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她得了精神病 文 / 隨心一悅
蘇洛走到王詩佳床邊，悲傷苦澀的睨著那個狼狽的她，詩佳，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願意放過你自己？
「先出去吧。」蘇洛轉過頭冷冷的掃了一眼給王詩佳換了點滴的醫護人員，坐到王詩佳身邊，伸手輕輕捋了一把落在王詩佳前額的細發。
王詩佳眼眸空洞泛光的盯著蘇洛，「蘇洛，你說你愛我，騙子，你這個大騙子！你根本就不愛我，我還以為我在你心裡真有多重要，可是……你瞧，你現在讓外人來綁著我，你憑什麼要這樣對我？」
蘇洛抿著唇，很久都沒有回答王詩佳。
他心如刀絞的看著王詩佳，又不能跟她直言，她得了精神病。
「你說話啊，蘇洛，你以前根本不是這樣對我的！是不是因為尚悅悅？是不是，你告訴我！」自己有今天這樣的下場，王詩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只有尚悅悅陷害自己。
她知道，她跟尚悅悅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病房很安靜，忽然傳來王詩佳詭異的冷笑，氣氛甚是陰森。
「尚悅悅，尚悅悅……我一定會讓她不好過，一定會。」
*尚悅悅睡到半夜醒了一次，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已經半夜三點多。她又抬起頭看向紀若洋，他始終沒有醒來的痕跡。
進來了一個看護，給尚悅悅拿了一件外套，輕聲道：「尚小姐，這裡有我們就行，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下？」
「不用，我在這裡就好。」尚悅悅搖了搖頭，而視線一直落在紀若洋的身上沒有轉移開來。
看護不好說什麼，留下外套便又走了出去。
尚悅悅抓住紀若洋冰冷的大手，這隻手，曾經給過她最溫暖的懷抱，也為她做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也殘忍的傷害過她。
不知不覺，她十指緊扣住他。
心裡默念，「紀若洋，你真的很笨。我欠王詩佳的，我自己去還不就得了麼？你憑什麼要去為我還？你真的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原諒你？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的，我為什麼要原諒你？為什麼……」
想著想著，她眼眶「啪嗒」的掉下一顆眼淚，快速擦掉，近乎竭嘶底裡的低吼出聲，「紀若洋，不要睡了好不好？」
不要讓我對你又愛又恨了，我只想要一直恨你，一直用我對你的恨意好好活下去。
我恨你，我恨你在我最不想見到你之後，你又重新貿貿然的出現在我生活裡，為我做這做那，為我低聲下氣。
我從來都沒想過，你會為了我而把命還給王詩佳。
既然我是綁架主謀的女兒，就讓我一直背著這個罪名下去，你憑什麼要插足進來？
憑什麼……
直到第二天下午，尚悅悅再也撐不住，進了總統病房裡的休息室睡覺。
段葉榮拎著水果籃進來探望了一次紀若洋，走進病房，把水果籃放到櫃子上，逕直坐到紀若洋身邊。
昨晚，是他連夜送外套到醫院給尚悅悅的。
「喂，你什麼時候醒過來？你再不醒，我就要帶悅悅走了。你說你到底想要她怎麼辦才好？你把她給騙了回來，自己又受傷，你就沒想過她會難過？」段葉榮在自言自語著，而胸口是一陣陣的刺痛。
從昨天開始，段葉榮是決定要放棄了的。連回巴黎的機票都買好，想想都覺得悲傷。回a城的時候，是他跟尚悅悅一起的，而現在唯獨他自己一個人離開。
他不是沒想過再問尚悅悅一次要不要跟他離開，其實他真的很想跟尚悅悅在一起，愛她的心是從來沒變過。只不過現在看來，他開口了也是白問罷了！
「若洋，我要走了，悅悅就交給你。我們這麼多年兄弟，你是知道我從來都沒求過人的，但這一次我求你，求你照顧好她，不要再傷害她。行嗎？」段葉榮用著最平淡的語氣脫口而出。
苦澀的抿了抿唇，沉默了半刻，段葉榮再瞟向依舊沉睡的紀若洋。沉沉的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我再給你一點時間，你再睡，我就從巴黎回來帶走悅悅跟小魚。如果有那麼一次，我是堅決不可能再放手了。」
說完，段葉榮邁步離開病房了。
每一個步伐，他都感到那般的沉重，捨不得。
病房休息室裡的尚悅悅，其實只睡了那麼一會，看護剛剛進去告訴她段葉榮來了，她正準備走出去。然而，卻在門口聽到段葉榮對紀若洋說的那番話，她的腳步愣在原地，剎那間便不敢去面對段葉榮。
別墅裡的尚小魚看到了新聞報道，昨晚凌晨有人進了醫院，還偷拍到了媽媽的側臉。他鬧著要張媽帶自己去醫院，到了醫院直奔病房，碰到了在走廊漫步的段葉榮。
尚小魚何其的聰明，他一眼就觀察到段葉榮的不高興。
段葉榮有點失魂，有種頹廢美，周圍的醫療人員經過都忍不住花癡的多望幾眼。
就連尚小魚站在段葉榮身邊叫了他幾聲，段葉榮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尚小魚只好抱住了段葉榮的大腿，抬起頭問道：「榮叔叔，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為什麼會這幅表情捏？」
段葉榮狹長的桃花眸閃過一絲不自然，淺笑得極其苦澀，感覺到了自己的大腿被人抱住，看到了尚小魚，便停下步伐，半蹲在尚小魚面前，按住他的小肩膀。
「榮叔叔，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剛剛去看紀王八了嗎？紀王八他死了沒？」尚小魚歪著小腦袋，奔進段葉榮的懷裡。
段葉榮暗暗從鼻子最深處呼了口氣，如果這個小孩能叫自己一聲爹地，那該是多好？「嗯？沒有不高興，你呢？你來這裡看紀叔叔？」
尚小魚終於想起自己是要趕著去看紀王八的，重重的點了點頭，「嗯哼，是啊！我剛在家裡看到新聞，說紀王八住院了，你也知道啦，他也是我的朋友，他生病了我當然要來看他啊，你說對不對？你剛從裡面出來啊，他怎麼樣？還沒死吧？」
站在一旁的何沖跟張媽嘴角都微微一抽，尚小魚已經說了兩次紀若洋死了沒。
段葉榮伸手捏了捏他白白胖胖的小臉蛋，「小魚，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媽媽。」
「嗯？那榮叔叔你呢？你不陪著我一起保護媽媽？」雖然段葉榮並沒有明確的告訴他，他要走了。尚小魚卻已經隱約猜到段葉榮這是要跟自己道別了。也對，媽媽只能跟一個人在一起，之前他也問過媽媽，如果要她選擇榮叔叔，她願不願意。而當時媽媽根本就沒回答自己，還吞吞吐吐的。現在看來，媽媽是拒絕榮叔叔了。
尚小魚雙手攪啊攪，委屈的低著腦袋，長長的睫毛沾了一滴豆大的淚珠。
榮叔叔就真的要走嗎？電視上也是這麼演過的，可真實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時候，會有一種很莫名揪心的捨不得。
尚小魚想起了當初在巴黎跟段葉榮快樂的生活，他本來還以為，就這麼一直下去的。
段葉榮微笑得很妖嬈，一樣帥得離譜，他拍了拍尚小魚的腦袋，「好啦，別不高興，我們還是會再見的。你趕緊進去吧！」
「真的嗎？我們還會再見？」尚小魚終於咧開笑容，露出幾顆老虎牙，「那我們還要保持聯絡的哦。」
「好。」段葉榮重新站了起來，邁開步伐，繞過尚小魚身邊走了一步，又轉回身，尚小魚也還停在原地，看著段葉榮的背影。
「記得，好好保護媽媽！」
「好。」
跟段葉榮道了別，尚小魚繼續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推開門，尚悅悅正拿著棉簽蘸了些溫水塗抹到紀若洋乾枯的薄唇上。她聽到動靜，便抬起頭，一個小不點屁顛屁顛的跑進來，身後還跟著何沖和張媽。
張媽拎了一個湯壺，「尚小姐，小魚少爺說要來看看你們。」
尚小魚圍在紀若洋身邊跳了幾下，「媽媽，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尚悅悅回答得很直接。
尚小魚悶悶不樂的「哦」了一聲，又說：「我剛剛在走廊碰到榮叔叔了，他是不是要走了？我看著他很不高興，我的心裡也有點難受。」
小孩子都很忠於將自己的直覺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尚悅悅聽到尚小魚這麼說，她懂，小魚一定是知道了點什麼。
「嗯，是吧！榮叔叔有自己生活的啊，他怎麼可能會一直陪著我們，你說是不是？」尚悅悅放下水杯，給紀若洋蓋好被子，順便按了服務鈴，讓醫療人員進來換點滴。
「媽媽，那我們以後是不是要跟紀王八一起生活？那種生活是不是要一輩子的？」尚小魚又開始了他的打破沙煲問到底精神。
尚悅悅擰了擰秀眉，瞥了一眼旁邊的紀若洋，她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尚小魚的話了。
尚小魚是她的養子，即使真的有那麼一天她跟紀若洋能重新在一起，而尚小魚也始終會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
她很擔心連尚小魚都會失去……
見尚悅悅沒回答自己，尚小魚不敢再問下去，捂著嘴坐到對面的軟沙發裡，「媽媽，我相信你的選擇，就算你跟誰在一起我都會支持你。」
尚悅悅安排了金牌看護進病房看著紀若洋，自己便帶著尚小魚走出住院部的花園裡溜躂。
尚小魚跟尚悅悅手拉手，時不時抬起頭觀察著尚悅悅，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打量著自家媽媽，她是不是有心事？是不是有什麼不能告訴自己的秘密？為什麼比自己還要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