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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早就埋下的禍端 文 / 央玥

    巧妮沒有聽出是氣話,在一旁納悶的回答說道:「姑娘,那你也不能坑這些孩子呀。」

    姝凰被她氣得不輕,沒有理會她的話,直接走了出去,她身邊的人,都是上天派來懲罰她的嗎?

    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走上這一條路,已經不單只是單純的報復那麼簡單,而是要和皇上為敵,保全自己和身邊的人。

    意琛他到底是做了怎麼樣的決心,才會這樣做呢。

    姝凰低著頭在那裡想,馬車緩緩的前進,壓著雪,一路朝著傾醉樓前進。

    雖然還是大過年,按照慣例,都是在家守著火炕,可是總有一些喜歡聽書聽小曲兒的人,聚集在這裡,只不過沒有往常多。

    阿雄還是坐在靠門口的位置,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旱煙槍桿,卻沒有點火。

    他沒有抽煙的習慣,只不過是拿在手敲著玩,而且要是看到哪個夥計偷懶的話,還可以打一下。

    要知道,旱煙槍桿一般都是用精鐵製造而成,如果用力敲打下去的話,不脫一成皮都難。

    他平日就是坐在這裡,照看著傾醉樓,雖然只是一個管事,可是卻比老闆娘要盡責很多。

    看到馬車停在店門前,他微微的瞇了一下眼睛,這輛馬車他可認得。

    是玉郡主府上的馬車,不過裡面坐著的人,可不是玉。

    阿雄伸手招來在一旁閒站著的夥計,對他們說道:「去看看客人們有什麼茶點需要。」

    管事吩咐了下來,誰敢不從,那些站著準備偷懶的夥計,連忙小跑去幹活,否則管事的旱煙槍桿落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把人支開了以後,阿雄才站起來,走到馬車面前,看到姝凰下來,恭敬的說道:「想不到今天會迎來貴客。」

    姝凰知道阿雄是意琛的心腹,也算是信得過的人,因此對他沒有需要隱瞞的地方。

    「我是來見懋澤的。」

    阿雄並不意外,一個大家閨秀,總不能喜歡躋身在人群中,跟著大家聽戲吧。

    「宋姑娘,請跟我來。」

    阿負手把旱煙槍桿放在身後,另外一隻手做了請的動作,在前面兩步的距離帶著路。

    這個所謂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就是這個道理。

    即便是一個傾國的美人,在傾醉樓這個人多如螞蟻的地方,不會有太多人刻意的關注。

    姝凰連斗笠都不需要戴,就可以直接上了二樓,走到最後一間廂房門前。

    「我就不打擾二位了,如果有事,拉一下門邊的銅鈴就可以了。」

    阿雄說完,轉身就離開,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須要好奇,他跟在意琛身邊這麼多年,對這個道理深信不疑。

    姝凰抬起頭看了一下四周,看起來很安靜,四周的廂房也沒有安排人住進來,彷彿與世隔絕了一樣。

    「你在外面守著吧。」

    姝凰對闌珊說著,伸手推了一下門,竟然沒有上鎖,這裡就那麼安全,甚至已經到了夜不閉戶的地步?

    門才一打開,懋澤就抬起頭來,看到進來的人是姝凰,怔了一下,但是馬上的就掩飾了過去。

    甚至,他還摒棄一貫溫和的樣子,頗有些痞子的模樣,說道:「怎麼來這裡了,難道你也變得無家可歸了?」

    懂得開玩笑,就說過的還不差。

    姝凰走進去,找了一張凳子,距離懋澤不遠不近的坐下來。

    剛才才郡主府裡的滿肚子火氣,在半路上已經消磨殆盡,而且懋澤也不見得會知道更多的事情,意琛這種自負的男人,只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

    「我本來就沒有家了。」

    姝凰輕聲笑了一下,見他坐在案桌前,各種書籍賬目堆在桌面上。而且他的性格看起來,並不像是這麼沒有條理的人,應該會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得很整齊。

    單單看一旁的茶几,上面的四個杯子杯柄都往同一個方向,就知道他的日常習慣。

    但是,案桌上,卻亂的可以放只小鳥在上面孵蛋。

    難道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嗎,姝凰看了兩眼,又覺得去看別人的東西不是好習慣,所以把目光移到一旁的細口高腳花瓶上。

    上面插著幾株墨梅,飄著幽幽的香氣。

    「你來做什麼。」

    懋澤知道,姝凰如果不是有特別的事情,是不會來這裡的。

    如今她的身份,是自己的未來弟媳,不管從哪方便講,都應該避嫌,從前那種見面了以後,肆意交談的舉動,只怕是再也回不去。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的話,他也不會在房間內和姝凰說話,各自的清白,都背負不起。

    姝凰的目光,依舊是放在那株墨梅上。

    「我來這裡,是想要問一下,從前你是否受到皇上的器重?」

    器重這是肯定的,曾經他被譽為,皇城第一世子,不單單是性格溫和,處事得體就可以換回來的。

    必須要皇上點頭。

    世子這兩個字,對懋澤來說,已經是前塵往事,忽然聽姝凰提起來,肯定異常。

    「發生什麼事了嗎?」

    懋澤把桌面上的雜亂撥到一邊,看著姝凰說道。

    姝凰感歎於他的敏銳,兩兄弟都不是簡單人,如果不是生不逢時,處處被人牽制住的話,肯定有一番大作為。

    「昨晚意琛他帶人潛到城外的駐紮營,殺了不少人。」

    說到殺人,姝凰的目光淡了一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剝奪誰的性命,那都是生來不易的東西,誰都沒有資格去剝奪。

    上一世,德妃視人命如糞土,只要是威脅她的,可以鞏固她的,就算是自己的親妹妹,也在所不惜。

    如今,意琛也是這樣。

    「是嗎?」

    懋澤對此,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從他點頭讓位給意琛開始,無論意琛做什麼,他都不會有太大的驚訝。

    「阿琛做事有分寸,不需要擔心他,沒事的。」

    懋澤眉色依舊平淡,如同窗子外面的雪,平平淡淡,不見一絲起色。

    「有分寸的人,會殺人嗎?」

    姝凰不禁追問的說道,有分寸的人,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她卻不能怪任何人。

    「你只是糾纏阿琛殺了人,卻不去理解,他為什麼殺人。姝凰,這樣對他,不公平。」

    懋澤不愧是兄長,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片面的去看,而且他是絕對的相信意琛,所以才會那麼放心的把禮王府交給他。

    「你來找我,應該不會僅僅是想要和我說這件事吧,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懋澤很睿智,也不會輕易就被糊弄過去,那麼多年來和人打交道的經驗,可不是白費的。

    「皇上對禮王府有意見,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既然懋澤一再堅持,姝凰也沒有繞圈子的必要,她並未是真心想要救禮王府,只是如今榮損一體,她幫了意琛,也就是幫了自己而已。

    「一開始。」

    懋澤說著,抬起眼簾,對上姝凰的眼眸。

    「也許你不知道,不過好多人都不知道,所以也就隱瞞了下去,先帝原本打算裡爹做皇上,後來卻不知道為什麼立了當今皇上。」

    懋澤語氣波瀾不驚的說著,好像在說著別人的事,一點都不需要特別在意。

    一代君主一代臣,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如今皇上登基已經十多年了,當年的老臣要麼告老還鄉,要麼各種罪狀入獄,當年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

    姝凰也不過是十五有多而已,朝代的變更,根本沒有經歷過。

    「出了這種事,本該避嫌的,爹後來也想過自願請戍疆守,抹掉皇上的猜忌之心,但是皇上卻不同意,反而是加官進爵,讓他留下來。其實,你也看得出來,恭親王和皇上才是一母同出,可是在朝廷之上,我爹卻更有權勢。」

    懋澤很平靜的說著,這些是他親身經歷,半句差池都沒有。

    後面的事,姝凰是知道的,所以尤氏和宋榮茂才一再的想要拿自己的女兒去巴結禮親王府,就是看重這一點。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是禮親王。

    可是誰料到,在耀眼殊榮的背後,暗藏著如此大的殺機。

    「剛開始,爹倒是戰戰赫赫,相安無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太平的日子過習慣了,逐漸就忘記了威脅。其實,我也差點記不起來,意琛卻一直都在警惕著。」

    懋澤說著,自嘲的笑了一下,看著姝凰說道:「還有什麼,是你想要知道的?」

    這些事,無一不是忌諱不能講的,可是卻因為姝凰問起來,所以懋澤連一點隱瞞都沒有。

    但是,姝凰想要知道的卻不是這些,過去的事,任憑誰都沒有辦法改變。

    她只是想要知道,為什麼皇上把計劃提前了六年。

    難道是因為懋澤上次進宮,衝撞了太后,讓皇上一直不曾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補救的事情,可不能讓意琛一個人扛著。

    可是她能做什麼呢,一個誥命的身份,不大不小,如同雞肋。

    「你上次進宮,在太后面前說了什麼?」

    姝凰沉吟了一下,抬起頭來,既然問題是出在那次,她就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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