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29章 被拒(2) 文 / 莫風流
有好幾次她聽平巧說,病犯的是又急又猛,她們幾個丫頭雖有經驗,可依舊是慌了心神,若非析秋在,她們慌張之下哪還記得太醫教的手法!這些她都記在心裡,所以對析秋,又多了一份感激。
「雖不住在一處,可都在京城,你若是覺得府裡悶就去我那邊小住,也當散散心。」析秋笑看著蕭延箏:「府裡如今是多事之秋,你也該保重身子,免得太夫人再為你操心。」
太夫人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看上去就似老了十幾歲,兩鬢都添了許多斑白,幸好如今幾個兒子都在府裡,蕭四郎這些日子都住在外院,幫著蕭延亦處理府裡的庶務,多一個人也多份力量,總算是好了很多!
蕭延箏點點頭:「我知道!」她擦了眼角看著析秋:「等過了年,若是府裡無事我就去你那邊走動,你教我的湘繡我可都還沒學會呢。」
析秋微微笑了起來,門外宋媽媽隔著簾子道:「小姐,大少爺來了!」大太太今兒安排了佟慎之來接她們回府,昨兒就打了招呼,析秋早就想回去,自是沒有意見的,倒是佟析硯前天晚上的事,佟析華依舊還是氣著她,她心裡難受想留下來陪陪佟析華,在門外磨了半日,佟析華見是見了可卻訓了她半日,佟析硯蔫了一樣一早上都提不起精神來。
「知道了!」析秋鬆開蕭延箏的手:「我去和太夫人辭別。」蕭延箏點頭和她一起往外走:「我陪你去吧。」
析秋朝她笑笑,兩人去了太夫人的院子,又在院外等佟析硯,等她到了三個人才進去,太夫人正坐在炕上喝茶,見到析秋和佟析硯進來,笑道:「本想著留著你們在這裡過了年再走,可眼下府裡事情又多,留著你們倒吵著你們了。」太夫人又朝析秋和佟析硯招招手:「到我身邊來坐。」
析秋和佟析硯就乖巧的走過去,在太夫人身邊坐下來,太夫人笑看著佟析硯道:「我怎麼瞧著親家四小姐似乎比來時又瘦了許多,這不管心裡有事沒事,這身子當是重中之重,雖是年輕可也不能馬虎大意了!」
佟析硯垂著臉點頭道:「知道了!」太夫人又看向析秋,眼底儘是笑意,輕輕拍了她的手背,彷彿有著無盡的含義:「你和延箏親厚,我也把你當她一樣看,若是往後你有事,便讓人寫了信帶過來,雖說我這老婆子如今沒什麼用了,可終究比你們多活了些年,經驗卻是有的。」她說著頓了頓又道:「你的腿我也聽延箏說了,前些年老侯爺還在時,也是這樣受了寒濕,到陰雨冷寒的天氣,就疼的厲害,後來去苗疆時遇到位苗醫,開了藥敷了半年,之後就再沒犯過,等過些日子我派人去打聽打聽,也不知能不能尋著,若是能尋著你用了藥這往後也不用受這樣的罪了。」
「這怎麼好意思。」析秋擺著手道:「怎麼能麻煩您。」苗疆那麼遠,太夫人彷彿說的很輕鬆,可是做起來並不輕鬆,人力物力的投入……這個人情她要怎麼還!
「傻孩子。不過是件小事,那用你這樣緊張。」太夫人笑著道。蕭延箏也挽著析秋的手,忙不停點頭:「娘從來不許空口之諾,她說可以就必然是有辦法的,你就安安心心等著藥回來吧!」
析秋無法拒絕,只能感激的點了點頭。
佟析硯歪著頭去問太夫人:「這藥功效真的這麼神奇?」她想到王姨娘吃天火草流產的事,對太夫人的話又信了幾分。六妹妹的腿是因為她落了病,若是能治好她比誰都要高興!
苗疆?!等他日寫信給蔣士林,也讓他托了人去苗疆打聽打聽才好。
太夫人見佟析硯問,就點頭回道:「苗疆多山,多霧,地形也難走,民風未開,中原的醫藥難以深入,當地的苗民就自創了苗藥,採集山裡的一些草藥配了方子用,久而久之竟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如今也有許多人慕名而去,不過苗醫行蹤不定,又不肯為中原人醫治,常常有人長途跋涉去了,卻是空手而歸,我和老侯爺也是機緣巧合得了這緣分,若不然便是千金,也是難求的。」
佟析硯似懂非懂點點頭,若有所思。
關於苗醫,析秋多少也知道一些,不過也只是聽說,瞭解並不多!
析秋和佟析硯辭別了太夫人,又去佟析華房裡,她躺在床上看著臉色不大好,她們和她說了會兒話,就站起來辭別:「姐姐多休息,我們先走了。」佟析華半靠在床上道:「去吧,我今兒覺得身子重,就不送你們了,等過了年你們再來!」析秋和佟析硯就點頭應了出了門,由蕭延箏陪著,帶著丫頭婆子去了二門……佟慎之正站在馬車旁等她們,析秋和佟析硯和佟慎之見了禮,佟慎之目光在兩個身上轉過一圈,就面無表情的指了指馬車道:「先上車吧。」說完就避開到一邊,指揮婆子將箱籠以及太夫人賞的東西搬上車。
半個月不見,再看到佟慎之她只覺得親切,朝著他微微一笑,析秋福身道:「是!」佟慎之一愣,轉過身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析秋。
析秋已經回頭去和蕭延箏說話:「你多注意身體!」蕭延箏拉著她的手點頭道:「你也是,多注意休息才是!」兩人說完相視一笑,析秋又道:「天冷你快回去吧。」蕭延箏本想等他走了再離開,可礙不過析秋再三說,她只能帶著丫頭婆子回去。
稍片刻,佟慎之便收拾了妥當。
馬車得得行在路上,析秋竟有些近鄉怯的感覺,等真到了二門外,看到夏姨娘笑盈盈的站在人後看著她,看到佟敏之遠遠的跑過來撲在她身上,抬著白白胖胖的小手拉著她,露出可愛的笑容,她的眼睛頓時就濕潤了,忽然覺得無論她遇到什麼,過的怎麼樣,只要還有他們在她身邊,就一切都足夠了!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天天算著你去了多久,什麼時候回來!」析秋忽略他話中的「我們」包括誰,就笑著捏了捏他的臉:「怎麼這樣沒禮貌,四姐姐還在呢。」
佟敏之就轉了臉去看佟析硯,微微一笑像模像樣的叉了叉手:「四姐姐好!」一改方纔的可愛活潑,舉止間竟有幾分佟慎之的影子。
佟析硯朝他笑著,伸手摸了摸佟敏之頭:「不過才幾天的功夫,七弟的個子又長高了。」佟敏之下意識的側頭去讓,析秋瞇著眼睛朝他微微一笑,他立刻笑著回佟析硯的話:「我吃很多飯,就自然長高了,四姐姐也多吃點,個子也會長的很高!」
他迅速的反應,讓佟析硯剛剛一瞬間的尷尬的消失無蹤,析秋微微笑著目光又在人群中去找夏姨娘,可不過轉眼的功夫,原來她立著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析秋心裡一黯就重重歎了口氣!
「先去母親那邊吧。」佟慎之說完又看著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們:「都散了!」話音方落,一院子的人頓時都散了去。
析秋和佟析硯,佟敏之就去了智薈苑,大太太正和房媽媽在說話,見她們進來,房媽媽立刻笑著迎了過來:「兩位小姐可回來了,你們不在這府裡就覺得冷清多了」說完又仔細看了眼佟析硯,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歡暢。
「房媽媽。」析秋和佟析硯朝房媽媽行了辦禮,房媽媽側身讓過,就親自打起簾子將兩位小姐讓進去,佟慎之和佟敏之隨後也走了進去,大太太很高興的拉著佟析硯的手,連連點頭:「回來就好。」
佟析硯也是笑瞇瞇的樣子:「還是家裡舒服啊!」
大太太笑了起來,又道:「我剛和你父親寫信說起你,你父親還說若是你們覺得府裡悶,開了年就讓來總管陪著去永州住些日子。」佟析硯聽著眼睛一亮,連析秋聽著也高興起來,大太太卻話語直轉笑道:「我拒絕了,我哪能放心讓你們去外地,永州路上就要用一個月的時間,又是馬車又是船的,無論如何也是不行的。」
佟析硯蔫了下來,不高興道:「母親根本不用擔心,有來總管陪著,又有婆子侍衛護著,哪裡就有什麼事。」大太太嗔怒瞪了她一眼,轉移了話題:「既然回來了,明兒錢夫人會來府中做客,你也來吧!」
佟析硯聽著,頓時臉色白了起來,大太太一副不容她拒絕的樣子,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又轉臉去看析秋:「聽說太夫人賞了你許多東西?」析秋點了點頭,大太太又道:「既然是太夫人賞你的,你就留著吧,你也大了也不用我事事都給你把持著,總要學著些好!」
析秋垂了臉,乖巧的應道:「女兒讓母親操心了!」大太太就微微一笑道:「你們才回來也都累了,都回去歇著吧!中午到我這裡來吃飯。」
「是!」析秋和佟析硯雙雙應了,大太太又看向佟慎之:「你今天既是休沐,就稍後再回一趟宣寧侯府吧,也去看看你大姐夫那裡,可有幫的上的地方!」
「大姐夫早上進宮了,我和他約了明兒再去!」大太太就點點頭:「也好,那你今天好好休息,也難得休沐。」
佟慎之沒有說話,大太太看向佟敏之,挑著眉梢道:「你今兒怎麼不去學堂?」
析秋眉頭微微一皺,耳邊就聽佟敏之笑著答道:「先生回鄉過年,就讓我們提前放假了。」
大太太就面露不悅,皺著眉頭道:「這還有十多日便放假了!」也沒了別的話,就揮著手道:「都去吧,我也累了!」
房媽媽就送析秋和佟析硯,佟敏之,佟慎之出了門,彼此又分了手各自回房。
司杏和春雁,春柳正在收拾箱籠,宋媽媽則拿著賬冊將太夫人賞的布匹,補品等物一一上了賬記在本子上:「太夫人對我們六小姐可真好,我去瞧過了四小姐那邊雖和咱們小姐一樣,可你們瞧瞧,這燕窩的成色卻是不同,依我看這不單是燕窩,就是這布料也是不同的。」
春雁就皺了皺眉,一邊將手裡的衣裳掛在櫃子裡,頭也不回的接了話:「媽媽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傳到旁人的耳朵裡,還當我們小姐得了多好的東西,我們小姐倒是沒什麼,可別人卻會去想太夫人辦事不公偏心私向的,太夫人若是知道了,還當我們多麼不知好歹呢!」
宋媽媽目光微微一閃,訕訕笑著回道:「姑娘這話可嚴重了,我也不過是在房裡說說,這出了門哪還會說這些!」春雁似笑非笑回頭去看宋媽媽:「在我們房裡這話也不能說,指不定我們之間的誰一不留神就說了出去,到時候惹出禍來,難不成媽媽能擔,還不是小姐替我們擔責任!」
春雁話裡有話意有所指,宋媽媽頓時沉了臉,將賬本擱在桌上冷嗤一聲道:「房媽媽找我還有事,我去看看。」說完掀了簾子就出了門。
司杏就勸春雁:「何必呢,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春雁皺著眉頭道:「我自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她才來時我不也是敬的,當初司榴說她時,我還替她反駁了司榴,如今到真應證了司榴的話,這才不過幾個月就現出原形了。」
司杏就搖搖頭:「以後房裡的東西你看緊點,別讓她時時往小姐跟前湊,防著點就好了,她畢竟是大太太的人,若是得罪了她,小姐那邊只怕又要受氣。」春雁將手裡的東西放回箱籠裡,洩氣的坐在杌子上不說話,析秋進來時就看到這一幕,笑著問道:「又是怎麼了,一個個沉著個臉。」
司杏就把剛才的事和她說了一遍,析秋也是眉頭微蹙,卻沒有說話。
宋媽媽這樣,如果真的只是在她房裡說說倒也罷了,可若是出去也這樣說,那這個人是留不得了。
可她畢竟是大太太的人,若想把人送回去,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