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玩她的節奏 文 / 央玥
姝凰定下心神,草草看了一眼,她貿然闖進來的這間房間,好像不是廂房,更像是雜物間,什麼都有。
一邊放著好幾個博物架,上面堆放著古玩器皿,長劍扇子。另一邊就有好多半人高的寬口掛瓶,插滿了畫卷,而一旁,又有很多書架,滿滿的書,幾乎要把書架給壓垮。
牆上掛著很多掛畫,還有巨大的紙扇,一旁的鏤空雕花窗斜照陽光進來,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東西雖然很多,可是卻收拾的很利索,就好像一個寶物庫一樣。
姝凰無心去理會這裡有多特別,她要馬上穿過去,然後跑回房間。她就不相信,懋澤再怎麼生氣,難道還可以闖到她房間去。
她把目光鎖定在一旁開著的窗戶上,這是一個大窗,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海棠,開的十分茂盛,團團簇簇,讓人的心情都燦爛起來。
而在窗戶前,有一張臥榻,簡直就是為了讓她爬上去,提供了絕佳的條件。
姝凰連忙站起來,朝著臥榻跑去,自從睜開眼再次活過來,她還沒有這麼狼狽過。
而這一切,她都不能去怨誰。
姝凰走到臥榻前,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白色的影子,這裡東西太多,滿眼都是,看都看不過來。
所以,她並沒有留心自己看到的東西,可是,這個白色的影子,實在是眼熟。
她回過頭,心裡咯登了一下,原本抬起來,準備踩上臥榻的腳,出了差錯,踩歪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
然後,她就很狼狽的,先是膝蓋磕在地上,然後雙手下意識的伸出去,再碰到手肘,最後,額頭撞在臥榻的床腳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好痛……」
姝凰是一個不吃痛的人,稍微有一點痛,就會連眼淚都憋出來,不是她太脆弱,而是這具羸弱的身體經不起折騰。
她一手捂著頭,一手揉著膝蓋,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劇痛過後,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卻不敢轉身往回望。
昨晚出現的那個是幻覺,那麼現在出現的這個,就是錯覺。
姝凰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忍著疼痛,爬上臥榻,伸手拉住窗架子,艱難的站起來,探頭往外瞅了一眼。窗台的位置距離地面,有大半人高。
姝凰有些膽怯的縮回脖子,猶豫片刻,想著辦法。危險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冒險,這麼高跳下去,撅到腳的可能性很大。
她想了一下,抓起手旁邊的墊子,準備統統都扔下去,這樣好歹也算是有點緩衝。
「你手中這個朱紅色的靠墊,我很喜歡,要麼扔別的?」
姝凰只是抓起來,還沒有打算往下扔,身後就響起不合時宜的聲音。
她悲慘的閉上眼睛,這不是幻覺,也不是錯覺,而是活生生的有個人坐在身後的案桌上。
「意琛公子,好巧啊,你怎麼也在這裡?」
姝凰放下手中的墊子,還拍了一下,才轉過身,坐在臥榻上,抬起頭,看著意琛。
「除了這個,其餘的隨便你扔。」
意琛並沒有問她為什麼會進來,也不問她這樣的舉動到底是因為什麼。就好像姝凰的所有事情都和他沒有多少關係,事實上,的確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會扔呢,這是公子的東西,我怎麼會亂來呢。」
姝凰忍著疼痛,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朱家兩兄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屋子外面,是一個很簡陋的院子,在院子空曠的地方,甚至還有晾衣架子。這樣的地方,誰能想到,是意琛的書房,堂堂一個親王的府上的公子,書房怎麼可能建在這麼簡陋的地方?
這兩兄弟,是故意玩她的嗎?
「見你這麼慌張,是被人追債嗎,待會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關上,別太用力。」
意琛對她的舉動,是一點都不在意。
他說完,低著頭,書中拿著一本書,姝凰看不清封面,但是這麼一個無趣的人,看的書,也不見得有多好玩。
「這裡很不錯,佈置很漂亮,我再看看。」
姝凰乾笑兩聲,忍著膝蓋上的疼痛站起來,這才仔細打量起來,屋子內雖然不大,而且放的東西很多有些擠。但是擺放起來井然有序,看著很舒心,而這裡的風格,和其他地方也不一樣。
她想,屋子裡的擺放,應該都是意琛一個人完成,並沒有婢女家僕經手。
意琛說不理會她,還真的就不再理會,彷彿這裡就沒有姝凰這個人。
她抬頭看了一下掛在牆壁上的畫,也許是有些年月,邊角都開始泛黃,可是依舊不影響畫卷的精美。
只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姝凰還沒來得及看畫上的落款人,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對了,她忘記了身後還有人窮追不捨,被意琛這種淡漠的性子給感染,差點就忘記了自己遭人追殺。
「我求你了,千萬要說我不在,我欠你一次人情,日後一定還。」
懋澤氣在火頭上,姝凰才不要和他硬碰,而且她也不想和懋澤對立起來。
也不等意琛點頭,是否幫助,姝凰就轉身躲到一旁的木架子後面。這裡的東西是實在是太多了,隨便一個轉身都可以躲起來,根本看不到有人在這裡。
姝凰實在是太著急了,轉身躲起來的時候,不慎撞了一下堅硬的架子角,痛的她眼淚直冒。
相對姝凰的慌張,意琛根本就沒有動作,他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的書卷甚至都沒有變換過姿勢。
姝凰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木架子後面,門就被推開。
懋澤大步走進來,環視了一圈,然後看著意琛說道:「有沒有看到她?」
「你追她做什麼?」
就算懋澤沒有說明,那個她是誰,但是憑著兩兄弟多年的默契,根本不需要問,就知道那個人是誰。
「那個信口雌黃的女人,她竟然說我……」
懋澤不是一個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的人,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見這裡沒有別人,才說道:「從前,我以為她只是年紀還小,頑劣一點是正常的,可是卻不想越演越烈,簡直到了目中無人的境地,若是不給一些教訓,他日衝撞了別人,有她苦頭受。」
意琛點著頭,他這個兄長從小就是一個憂心的人,會這樣想也很正常。
「我沒看見她。」
意琛說起謊來,比任何人都淡定,那種悠然自得的神態,就算是身後燃起熊熊大火,甚至燒到了他的腳後跟,也能從容不迫的談笑風聲。
懋澤對意琛的話深信不疑,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意琛有騙他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