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劫走 文 / 瀾雨瀟湘
雖然他此時的力氣不比以往,但還是憑著男人天生的優勢讓她的掙扎變得越來越微弱,幾乎快要融化在他連番猛烈的攻勢下,百般掙扎仍無法逃脫之下,她一時情急,張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嘴唇之上,趁著他睜眼愣神之際再度用力推開他,揚手就是一耳光,清脆的聲響迴盪在他們當中,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心裡隱隱作痛。
言小靈感覺心裡一陣無力,痛楚源源不斷地襲來,快要將她的內心淹沒,她虛弱地靠著牆上,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一樣不住流淌。
滾落一地的餃子也被蒙上了一層灰。
洛軒宇愣怔的站在原地,似乎清醒了不少,眼眸裡儘是疼惜與懊悔,略微顫抖的聲音,「對不起。」
伸出顫抖的雙手,想要攬過言小靈的雙肩。
可言小靈平靜又陌生的眼神,讓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不再看他,釀蹌的跑了出去。
深冬的寒風簌簌地在耳邊刮過,雪花飄落在臉頰上,化為冰水,那樣的寒冷刺骨,可都不及她心裡的創傷。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此刻,她只想逃離,逃離洛軒宇,逃離舞璇畫,逃離她的心……
也許是累了,她停了下來,癡癡地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一如她現在碎落的心。
「小靈。」一白衣男子,站在言小靈的面前,輕輕將她摟入懷中。
「師父……」在他的懷裡,她似乎找到了發洩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濕潤了他的衣襟,也濕透了他的心。
蕭墨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摟著她,仍由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可是他的心,也在無聲的哭泣罷了。
他的小靈,那麼活波開朗的她,消失了,自從遇見了洛軒宇,她的一切都改變了,可是卻換不來真心。他好恨,很洛軒宇,更恨他自己。手不自覺的捏成拳頭,指骨泛白。
半餉,言小靈終於止淚,卻仍在抽泣。
蕭墨淵雙手捧起她的小臉,用無比堅定的眼神看著她,「小靈,師父帶你走。」
「走?」
十分沙啞的聲音,讓他心痛。
「我帶你走,帶你離開這個地方。跟我走,好嗎?」
「嗯。」是的,她也想離開這裡,不應該是逃離這裡,她從來就不屬於這裡,不屬於他們的世界。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而已。
蕭墨淵聽到言小靈的回答很是興奮,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一步兩步三步……
每走一步,洛軒宇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句話,都會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言小靈的腦子裡,讓她頭痛愈烈,讓她心如絞痛。
她停了下來,「師父,我不能走。」
蕭墨淵的身子明顯僵硬,回過頭來看著她,「為什麼?」
「我不能這樣離開他。」脫口而出。
「他那樣對你,你還要守著他?」戴著眼眸裡儘是哀傷,「即使,他只把你當作替代品,你還是要留在他的身邊嗎?」
「師父,我沒有選擇。我的心,好像不再給我選擇了。」語氣平淡,毫無波瀾。
蕭墨淵有些激動,雙手搭上言小靈的雙肩,狠狠地搖晃著她,吼道,「言小靈,你醒醒好不好?他不愛你,他不愛你。你何苦要折磨自己……」折磨我呢?
言小靈不敢看他的眼睛,低頭呢喃著,「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醒不來了,醒不來了……」
蕭墨淵有些絕望地鬆開了雙手,無力的垂下,釀蹌地後退幾步,嘴角輕蔑一笑,「即使這樣,你還是要留在他的身邊……」
沉默半餉,兩人都不語,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吹過的風聲,片刻,傳來那頹廢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言小靈動了動嘴唇,「對不起。」
師父對她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去面對罷了,她被一個人傷害了,又怎麼能帶著一顆滿是傷痕的心,去傷害另一個愛她的人呢。
言小靈懵懵懂懂地回到了棲雲軒,她是不能再去錦華軒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坐在床沿邊,一夜天明,她從不知道原來夜也是這樣的漫長。
「王妃,您這麼在這裡啊?」春蘭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言小靈。
「是宮香要你這麼做的吧?」她怎麼會不知道,這身衣服,和畫中女子穿的衣服,幾乎一模一樣。
「王妃,饒命啊。」春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哆嗦的仰臉看著言小靈,滿眼淚水,「王妃,饒命,香夫人只是讓我告訴您,王爺在幽梅苑等您,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有把柄在她手上,我不得不聽從她的話啊。王妃開恩啊。」說完,頭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
把柄?此刻她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做。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她不是聖人,不需要原諒所有的人。對於那些背叛她的人,她最大的仁慈,就是對那些人視而不見。
不過,她還得感謝宮香吧,讓她早日知道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王妃,您保重。」春蘭看了眼言小靈,退出了房間。
春蘭剛走,妙竹便拿著食盒,走了進來,「王妃,您吃點東西吧。」
「蘇瑾德早就知道了吧?」言小靈淡淡地開口。
妙竹不語。
「所以,他才安排我進王府,騙取洛軒宇的信任,幫他偷羊皮卷,是嗎?」
「應該是吧。」妙竹自顧自的打開食盒,端出了幾盤精緻的菜,「先吃點吧,從昨晚,到今天,你都沒有吃東西。」
「我不餓,你拿走吧。」
妙竹不理會她,將飯菜擺放在桌上後,逕直走出了房門。
言小靈根本沒有胃口,一個人倚在窗邊,傻傻地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
幾日下來,她都一個人待在棲雲軒,除了妙竹按時給她送些吃食來,便沒人有踏足過。
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洛軒宇,她也不想去打聽。
可是每個夜晚,她都會才睡夢中驚醒,摸到自己臉上殘留的眼淚,她才知道她竟然這般想他。
這夜,她依舊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只點了一根蠟燭,泛著微微的黃光。
突然,燭光搖曳,房間裡多出了一個人影,渾身艷紅色。
「冥紅?你怎麼來了?」言小靈認出了他,雖然只有兩面之緣,但他一身的紅衣,早就成為了他獨有的標籤。
「帶你走。」冷漠的語氣,讓人發怵。
言小靈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移步至她的眼前。
放大的瞳孔盯著眼前的人,來不及思考,只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冥紅抗著言小靈,躍出窗戶,飛上房簷。
「什麼人?」玄月和殘葉突然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
玄月看了看紅衣男子身上扛著的人,心下一驚,對一旁的殘葉道,「快去通知王爺。」
殘葉看了玄月一眼,飛身,直奔幽梅苑而去。
冥紅不由分說,右手抗著言小靈,左手抬掌向玄月胸口襲去,玄月側身躲過,拔劍刺向冥紅。
兩人在屋簷上打鬥起來,冥紅抗著言小靈有些施展不開,而玄月只守不攻,卻糾纏著不放過冥紅,目的在於拖延時間。
片刻,王府院內亮起了火把,將整個王府照得猶如白晝。
冥紅心驚,從懷裡掏出一枚彈藥,瞬間火光四射,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待煙霧散去,四周早已不見冥紅的蹤影。
殘月正帶著王府的守衛趕來。
玄月懊惱,飛下屋簷,「王爺呢?」
「王爺在幽梅苑,喝醉了。」殘葉道。
「我的王爺啊,王妃都不見了,他倒是好,哎……」
「什麼?剛剛他抗著的人是王妃?」殘葉驚奇,心想完蛋了,已平日裡王爺在乎王妃的程度,要知道王妃在他們倆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還不等著被剝皮啊。
「你去府衙通知他們,嚴守各個城門,今晚,絕不能放一人出去。我去調集暗衛,暗中調查。」
「嗯。」
兩人各自忙碌起來。
冥紅抗著昏睡的言小靈直奔西城門而去,卻發現,城門已經關閉,而守衛增加了十倍不止。
冥紅看了看形式,今日是出不去了,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還是挺快的。
抗著言小靈在一處破廟裡落腳。
簡單收拾了一下,將抗著的人放下地上的稻草上,走出門外,向漆黑的天空發射出一道煙火。
完畢,則坐在一旁,生氣了一堆火,思考著明日的計劃。
第二日,洛軒宇從酒中醒來,便知道了言小靈半夜被人劫走的消息。
他大發雷霆,王府內的下人戰戰兢兢跪了一地,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喘。
宮香跪在首位。
洛軒宇走進宮香,猛地一腳,踢在了她的肩頭。
宮香吃痛,向後倒地,眼淚婆娑地看著洛軒宇,「王爺……」
洛軒宇一把抓住宮香的衣襟,將她提起來,凶狠異常地瞪著她,「別以為你是她的婢女,我就不會把你怎麼樣。」
「宮香不知道做錯什麼?還請王爺明示。」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王妃的那身衣服是怎麼回事,我想你應該比本王更清楚吧。」洛軒宇看著她的眼神裡,儘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