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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出乎意料 文 / 央玥

    禮王妃像個瘋子似的,幾個人都攔不住,她不顧形象的衝到意琛的面前,伸出又尖又利的指甲,在意琛的身上亂抓。

    而意琛也不躲,只是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承受著一切,也許平時禮王妃對他就沒有多少關心,更談不上有好態度。

    可是就算是這樣,意琛卻從來不會和禮王妃有任何的衝突,不管對不對都只是沉默。這一點,他和姝凰很不一樣,姝凰從前在宋府,也沒有讓自己吃虧。

    禮王妃對著意琛大撓了一遍,見意琛不說話也不反抗,覺得沒意思,還不解恨,瞥見站在一旁的姝凰,把所有的氣都撒在她的身上。

    「還有你,你這隻狐狸精,你這個賤人,如果不是你的話,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禮王妃衝上去,伸出又長又尖利的指甲,朝著姝凰撓過去。

    姝凰下意識的躲了起來,她總不能和禮王妃對打,要知道如果這次逃不掉的話,她就是禮王妃的兒媳,和未來婆婆撕破臉皮,可不是什麼好事。

    氣瘋了的禮王妃,又怎麼比的過靈敏的姝凰呢,幾次想要撲過去都撲空,她已經喪失了隨後的理性,抓起安放在嶙峋怪石假山上的盆栽,就想要砸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直默不作聲的意琛忽然間伸手打掉了半空中飛來的盆栽。看著摔到一邊,碎成一地渣渣的盆栽,整個人都愣在那裡,然後捂著臉一會大哭一會大笑。

    不管怎麼說,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懋澤,如今懋澤下落不明,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裡,她哪裡還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姝凰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禮王妃,沒有絲毫的同情,如果說到傷心欲絕,何貴妾這些年來的傷心,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得到。

    「你先回去吧。」

    意琛放下手,徒手去擋住飛來的盆栽,不可能毫髮無損。

    姝凰悄悄的看了一眼,意琛的手背青了一大塊,而且已經破皮滲出血絲,但是他看起來根本不在乎。

    已經鬧成這樣,再留下來也沒有用處,只會給大家添麻煩而已。

    意琛會幫她,這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是冷面閻王麼,不是一直對她有意見嗎?

    意琛到底想要做什麼,姝凰總是看不懂。

    禮王妃見她要走,掙扎著站起來,想要撲過去,但是意琛再也沒有給她機會,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人把禮王妃攔住。

    不管禮王妃怎麼對待他,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如果在他的面前傷害別人,那麼他是絕對不允許的。

    姝凰回到大堂,見禮親王還坐在那裡,走過去屈身作禮說道:「今天真的太添麻煩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和玉就先回去,如若王爺有什麼事的話,派人到郡主府通傳一聲即可。」

    其實姝凰在外面,一直都表現的很知書達理的模樣,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連串的事情,禮親王也許會很喜歡她。

    「嗯。」

    禮親王看著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去答應,揮了揮手就算是應了過去。

    姝凰見狀,朝著玉點點頭,今天那麼早起床,鬧了一大輪她也累了,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玉會意的站起來跟著她,準備走出去,卻聽到禮親王在身後叫住了姝凰。

    「你等一下。」

    禮親王把她叫住,似乎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會這樣問。

    「宋姑娘,你對我的三個兒子怎麼看?」

    禮親王是一個理性的人,既然太后和皇上的決定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那麼只要承受下來。

    但是卻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這個叫做宋姝凰的女子,他雖然從來沒有去在意過,可是她的名字卻一直都在耳邊迴響。

    在幾個月前,他一向溫儒的大兒子懋澤,忽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要跑去人家太傅府問罪,就因為太傅的女兒傷了一個叫做宋姝凰的女子;不久前,何貴妾在他的耳邊說著,要麼幫仲良找個妻子吧,知書達理,相貌上乘,這個女子也叫做宋姝凰;可是,最後,這個叫做宋姝凰的女子,卻即將要嫁給意琛。

    這麼說來,宋姝凰和禮王府的淵源,也實在是太深了。

    看似簡單,卻不容易回答的問題。

    姝凰淺淺的笑了一聲,看著禮親王,輕聲回答說道:「我的身份是皇上的一句口諭,不管誰成為禮王府的世子,我便是他的妻子,這一點誰都改變不了。」

    沒有正面回答禮親王的問題,可是答案已經說得很明白,大家都是聰明人,已經沒有問下去的必要。

    「是嗎,那我會盡快給宋姑娘一個答覆。」

    姝凰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去,她不需要禮親王的任何答覆,事實上她誰都不愛。

    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離開了禮王府,原本圍觀在外面的人群,早就散去,地上留下稀稀拉拉的幾片碎片,告訴別人這裡曾經很熱鬧過。

    如果不是有人提醒,姝凰是根本不會想起,今天原本應該是她和懋澤的大婚之日,但是很諷刺的是,原本應該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紅布羅曼密佈的地方,卻一片蕭條。

    這就是她的大喜之日。

    上了馬車,玉才剛坐下,就驚叫起來,指著她的衣袖說道:「姝凰,你怎麼受傷了?」

    闌珊和巧妮聽了,馬上著急上前,她們兩人剛才在外面等候的時候,就聽到假山那裡有吵鬧聲,又不能過去看,莫非是因為這樣而受傷了。

    姝凰低頭看了一下衣袖,素白的布料上撒著幾滴猩紅的血跡,已經暈開,很是刺眼。

    「我沒有受傷呀。」

    姝凰見她們擔心,回了一句,剛才雖然禮王妃衝了過來有些混亂,可是她自己有沒有受傷,還是很清楚的。

    「姑娘你總是對自己不在乎,還是多檢查一下吧。」

    闌珊堅持說著,她滿腹心思都在姝凰的身上,這要是在禮王府受傷的話,她肯定恨死了禮王府的所有人。

    「不用了。」

    姝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擺了擺手,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血,而是意琛為她擋下禮王妃扔過來的盆栽,那時候所受的傷。

    她根本沒有想過,意琛會為她做什麼,那個男人對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意,對她更是頗有微詞,卻會為她擋下來。

    「不行,我還是要看看,姑娘你總是不會照顧自己。」

    闌珊堅持著,她對姝凰實在是放心不下。

    「不是我的血,是意琛的。」

    姝凰對她們,是沒有任何隱瞞的,而且再說這種事情,根本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她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反正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隨便三兩句話就能說完。

    但是,也就這三兩句話,卻讓她們都愣住張大了嘴巴。

    「意琛公子,他怎麼會……」

    巧妮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這些話由她一個婢女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

    「誰知道呢。」

    姝凰不以為然的笑了一下,意琛會對她好,那絕對是錯覺,又或者是在那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出手而已。

    馬車緩緩往前開,很快就回到了郡主府,其實禮王府和郡主府並不遠,實際上也就隔著幾條街道,只不過是兜兜轉轉看起來有些遠而已。

    姝凰不用任何人扶著,自己跳下馬車,揉著眉心說道:「我有些累了,吃飯的時候記得叫我。」

    不管什麼時候,填飽肚子絕對是頭號重要的事情。

    闌珊和巧妮兩人對望了一眼,連忙跟了上去,不管姝凰去哪裡,她們都會跟在身邊伺候著,因為姝凰是她們最後的歸宿。

    回到房間,姝凰終於卸下一身的偽裝,懶散的趴在軟榻上,可是那些煩心的事情,卻始終揮之不去。

    難道,真的要認命,一想到這裡,姝凰就算是躺在軟榻上,也睡得不安穩。

    闌珊和巧妮同樣也很不安心,剛才去禮王府裡發生的事情,她們都看在眼裡,如果自家姑娘真的嫁過去的話,根本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一個禮王妃就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得雞飛狗跳,更別說會摻合進來一個何貴妾,還會有其他什麼人,她們兩個是連想都不敢去想。

    「姑娘,我們逃走吧。」

    闌珊想了很久,走到姝凰的面前,看著她說道。

    姝凰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闌珊,她這樣說,肯定有她的道理在裡面。

    要知道,當初最反對姝凰逃跑的人,正是闌珊,如今由她說出來,能不奇怪嗎?

    闌珊也看懂了姝凰的眼神,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今天在禮王府瞅著,與其嫁進去受罪,還不如浪跡天涯,說不定在路上還會遇到什麼真命天子。」

    姝凰瞇著眼睛笑了一下,伸手點了一下闌珊的額頭,打趣的笑著說道:「還真命天子,你是聽書聽多了,那些故事都聽到腦子去了嗎?」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忽而急劇下滑的壓低了嗓音。

    「你們以為,我現在還能離開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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