魚淳虛心的點頭道：「我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碰了，不然剁手！」
「剁了手誰養活你。」周又玄佯怒道。
皆大歡喜，魚曉曉抹了抹眼睛道：「大家都還沒吃吧，我給你們做飯去。」
說著，她就麻利的進了廚房，乒乒乓乓的忙活起來了，魚淳提著把刀走到兩頭豬的跟前，搖頭道：「只有幾十斤，太可惜了。」
沒過多久，外邊就傳來一聲嗷叫聲。
王大錘在家裡翻了翻，這裡一吊臘肉，那裡半邊熏雞，還意外的找到了一罈陳年老酒，把這些都抱進廚房，眼睛望著魚曉曉忙碌的身影，就像看自己的小媳婦一樣，這種感覺真好。
「大錘哥！」見到王大錘，魚曉曉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一邊刷鍋一邊問道：「工作累不累，那些女道士對你友好嗎？」
「不累，每天沒幾個病人。」王大錘蹲著往灶膛裡添了棵柴，女人都是醋罈子，他當然不會說其中有一個已經發展到給他口活的地步了，有心虛的說，「我才去幾天，現在不認識幾個人，應該算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