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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意想不到 文 / 央玥

    懋澤點著頭,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說道:「要是看到了,好好說一下她。」

    意琛放下書,看著懋澤把門合上,然後腳步聲越走越遠,直至聽不見。

    「可以出來了。」

    姝凰躲在木架子後面,聽到意琛這樣說,才小心的走出來,看了意琛一眼,學著那些大俠的動作,雙手抱歉說道:「多謝意琛公子,大恩大德,永不言謝。」

    說完,見意琛也沒有什麼表情,姝凰不是不知趣的人,無端闖了進來,一句話不說打亂了人家的事,雖然她並不覺得她打斷了意琛的什麼事。

    但是,意琛願意幫她向懋澤隱瞞,這一段就足以讓她感謝。

    「我先走了。」

    姝凰不顧身上的疼痛,剛才撞到的地方,已經開始烏青起來,就這樣猛的看過去,挺嚇人的。

    其實,也只有姝凰知道,這點撞傷並不嚴重,頂多只是痛上幾天而已。

    這具身體,似乎特別的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稍微一點點的碰撞,都很容易泛紅烏青,也正是因為這樣,闌珊和巧妮總是跟在身後擔驚受怕。

    她上一世是一個婢女,什麼粗重活沒有做過,主子被冷落,到後來打入冷宮,更大更重的活,她都做過。

    意琛看著地上陽光透進來,斜照的影子,忽然間開口說道:「你做了什麼,讓他那麼生氣。」

    不是疑問句,而是一段陳述,意思是姝凰必須回答,因為這不是提問。

    「……只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姝凰歎了一口氣,邁出去的腳步頓住,站在意琛的面前,背靠著木架子。

    這些木架子都有些上了歲月,看起來隨時都會倒塌一樣,但是姝凰靠在上面,卻穩穩妥妥,一點問題都沒有。

    「能讓懋澤氣成這樣,也算是有點本事。」

    意琛並不是一個好奇多事的人,只有他覺得有價值的事才會去問,如果沒有任何價值的話,他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也許,正是這樣的性格,所以在府上並沒有生存在感,禮親王把所有的期望都投放在懋澤的身上,對於意琛,只要不鬧事那就無所謂了。

    一個懋澤,已經足夠優秀,不再需要一個庶子有任何的作為。

    而意琛也很明白自己的地位,但凡是朝廷上的事,他從來都沒有參與過。

    韓貴妾,也就是他的生母,心裡有氣又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什麼。

    姝凰眨了眨眼睛,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懋澤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一個人身上背負的期望越多,就越容易崩潰。也不知道是為了證明自己,越愛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抽了一口氣,那都是不會再發生的事情,她不需要再擔心。

    「你留在這裡,有什麼企圖?」

    意琛對她說了什麼,讓懋澤暴跳如雷一點都不感興趣,比起這些瑣碎的小事情,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留在府上,才是大問題。

    一個小小的宋府都已經鬥成這樣,難道禮王府就不會有宅斗嗎?

    雖然兩個郡主千金都只是庶出,可也不是省油的等,如今玉也住了進來,再加上一個姝凰,日子總也不會太太平。

    其實,這種事情,意琛完全不需要在意,因為再怎麼鬥,也只是幾個姑娘之間的算計,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會參與進去嗎?

    只是對姝凰的做法感到不解,憑藉著這讓女人都妒忌的容貌,她想要比一般人都好的生活,那是易於反掌的事情。

    但是,姝凰卻一再的把自己搞砸。

    比如,為了躲開朱承,跳到水裡去。

    「公子這話,我聽不懂了,昨日我不小心跌落水中,而郡主一個人在這裡無聊,我便陪一段時間。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在公子的眼裡看來,竟然成了企圖?」

    姝凰的體力雖然是最糟糕的,但是說道耍嘴皮子,那倒是一流,多少人都沒有辦法說贏她。

    「我並沒有想討伐你的意思,並不需要馬上變成刺蝟。」

    意琛看來,並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連姝凰都這樣覺得,所以姝凰對他一直都抱有戒心。

    正所謂善辯是銀,沉默是金。

    意琛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了一圈,然後站起來。在姝凰的印象中,他似乎大多數時間,都穿著白色的衣裳,很配他的氣質。

    要知道,白衣裳不是每個人都能穿出韻味的,一旦相貌,膚色,身材有一點欠缺的話,看起來就好像喪衣一樣。

    她看到意琛站起來,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如臨大敵一樣。腳步卻沒有邁出去,意琛對她好奇,她又何嘗對意琛不好奇。

    這樣一個如同謫仙的男子,就算不是嫡出,就算目前也沒有聽說他有多大的作為。

    但是,單憑那麼多姑娘喜歡她,撇開奕春不說,就連史月舒都喜歡他。

    為什麼在上一世,她單單對這個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連容顏都沒有記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意琛走到博古架旁邊,打開一個木盒子的蓋子,看了一下,然後挑選一番,手裡拿了幾個藥瓶子還有棉花,往回走。

    「在那裡坐下。」

    意琛專注手中的藥瓶子,小巧玲瓏的藥瓶子,最小的只有拇指那麼大,用紅色的布團塞著瓶口。

    但是,就算是這麼小的藥瓶子,也十分的精緻,上面甚至有靛藍色的一整副青松迎客圖。

    這般巧手工匠,能在那麼小的藥瓶子上,鍛燒出這麼精緻的圖案,仔細看的話,甚至連青松上的紋理都能看清楚。

    就算是皇宮內,這樣的東西也不多見。

    姝凰聽他這麼說,也不知道為什麼,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乖巧聽話在意琛指定的位置坐下來。

    這是案桌旁的另外一張椅子,比起精緻的藥瓶子,這張木頭凳子就顯得有些太粗糙。

    「你看起來,並不像是那麼笨的人。」

    意琛很熟練的把紗布攤開,然後把藥粉倒在紗布上,有加了一點藥酒調和。

    姝凰原以為,藥粉藥酒都是無比嗆鼻的東西,但是意琛這獨門的藥粉藥酒,竟然有種淡淡的薄荷味,衝散了藥的味道。

    意琛把藥粉調和了以後,才抬起頭,看著姝凰說道:「撞倒哪裡了?」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這個到底,姝凰比誰都清楚,她剛剛欠了意琛一個人情,現在馬上就來為她敷藥。這個舉動,實在是太太可疑了,如果裡面的不是毒藥,姝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見姝凰沒有動,意琛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重複一句說道:「撞倒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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