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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緊緊抱著她,跟她懺悔 文 / 隨心一悅

    尚悅悅心裡本來很溫暖的,感動他跟她心靈相通,知道她沒吃飯,問她一句吃飯沒。可他的下一句,讓她徹底無語。

    無端端的問她一句想他哪裡,而且眼神還盡滿不懷好意,尚悅悅心裡有數,這人肯定又是想歪。

    尚悅悅撇了撇嘴,打算忽略他最後的那句。

    便抬起手腕,指著手錶讓他看,現在幾點。跟當年一樣,撅著嘴,等他回答。

    紀若洋低著眸,沒聽話的將視線落到她的手錶上,依然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小臉。

    你說這麼一個女人,她哪裡好?她一點都不好,可他偏偏就上了心,想要給她一個名正言順。

    但,怎麼辦?

    很多因素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真的真的不可以……

    想到這一切,紀若洋的眼底閃過煩躁,不悅。

    尚悅悅以為紀若洋是在不滿意自己的舉動,便又驀地收手回來,「那個,我先進去!」她抽了抽嘴角,轉過身,尷尬的輕咳兩聲,「我先進去把飯菜熱一下。」

    尚悅悅轉過身,邁開兩步,便又停下。她挺想去問問,紀若洋,你今天都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你知道我一直在家裡等著你的不是嗎?

    你跟我說過,一定要等你回家的,在家裡乖乖等你回來!但是為什麼,你每次都要我等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等累了,不打算再等下去,你會回頭找我麼?你會選擇等我一次麼?

    其實每次只要你回過頭看我一眼,便能發現,我一直都在原地,從不曾離開過半步。

    兩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紀若洋一聲不響的便走上浴室洗澡,尚悅悅拎著浴袍,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沉思了很久。

    她覺得吧,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去爭取,這輩子就不會有可能。但爭取過了,受到了傷害,自己又害怕會萬劫不復。是不是每個人在愛情裡,都是這般糾結的呢?

    尚悅悅呆呆的站在浴室門口良久,手剛抬起想去敲門,又放下,抬起,放下。來回幾次之後,她深深的抽了幾下大氣,擰開門把,乾脆的走了進去。

    紀若洋反倒是驚了驚,他萬萬是沒想到尚悅悅會大膽到敢進來。雖然她的主動,他是挺開心的。但他又想,是不是這小女人對別的男人都這般主動?那段葉榮呢?他可一直都耿耿於懷,她跟段葉榮生活了八年的。想到這,心裡便越發不爽了,蹙著眉,板著臉,冷聲斥責她,「滾出去。」

    尚悅悅的腳步不敢再往前挪一步了,呆呆的站在門後,悄悄的反鎖上門。她其實就害怕面對現在紀若洋的臉色,明明就知道自己是不待見的,卻還是要熱臉貼上去。

    但她很想要為自己的愛做點什麼,她不想辜負了自己的等待!真的不想……

    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想過放棄,想過裝作無所謂,想過逃避,這些她都想過無數次,但就是沒有成功過。因為她是真的愛面前這個男人,深入骨髓的愛。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任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依然如初戀。因為他就是她的初戀啊,他是她暗戀了八年的對象呢。

    初戀是最美麗的,哪對情侶不想第一次戀愛,便順利的踏進婚姻?

    她多少次幻想著自己穿著最美麗純白的婚紗,然後走進教堂,哪怕只有他們兩個人,哪怕全世界沒有一個人祝福他們,她還是想對他說一句,「我願意,紀若洋,我真的真的願意當你的新娘,這輩子,就對你一個人好,這輩子,就只愛你一個人。」

    紀若洋抬起冷眸對上她那雙膽膽怯怯的眼睛,瞬間便有點不忍心開口說狠話了。

    長腳一邁,長手伸起將她拽到自己身邊,任由頭頂上的花灑打濕著她身上的衣服,沒一會,尚悅悅便全身濕透,薄薄的衣服全部黏在一起,顯得挺出水芙蓉的。

    尚悅悅閉著眼,始終一言不發,紀若洋著手三兩下便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

    尚悅悅還在走神中,耳邊忽然傳來紀若洋重重的鼻音,「你進來找我?恩?」

    尚悅悅被他那一聲邪氣的鼻音蠱惑得鬼迷心竅,誠懇的點了點頭,「嗯。」

    「想說什麼?」

    尚悅悅半刻才朦朧的睜開眼,自己像被一場大雨淋著,還好那些水是溫溫的,才讓她真實感到,自己是在室內。

    尚悅悅的睫毛很長很濃密,稍微眨了幾下,如蝴蝶的翅膀,柔軟而美麗。看得紀若洋有好一會兒都在怔忪的狀態。

    她頓時也忘了怎麼開口……要跟紀若洋說實話嗎?要不要跟他坦白自己八年前的事情?在之前,尚悅悅一直都認為,也許紀若洋真的把自己給忘了。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假裝不認識她?他還跟她說過,小悅悅,你記著,假如我們那一天走散了一時之間不能重逢,不要怕,因為我會記著你,你只要在心裡深信我有一天會找到你,那麼,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這一切,紀若洋都答應過她的。那些情話這般美麗,讓她有什麼勇氣去放下?忘得一乾二淨?

    可是那天,在公寓城裡,他喝醉酒,低聲呢喃,一口一個小悅悅的叫著她。他說過的,小悅悅只有他能叫,他說過的,他忘了所有人,都不可能忘了她。

    偏偏,八年後,他就不認識她了。

    尚悅悅不知所措了,她不敢去想像萬一自己說了出來,紀若洋會有什麼反應。

    會緊緊的抱著她,跟她懺悔,原來你就是小悅悅,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還是會冷漠一句,我不認識什麼小悅悅,我只知道王詩佳是我的准未婚妻。

    驀地便想到了王詩佳,倏然便不敢坦白下去,王詩佳真的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會流產。王詩佳應該要得到幸福的,而她們最大的幸福,都是想要得到自己最心愛的男人。

    尚悅悅搖了搖頭,眼底盡滿不捨,不甘,可表面上依然表現得甚為淡定,自然,「沒有,就是忽然想進來,就進來了。」

    紀若洋愣了愣,他不大相信尚悅悅說的話。

    便再一次深沉的反問她:「真的沒有?」

    尚悅悅努力的溢出淺笑,搖頭,再次很堅定的吐字:「真的沒有。」

    算了吧,順其自然,隨遇而安,何不既來之則安之?

    彼此面對面的沉默了半刻,尚悅悅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顧一切的走進了浴室,她後知後覺的小臉便刷的灼熱了起來,低下頭,無意的看到那裡,更加心裡難堪。

    糟了,紀若洋會不會把自己看成什麼人?她從來沒有過這般大膽的在人家淋浴時闖進去,這是第一次。

    尚悅悅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伴隨著臉上的水珠,嘖嘖嘖作響。

    紀若洋目光深深,卻也什麼都沒做,就是跟她一塊洗完澡,便把她抱了出房間。

    這時候,夜色妖繚,月亮灑光。推開了落地玻璃門,夏夜的晚風吹進來,都滲著一股白天的悶熱。

    紀若洋開了一瓶紅酒,走進陽台,愜意的一手揣著睡袍的口袋,一手提著高腳杯跟,輕輕晃蕩,杯中液體也跟著搖曳。

    他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將高腳杯擱在護欄上,轉身折回房間,拎起一條白色的大毛巾,看著尚悅悅一個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心弦緊得慌。

    紀若洋坐到尚悅悅的身邊,用毛巾包裹著她濕漉漉的長髮柔柔擦拭,慢悠悠的開口問她:「在想什麼呢。」

    尚悅悅緊緊的咬唇,小臉因為剛剛從浴室出來還殘留著一點漲紅髮亮,皮膚好得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讓紀若洋忍不住定格住了視線。

    他一邊給她擦拭著頭髮,一邊在想,到底這小女人在想什麼呢?這幾天,他的確很忙,王詩佳很多檢查要做,他又不能絕情到不理王詩佳。可就少了時間跟她相處,漸漸的,之間都變得有點陌生。

    他們的愛情才剛剛開始,一個真真正正的剛剛開始!

    紀若洋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放下毛巾,按住尚悅悅的肩膀,讓她直視自己。

    薄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的,他挑了挑眉,稍微不好意思的輕咳,語調不自然且僵硬,「尚悅悅,你剛闖進浴室,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是的,他此時在想,如果尚悅悅問了,他便告訴她,一五一十的跟她坦白。在他們中間,的確間隔著一個王詩佳,但為了補償,他又不能馬上跟王詩佳說清楚,取消婚約。

    尚悅悅想了半刻,紅唇張開一下,又合上,張開一下,又合上,張張合合,機械的搖了兩下頭,心緒雖說忐忑不安,但外表的確表現得甚為淡定從容,她眨巴兩下眼睛,看似很無知。給紀若洋的錯覺便是,我哪裡有什麼話想要問你。

    紀若洋是一個愛沉默的男子,更不會平白無故的說出自己曾經的經歷。所以,尚悅悅如果真不問的話,那麼他便不會說,一直這樣。

    紀若洋再次深深的吸著她的目光,想要看清楚她的嘴上,是不是真的跟她的心裡一樣這般想的。

    尚悅悅是一個演員,人生就如戲,缺少的只是劇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現場直播。現實的磨合,她早已將自己身上的稜角磨平,變得很是虛偽,很會掩飾自己的內心。

    此時,紀若洋看不出尚悅悅有半點不對勁。

    「那就好。」他平靜低沉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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