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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交換的籌碼 文 / 央玥

    「什麼事?」

    懋澤抬起眼眸,他和意琛是血緣相連的兄弟,又是一起長大,只要稍微有一點點的異樣,都能馬上察覺出來,就好像現在。

    「皇上不光是傳了聖旨,還傳了口諭。」

    意琛也察覺自己的異樣,他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一般說來有什麼話,都會依照情況說出來,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拖拖拉拉的。

    「但是,口諭卻不是傳給我的。」

    聽到這裡,懋澤不覺坐直了身子,他不笨,就算這些天不在這裡,可以單憑意琛的一些話語,再結合起來就不難想出來到底是什麼事。

    他最在意的那個人,這些天裡從來沒有主動問起來過,而意琛也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

    「是給姝凰的。」

    意琛語氣平和的說著,他的目光又停留在腰間佩戴的玉珮上。

    「皇上的口諭說,不管禮王府內,誰會成為世子,她注定都是禮王府的世子妃。」

    「匡當。」

    意琛的話音剛落下,懋澤手中捧著的暖爐就掉落在軟榻的木腳前,再滾落在地上,連著翻了幾個身,最後落在意琛的腳下。

    「手滑了一下,沒撞到你吧。」

    懋澤說完站起來,走到意琛的面前,彎腰把暖爐撿起來,這麼精緻的暖爐,如果一個不小心磕碰了一下,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意琛沒有答話,反正這件事遲早懋澤都會知道,與其讓他在別處聽到胡思亂想,還不如親口告訴他。

    懋澤彎腰撿起暖爐,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過就算看到了,估計也不能從表情裡看到過多的信息。他自小就被教育,喜行不露於色,好壞都要壓抑在心中。

    「沒有。」

    意琛嘴角彎起一絲笑意,誰都看不出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想要做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以外,誰都猜不出來。

    「沒有就好,別看暖爐很精緻,可是終究也是銅鐵做的,要是撞到了,很痛的。」

    懋澤撿起來,回到軟榻上,恢復成剛才的姿勢,只是他說的這些話,似乎若有所指。

    「你總是愛瞎操心。」

    意琛簡單的回了一句話,兩人表面上說的事情都是圍繞著暖爐,可是實際上要說的是什麼,都心知肚明。

    兩人說完以後,都默不做聲,好兄弟之間,有時候權力地位可以分享,但是有些東西卻不能夠分享。

    「我先回去了,如今府上亂成一鍋粥,也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

    意琛坐了一下,就站起來,其實他回去也未必可以做得了什麼。雖然聖旨是到了,可是正式的加爵還沒有完成,府上的人對禮王妃有所顧忌,肯定也不敢大肆宣揚的說出去。

    不過,消息是沒有腳的,就算不敢大肆宣揚的說出去,恐怕在皇城內,早就家喻戶曉,私底下鬧得沸沸揚揚。

    懋澤見他站起來,也跟著站起來,房間裡就這麼大,雖然說住的是傾醉樓最好的廂房,但是和禮王府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

    「路我認得,不用送了。」

    意琛抬起頭,見懋澤跟了過來,在一旁小聲的說著。

    不過,懋澤卻不是來送他的。

    「她有沒有說什麼?」

    懋澤低著頭,並沒有看意琛,他作為兄長,在弟弟面前表露出為情的樣子,似乎大為不妥。

    「沒有。」

    意琛很簡潔的回答著,然後連片刻都沒有逗留,直接離開。好像有一些事情已經偏離了軌跡,他原定的計劃,一步步被打亂,而打亂這一切的,正是他曾經計劃的一顆棋子。

    一路無阻的回到禮王府,婢女家僕們看他的眼神都已經變了一個樣,似乎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而且更為詭異的是,大家看了他,都十分恭敬的行禮,一絲馬虎都不敢,可是卻沒有人說話,彷彿在頃刻之間,所有人,都成了啞巴。

    大家都不敢說話,更不敢隨意叫意琛,如今加爵的日子還沒有定下來,可是皇上的聖旨卻已經下來了。

    是繼續喊他意琛公子呢,還很是叫他意琛世子,誰都不敢亂來。

    意琛也沒有理會他們,大步往前走著,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住腳步,叫住迎面走過來的一個小廝。

    「你過來一下。」

    意琛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可是那小廝卻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整張臉都白了,連忙小跑到意琛的面前,先是作揖,然後雙膝跪在地上,看著意琛顫巍巍的說道:「意琛……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想了一下,還是先喊公子,如果看到意琛的臉色不對,再馬上改口。

    「王爺在哪裡?」

    意琛懶得去理會他的動作,他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改變,可是在別人面前卻成了猛虎餓狼。

    「王爺在書房。」

    小廝低著頭回答說道,暗自吁了一口氣,幸好他剛才才從王爺的書房走出來,這要是被意琛問話卻不會回答的話,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知道了,去幹活吧。」

    意琛隨意的擺了擺手,那小廝連忙站起來,朝著意琛鞠了一躬,然後飛快的逃離,生怕慢一步的話,意琛活把他生剝活吞似的。

    意琛抬起頭,望向書房那邊,其實按照一般說來,應該是做爹的主動找兒子談這件事。不過禮親王卻似乎沒有這個打算,是不知道該怎麼談呢,還是壓根就不在乎?

    他沒有做過多的細想,大步朝著書房走去。

    其實三兄弟之中,他在外人看來是最平庸的,幼年沒有像仲良那樣,散發出萬丈光芒,也沒有一個主母娘親。而且他也不愛多說話,一直如同影子一樣跟隨著懋澤。

    不被期待。

    他一路走到書房,停下腳步來看了一下四周,很陌生。就算他從小在禮王府長大,但是對於禮親王的書房,依舊是很陌生。

    他的書房,在一個很偏僻的庭院,一般人從那裡經過,都會以為是雜物間,只有姝凰不小心誤闖了一次,其餘時候是沒有人進去的。

    甚至,禮親王都不知道自己的三兒子會有這麼一個如同藏寶閣一樣的書房。

    意琛看了一下兩邊的松柏,就算是隆冬,也依舊鬱鬱蒼蒼。

    「阿澤應該對這裡很熟悉吧。」

    意琛低聲自嘲的笑了一聲,卻再也沒有多想,走上前去伸手輕輕的敲了一下門。

    「進來。」

    裡面的聲音頓了一下,聽得出來有些猶豫。

    但是意琛卻沒有一點猶豫,直接推門走進去,看到禮親王坐在案桌前,可是卻沒有在看書,更沒有在寫字,純粹就是坐在那裡發呆。

    禮親王看到走進來的是意琛,臉色變的有點難看起來。

    「你來做什麼?」

    不被期待,不想看到。

    「我有些事,想要和爹說一下。」

    意琛走到案桌前,看著禮親王,語氣平和的說道。

    「我現在沒心情,有什麼事留到我有空的時候再說吧。」

    禮親王甚至根本不想知道意琛來這裡,是想要說什麼。這麼說來,他才察覺意琛一次都沒有主動來到過這個書房,只有少數的幾次,他有事和意琛交待的時候,才會叫他來這裡。

    而僅有的那幾次,其實都和懋澤有關。

    「可是,我現在想說。」

    意琛根本就沒有理會禮親王的話,從前他是不在乎,所以也不會去管別人對他是什麼態度。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是世子,和親王有平等說話的權力。

    「出去!」

    禮親王見他剛忤逆自己的話,頓時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好你一個意琛,以為皇上的聖旨來了,就長了你的臉面,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嗎?」

    禮親王站起來,怒目看著意琛,可是他依舊還是那張平靜的臉。

    原來爹,已經沒有從前那麼宏偉如山了,兩人並排站著,爹甚至沒有自己高。

    「你為什麼不聽我把話說完呢,也許這些話,是你想聽到的。」

    意琛收回目光,停留在案桌上,上面擺放很整齊,就連筆架上的狼毫筆都有小到大的排列著。

    火盆裡的銀絲炭,吐著火舌,時不時發出「啪啪」的聲響。

    「你有什麼,是我想要知道的。」

    禮親王冷笑一聲,他從來都不曾在意過的兒子,難道還能有什麼樣的神通,知道他在想著什麼還能幫他解決不成。

    「我知道阿澤在哪裡。」

    意琛的目光冷了幾分,這就是他和禮親王談判的條件。

    果然,聽到懋澤的名字,禮親王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他連忙抓著意琛的肩膀,有些著急的問道:「你知道他在哪裡,那麼他現在在哪裡,快點告訴我。」

    意琛看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已經佈滿了皺紋和青筋,漸漸顯出老態來。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二十三年,爹都已經老了,再也不能撐起一片天。

    「加爵的儀式完成以後,我就會告訴你。」

    意琛收回目光,他要的籌碼還沒有到手之前,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說出來呢。

    「你說什麼,這是你應該說的話嗎?」

    禮親王聽到他這麼說,忽然間暴怒起來,想不到最默默無聞的意琛,卻是最後心計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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