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老東西 文 / 夢星子
周老頭像個小孩一樣哭了，王大錘一時間想起自己的坎坷身世，也很傷感，到底是什麼樣的父親才能有如此的狠心？原本對親人還有一絲嚮往，但得知真相之後，心情只有一個詞能形容——操蛋！
兩人索性抱頭痛哭，過了一會兒，兩人的心情都平復了下來，王大錘還是沒忍住，開口問起了身世：「我那個什麼家族，就姓王麼？」
周老頭點頭道：「是的，王家很不平凡，但是這種政壇家族都是在比誰家的老爺子更長命，如果第二代沒有出色的人物，老爺子一死，就會一落千丈，甚至可能直接走向衰亡，類似例子並不少見，王家也是其中之一，雖然還有一些勢力，但早已分崩離析，沒有昔日風光了。」
「你那個老爹當年為了前途想弄死你，可惜他能力有限，爬到市長這個級別就上不去了，但也算是王家當中混的不錯的，你要是找回去，他礙於顏面，也不見得會認你。」
王大錘想起自己那素未謀面，不知下落的母親，搖了搖頭道。「虎毒尚不食子，對親生兒子下手的，這父親不要也罷。」
「這件事情不要再談了。」王大錘話鋒一轉，開始關心起老頭的身體情況，「我已經破了女色，是不是意味著你要死了？」
「前幾天才裝病騙了你一次，沒想到這回成真的了！天道循環吶。」周老頭咧開嘴笑了笑，「你也毋須悲傷，我用陣法抵禦住了天譴，尚能苟活一段時日。」
他越是表現的淡然，王大錘越是難過，如果自己不近女色，也不會造成這種後果，與老頭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他卻因為這事不久於人世，想一想就忍不住悲從中來。
見王大錘情緒又有崩潰的跡象，周老頭連忙見好就收，解釋道，「其實嘛，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王大錘打起了精神。
周老頭道：「房間裡的陣法你也看到了，這陣法叫小造化陣，你聽這名字就應該明白，它只是個閹割版，其實並沒有「奪天地造化，轉生死命數」的威力，真正的大造化陣複雜玄奧，乃是眾閣一脈的核心秘密，代代相傳，只掌握在極少數人的手中。」
王大錘驚訝道：「眾閣門人這麼厲害，那不是能長生？」
「厲害個屁，長生只是他們的理想世界，但真正修成的人都只存在傳說當中，眾閣這一脈傳承早就斷絕，不知道多少年沒個像樣的人物出來了，比如說，青溪觀修的就是眾閣長生之術，但是現在的門人平日裡就頌個經，最多會一些竅門，可以延緩容顏衰老，哪比得上茅山術，法術、符咒、手訣、陣法樣樣都行。」周老頭嗤之以鼻道。
同行是冤家，周老頭當然不會承認自己不如別人，王大錘心知肚明，轉移話題：「咳咳，你說的極少數人，是哪些人？」
「大造化陣又分為兩陣，陽乾、陰坤，比如說青溪觀，這群女道士就掌握了大造化陣的陰陣，我也是多次潛入調查才知道的……」
「我說那趙住持怎麼會認識你，還說你醫術好，原來你早就進過女道觀，八成還和那住持有一段露水情緣，對了，道觀裡有一個十幾歲的小道姑，不會也是你偷來的吧？」
「這個……當然不是了！」周老頭表情有些尷尬，連忙岔開了話題，「醫乃道之緒餘、醫道通仙道，會中醫又有什麼稀奇，不過，你用不著學這個，我讓你上山，就是希望你能拿到大造化陣的典籍，把你身上的天譴之力消除。」
「你這麼厲害自己怎麼不去偷？」王大錘有些無語。
「說話真難聽，我這叫借閱！不過我借的多了，搞的人盡皆知，所以各門各派都在小心防範著。」周老頭恨恨的道，「尤其是這群娘們，專門有人把守典籍閣，特地為了防我！不就是借個佈陣圖，至於這樣小氣嗎！」
王大錘鬱悶道：「看來只有我自己幹了，我怎麼感覺被騙了呢？」
「唉……」周老頭只是歎氣。
「你別這樣，我一定幫你把那陣法弄到手！」王大錘連忙答應下來。
周老頭語氣頗為欣慰，同時，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哼，薑還是老的辣！他從懷裡摸出一份地圖，遞了過去：「這個你收好了！」
王大錘鄭重的把東西收了起來，低頭清理從縣城買回來的東西：「事不宜遲，我盡快上山拿到佈陣圖，對了，這對酒是帶給你的，不過看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喝不得，我還是丟掉算了。」
還沒等周老頭喊出一個不字，一對五糧液已經從門口飛了出去，瓶子摔得炸開了，酒香四溢。
周老頭鼻子嗅了嗅，肚子裡的酒蟲被勾引了上來，氣得直罵：「你個敗家子，酒不是錢買的啊！」
王大錘沒搭理他，看到那套選給魚曉曉的衣服，他抬頭道：「曉曉那事你辦的咋樣了？」
周老頭有些不放在心上的擺了擺手：「放心吧，我找了周根旺，他一口就答應解除婚約，還感謝我給他選了上好的宅地，訂金都不要退哩。」
王大錘暗道肯定壞了，賠了錢又賠了兒媳婦，除非周根旺是傻子，這人當了幾十年村長，向來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什麼解除婚約，八成是敷衍老頭的。
周老頭看到王大錘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擔心，連忙道：「周根旺應該不敢糊弄我吧！」事實上他也覺得奇怪，這周根旺連訂金都不要了，總不可能是嫌錢多燙手，背地裡應該還有什麼陰謀！
「曉曉這兩天有沒有過來？」
見周老頭說不出話來，王大錘二話不說，大步衝出了家門。
曉曉的家離這有一段距離，屬於村裡的赤貧戶，現在還住著四十多年前的泥胚房，屋頂牆壁都有洞，早已破爛不堪，每逢颳風下雨，都有倒塌的風險，王大錘跑的很快，到她家門口的時候，才花了不到十分鐘。
「曉曉，開門！」
房門從外面落了鎖，王大錘拍了幾下，見沒人回應，大致確定家裡是沒人的。
又砍柴去了？這也有很大的可能，但是他一想到周根旺那不合常理的話，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走，去周根旺家看看。
和魚曉曉家比起來，周根旺的五層小洋樓顯得格外豪華，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週遭的村民們都嘲諷的叫它「青溪宮」，據說是花了五百萬才建起來的，也不知道其中多少是公款，隔得遠遠的，王大錘就發現了今天的「青溪宮」有些反常，鐵圍欄圍起的洋樓裡悄無聲息，大門緊閉。
王大錘走進一瞧，大院子裡臥著兩條兇惡的狼犬，一見生人靠近就嗷嗷的狂吠了起來，，王大錘連忙從地上撈起兩顆小石子，分別砸在狼犬的穴位上，頓時變得病懨懨起來，也不叫了。
「誰在外面！」
三樓的一扇窗戶打開了，探出個腦袋，警惕的巡視著四周的風吹草動，王大錘連忙躲了起來，隔著鐵圍欄望過去，這個人正是周根旺，大白天的，他鎖好門窗躲在家裡做什麼。
王大錘掃了掃周圍的情況，心裡想著用什麼辦法翻進這小洋樓裡去。
「死狗，沒人叫個囊球！」周根旺吐了口痰下來，把窗戶一關。
王大錘躡手躡腳的繞過大門，走到鐵圍欄側邊，不由罵了一聲，草，又不是什麼大官，防備這麼森嚴做毛！
這圍欄足足有三米高，全部上了油漆並且一一拋光過，滑溜得很，上頭全是三叉戟形狀的防盜，要是翻圍欄不小心滑了一下，就得留下一個血窟窿，饒是王大錘自幼練拳身手不錯，此時此刻也不敢分神，小心翼翼的翻了過去。
接下來就比較簡單了，三層樓雖然高，但這種小洋樓有個特點，就是不規則，不規則就方便攀爬，所以不到一分鐘，他就從一扇沒關嚴實的窗戶裡爬了進去。
雙腳落在地面上的時候，王大錘似乎聽到了其中一個房間有點響動，悄悄的走了過去，聽了起來。
「快點，快點，考慮好了沒有。」
聲音是周根旺的，他跟誰在說話？王大錘連忙屏住呼吸。
「村長，真的不行。」
聽到這話，王大錘一下子火冒三丈，曉曉果然在這裡，這該死的老東西，肯定是他把曉曉囚禁起來了，頓時，他就準備破門而入暴打周根旺一頓，但想了想，人家也沒犯法，自己憑什麼打人？便耐著性子一邊聽一邊想法子。
房間裡，魚曉曉雙手被手銬銬在了床頭上，低頭啜泣，周根旺大馬金刀的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冷笑連連，還有個看樣子三十歲的男子蹲在地上傻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魚曉曉，涎水直流，這個便是他第三個兒子，周鵬，智力是越發的低下了。
周根旺有些不耐煩道：「我兒子哪裡配不上你了，嫁到我周家來，吃香的喝辣的，再瞧瞧你家窮的，跟什麼似的，要不是我借錢給你爸，他早就蹲大牢去了，知道不！」
魚曉曉聲音帶著哭音：「你兒子很好，不過我不喜歡他啊，周爺爺不是給錢給你了嗎，你就發發慈悲，解除這樁婚事吧！」
「放屁，周又玄那老頭哪裡給了我錢？」周根旺冷笑幾聲道，「是不是想賴？告訴你，敢賴我的錢的人還沒生出來，收了錢想退婚，門都沒有！麻痺，哭什麼哭，抬起頭來吧！」
「看不出你還有點姿色！」周根旺語氣緩和下來，陰笑了兩聲：「小鵬，你出去，爹跟你媳婦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