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8.那個人，哪個人？ 文 / 圖樓
「不是的。」安老夫人搖了搖頭，「你仔細想想你和凝歌的年齡就會發現不是在那段時間，那次祝芳根本就沒有出過多久國珺就讓她回來了，葉家人那邊我們始終沒有給個回復。國珺當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後來他們雙雙出國，你就和我生活在一起。」
蘇林東提起這段時間還心有慼慼焉，不願意想起。
「爸，既然你還愛著祝芳，為什麼要和母親結婚？」蘇木也全然被當年的那些事情震撼到了，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心裡一輩子都是另外一個女人，他和母親之間的那些甜蜜全都是假的，蘇木就有些難過。
「蘇木，你應該很明白不是嗎？」蘇林東輕輕的說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娶不到自己心愛的人很正常，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也很正常……」蘇林東一語雙關。
蘇木心頭一窒——這是在說自己和凝歌嗎？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對你們來說，都是不公平的。」安老夫人說道，「曜，你一定不知道，在你以為國珺和祝芳一直在國外的十幾年裡，祝芳回來過吧。」
「什麼？」安夜曜震驚，「她回來過？不是一直和父親在國外生活嗎？」
「祝芳回來的時候，來安家看過一眼，後來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我只是無意中調查到了她的消費記錄，才知道她在a城呆了接近一年的時間。」安老夫人目光如炬的看向蘇林東，「至於祝芳突然回國的原因，我想，蘇林東你是最清楚的吧。」
「是，我很清楚。」蘇林東狂傲的說道，「功成名就之後，我很不甘心。當年我為一個女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卻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是安國珺什麼事情都沒做，卻讓葉晚休和祝芳兩個人都對他死心塌地。所以，我只是給祝芳看了我手上那些曾經她簽過字的那些陷害安氏的材料……她就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陷害安氏的材料？」安夜曜嘲弄的說道，「看來你對祝芳也並非百分之百的信任，居然還會留有這些材料。」
蘇林東答道：「如果她聽話，我自然會銷毀這些東西，到時候，我們當初做的事情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永遠都沒有再在世上出現的那一天。所以，祝芳很聽我的話……」
蘇林東陶醉的閉上了眼睛：「那真是很舒服的一年啊……」
「你閉嘴！」蘇木怒喝，「你把母親當成什麼了！」
蘇林東對蘇木的怒火視而不見：「蘇木，你應該感謝那一年，如果沒有那一年，你就不會有這麼個妹妹了……想想，你的生命裡就沒有寧凝歌這個人了，你是不是會覺得很空虛？」
凝歌抱著自己的雙膝蜷成一團坐在沙發上，這是人在缺少安全感的時候唯一給自己安慰的方式。
安夜曜臉色蒼白，眼睛充血，咬牙切齒的說道：「這麼說來，寧凝歌真的……是你的女兒……你和祝芳的女兒……」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輕得幾乎都聽不到了。
寧凝歌恐懼的看著安夜曜，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裡會覺得那麼恐懼，安夜曜很少這樣對人說話，要不就是冷漠的，要不就是霸道的，這樣雲淡風輕的口氣……讓她生出一種錯覺——安夜曜恨她。
「曜……」凝歌恐懼的開口。
安夜曜眼神空洞的看著寧凝歌：「凝歌，你為什麼要是蘇林東和祝芳的女兒呢，為什麼偏偏要是你呢……如果當初我相信了安夜昭的話，我現在會不會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安夜昭的話？」安老夫人大驚失色，「夜昭跟你說了什麼？」
「他跟我說，父親和祝芳回來，是想找到一個女孩子，聽說和祝芳有很密切的關係。可是因為這個女孩子，他們雙雙死於空難。」安夜曜聲音清冷，「他還告訴我，這個女孩子，很可能就是奶奶讓我娶的那個人……」
「連我都不敢確定的事情，夜昭怎麼會知道？」安老夫人大驚。
「我也不肯相信，可是我每次看見寧凝歌，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安夜昭的話，所以我拚命地想要讓她痛苦，卻並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淪陷……」安夜曜目不轉睛的看著寧凝歌，「原來你真的是那個人……」
那個人，哪個人？
寧凝歌的腦海裡有一瞬間的空白……
是害死他母親的仇人的女兒，還是害死他父親和繼母的人？
凝歌已經不敢再奢望安夜曜此刻心裡還會念及他們這段時間的快樂。
這短暫的快樂……怎麼比得上那麼多年的仇恨？
「安夜曜，這件事情是蘇家的錯，你不要遷怒於凝歌……」蘇木察覺到了安夜曜和寧凝歌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氛圍，大聲說道。
「這不要你管！」安夜曜冷冷的說道，「何況剛才，是誰讓寧凝歌認祖歸宗？」
凝歌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慢慢的向安夜曜走去：「曜，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
因為我是蘇林東和祝芳的女兒，所以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你昨天晚上才在江邊跟我說，有生之年，不離不棄的……
可是還不到12個小時之後，你就因為一場飛來橫禍，要離開我了嗎？
安夜曜心痛得身子狠狠一顫，他好想告訴凝歌，他捨不得，很捨不得很捨不得，可是……他又要置這些年的仇恨於何地？
從此以後，他看到寧凝歌，便會想到蘇林東和祝芳，那是他那麼痛苦的記憶，也是橫亙在他和寧凝歌之間無法跨越的天塹。
寧凝歌的腳步止於安夜曜面前一米的地方。
她朝他走了那麼久，可是他卻一個動作都沒有，哪怕是抬起頭來看看她。
他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麼？
不想要再自取其辱，凝歌深深地看了安夜曜一眼，僵硬的轉身往外走去。
安老夫人讓安夜曜過去把寧凝歌拉回來，安夜曜身體像是冰雕一樣，直直的看著寧凝歌離開的身影，一動不動。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心裡有多麼的煎熬……
良久之後，安夜曜倏地起身，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巨大的摔門聲整座別墅都聽得見。
聽見著隱含著憤怒的聲音，寧凝歌身子一顫，並未轉身，邁著虛浮的步子繼續向外走去。
「凝歌……」蘇木狠狠的瞪了一眼蘇林東，咬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