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離院出走」 文 / 隨心一悅
兩母子走到花園的一棵大榕樹下找了個乾淨的位置肩並肩坐下,「小魚,你喜不喜歡媽媽?」
尚小魚側著頭看向尚悅悅,水靈靈的眼睛瞠得大大,「喜歡啊,你是我媽媽,我不喜歡你喜歡誰呢?」
「那就好,小魚喜歡我就好。」尚悅悅一直安慰著自己,無論誰離開了自己,還有兒子在身邊。
想著想著,尚悅悅忽然心裡黯了下來。尚小魚只是自己的養子,如果有一天他的親生父母找回他帶走了他,那她又要怎麼辦才好?
再坐了一會,尚悅悅帶著尚小魚回到病房,剛推門,便聽到幾名看護不斷在推卸著責任。
「怎麼回事?」尚悅悅注意到了病床上的人不見了。
看護低著頭不敢直視尚悅悅,輪流道歉,「尚小姐,很抱歉!剛剛紀總醒過一次,他讓我們去找您,回來就發現不見人了。」
紀若洋竟然偷跑了?他都多大一個人了?
「什麼時候偷跑的?」尚悅悅屏住大氣,不想在這個時候發怒。
看護顫顫赫赫的回答,「就剛剛。」
「該死!」尚悅悅轉身就往病房外跑。
尚小魚跟在尚悅悅身邊,「媽媽,我也去。」
「好。」
整個私家醫院被封鎖了起來,一整隊的保鏢開始地毯式搜索。
尚悅悅掏出手機,一直自動重撥給紀若洋,電話明明是通了,卻一直在無人接聽狀態中。
「媽媽,紀叔叔是不是不高興所以躲起來了?」尚小魚扁著嘴,好奇的問起尚悅悅。
尚悅悅有點苦悶了,紀若洋為什麼不高興?不高興他可以說啊,怎麼非得躲起來?都多大一個人了,還玩這種捉迷藏的遊戲。
尚悅悅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對著尚小魚笑了笑,「不會的,紀叔叔不是躲起來,可能是有事忙沒來得及跟我們說吧。」
然而,尚小魚是個何其聰明的男孩,又怎麼會相信尚悅悅的話?三歲小孩子都能明白一個道理,傷者剛剛醒過來時,應該要多多休息才對的,為什麼會忽然離開?
保鏢們都找遍了整個醫院,始終沒有紀若洋的蹤影。
這麼大的一個人,怎麼說不見就真的不見了呢?
尚悅悅吩咐了何衝開車帶自己周圍找一找,賀連城跟紀若雨接到了消息,也開始周圍找人。
「你說我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都多大一個人了啊,受傷了還不好好休息,醒過來還周圍亂跑。」紀若雨坐在副駕座上,皺著眉嘮叨。她是從來都不知道紀若洋竟然還會鬧這種可笑脾氣,竟然還調走了那些看護,然後自己偷跑,讓他們都好哭笑不得。
賀連城一隻手嫻熟的握著方向盤,一隻手空出來抓住紀若雨的小手,沉聲安慰道:「放心,他不會走很遠。」
「你怎麼知道?你還真是先知?」紀若雨的眼睛閃過錯愕之色,她的智商是不夠賀連城百分之一,可她跟紀若洋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大哥想什麼,賀連城竟然會知道?
賀連城眉心一蹙,薄唇微抿,「你這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哥……我真的不知道他想什麼。」紀若雨轉過頭看向車窗。
「他這麼做,不還是希望小悅緊張!」賀連城其實也覺得紀若洋這一次做的很好笑。都多大一個人了,竟然還讓人擔心。
另一邊。
何沖載著尚悅悅出發去找紀若洋,何沖猛地就想到自己boss平常會去哪裡多,便驅車直接送了尚悅悅上高架橋。
「何沖,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尚悅悅坐在邁巴赫的後座,發現窗外的景色好熟悉。高架橋,她墜海那裡。
紀若洋會去那麼遠麼?
懂紀若洋心非何沖莫屬,何沖在高架橋的路邊停了車,尚悅悅打開車門,果然是在橋頭看到了紀若洋高大的背影。
他還穿著病號服卻顯得病態美,從背後看去,有一種很清冷孤傲的感覺。
尚悅悅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紀若洋身旁,把帶來的一件大衣披到他身上,「有點冷,你剛醒過來,不要吹風。」
紀若洋站在那條已經修好的欄杆旁,一瞬不轉的睥睨著底下深不見底的橋水。
尚悅悅驀地也想不出什麼話要跟紀若洋說了,站在他旁邊,心情很是道不明的複雜。
「為什麼要讓大家擔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紀若洋很高大,即使他現在是受著傷,也絲毫影響不了他的冷峻。尚悅悅站在他身邊,回頭看著他側顏,頭上的短髮被風吹得有點凌亂,無懈可擊的俊臉略有蒼白,深邃的眼眸似乎染了一層冰霜,有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傲。
半餉,一隻大手搭過尚悅悅的肩膀,緊緊的裹住她,逼得兩人靠得很緊密。
尚悅悅有那麼一秒鐘想推開,可漸漸的,她的目光她的心緒被他吸引得著迷,忘了自己的初衷。
紀若洋終於轉過頭,垂下冷眸一瞬不眨的盯著終於跟他靠得很近的小女人。這五年來,他想她的時候,都會走到這裡,一呆就是一天。
而如今,他深愛的她終於活生生的回來了。他愛她,她卻不愛他了。
紀若洋很想說,小悅,我真的後悔了。我後悔我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對你,後悔當初的選擇。
偏偏,紀若洋是不善給人口頭承諾,只能將心裡話都壓在自己的最低處。
「閒著沒事做?」紀若洋湊近尚悅悅耳垂,用著最低沉磁性的嗓音傳進尚悅悅的耳畔。
尚悅悅全身湧起一抹好不自然的電流,有點暖,有點麻痺的錯覺。
可聽到他的那句話,她冷不丁的打了個顫,迅速推開紀若洋的大手,走開幾步。
你才全家閒著沒事做!如果不是你鬧脾氣受傷還亂走,我會拼了命的來找你麼?
「很忙。」尚悅悅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轉身就拉著他的手往停車那方向走,「回醫院。」
「不回。」紀若洋有點鬧脾氣似的,甩開了尚悅悅的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你到底想我怎麼做?受傷的病人不應該乖乖躺著的麼?我看你才是閒著沒事做,你不回是吧?不回我回。」說著,尚悅悅便徑直邁步離開。
還沒走兩步,尚悅悅的腰間又傳來一雙冰冷的大手,禁錮住她的身體。
「回不回?」尚悅悅其實心裡很好奇,紀若洋是心臟中槍了而已啊,又不是腦子有問題,為什麼醒來之後就開始愛鬧脾氣呢?
紀若洋的頭埋進尚悅悅頸窩處,深深的呼了呼氣,尚悅悅又一次猛地打顫。
何沖站在停車的那旁迅速轉身,當做什麼都沒看到。而尚悅悅就看到了何沖那尷尬的舉動,小臉刷的紅了起來。
紀若洋把身上的大衣跟她一起裹住,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傳給她。
空氣有那麼一剎那凝滯住,紀若洋忽地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這麼一句,「對不起!」
尚悅悅全身的血液卻在那一瞬間僵住了,她剛剛是聽錯了吧?他是何其驕傲自大囂張跋扈的一個人啊,竟然跟她說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五年前的事情,還是對不起在醫院裡她一直照顧著他?
「你想說什麼。」尚悅悅的心臟忽地宛如有一根羽毛輕輕的來回撓著,柔軟得她沒辦法去對紀若洋說一句狠話。
紀若洋從她腰後抓住她兩隻小手,攥得很緊,皺了皺眉,「就是想說對不起。」
「對不起不能代表什麼。」尚悅悅眨了眨眼,「受傷就得好好躺在床—上,別有事沒事讓我們擔心,你還小嗎?」
她這語氣有點嚴肅,完全是把紀若洋當成了尚小魚那般來教育。
紀若洋卻渾然不覺,反而是覺得尚悅悅這是在關心著自己,薄唇微勾,「小悅,你擔心我了?」看來這女人,真沒有她嘴上說的那麼狠,至少他受傷了,她還會說一兩句關心的話。
尚悅悅忍不住白了白眼,「是若雨跟連城在擔心,你可別誤會了。」是的,自己真的沒擔心他,找他也只是怕他死在街頭罷了。
「哦!」紀若洋的語氣帶了點幽怨。
「走吧,回醫院。」話畢,尚悅悅便拉著紀若洋的手,連拖帶走的拉了他上車。
這麼大的一個男—人,受傷了竟然還鬧起情緒,還封鎖了一陣醫院搜人,怕是明天的媒體會引起一番轟動。
回到醫院,紀若雨跟賀連城已經在病房裡等著兩人。
紀若雨有點驚訝了,自己都不知道哥在哪,尚悅悅竟然找到了?
尚悅悅把紀若洋推到病床上,通知了護|士來給他重新打點滴。紀若雨看著這一切,因為太過錯愕,小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哥鬧個脾氣離院出走,被尚悅悅找回來之後,還會言聽計從起她?
「要喝水嗎?」尚悅悅倒了一杯開水遞給紀若洋。
躺著的紀若洋惡狠狠瞪著她,那眼神幾乎是能吃下一個人的。
他倔強的別過頭,不喝。
「要不要喝水?」尚悅悅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迸出聲。
紀若雨推了賀連城走出病房,順便關上門,她拍了拍胸口,一副活見鬼的表情,「喂,連城,搞什麼鬼了?為什麼我哥……好像很聽小悅的話?」
賀連城愜意環著胸,靠著牆邊,用著「你是白癡」的眼神打量起她。
「我身上有髒東西?」紀若雨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好像沒有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