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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卷 第6章 此恨綿千年 文 / 竹露清響

    兩年前,蘇菲在執行暗殺任務時曾到過的那間古墓,事後被官方人員圈地保護起來,在古墓中發現的古物也自是被他們當成物秘密陳藏了起來。兩天前,蘇菲拜託柏強調查有關那間古墓中古物的去向一事,今天一早柏強就打來電話告知她已經有眉目了。

    蘇菲放下電話就回到臥室去換衣服,樺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蘇菲的背後。

    「你要出去?」

    「嗯。」

    蘇菲很快便準備妥當,直接走出臥室。樺則是跟在她的身後,一雙銀眸透著不悅。

    「去哪裡?」

    「去我之前居住的z市。」

    「跟誰?那個人類男人嗎?」樺大概可以猜得出來,但他還是問出了口,語氣中敵意和醋意各佔一半。

    「嗯。」

    蘇菲不以為意,戴上墨鏡後,快步走下樓梯。當然,身後的那個男人也如影隨形地跟了下來。

    「我跟你去!」

    樺此刻剛洗完澡,只在腰間圍了一條大浴巾,濕漉漉的紫發凌亂地伏貼在頭皮上,猶自向下滴著水,整個人透著一股性感與狂野的味道。

    聞言,蘇菲停下腳步,抬眼將他從上至下掃視了一遍,淡淡地說道:「你不是工作了一夜剛下班嗎?而且,外面的太陽很大。」

    「那個不用你操心,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樺的臉色不大好看,雖然他可以將蘇菲的話當成是關心他的表現,但是,他更擔心蘇菲和柏強的獨處。

    他,絕對不會再讓任何男人有機可趁!

    蘇菲忍不住挑了挑柳眉,她還以為他會就這麼裹著一條大浴巾跟她出門呢!

    柏強開著車來接蘇菲,當他見到一身黑色風衣打扮,臉上罩著黑色墨鏡,頭上戴著黑色禮帽,手中還握著一把黑色遮陽傘的樺時,俊朗的臉孔微微扭曲,下意識地朝向蘇菲看了一眼。

    蘇菲沒說話,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頭。

    然而,這一幕看在樺的眼中就有「眉目傳情」的嫌疑了,因此,他很不爽地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的座位上,並不著痕跡地向柏強施加著威壓。

    敢覬覦他的女人,就要有必死的覺悟!

    對於樺的彆扭幼稚的表現,蘇菲完全採取忽視的態度。有時候她會想,當初樺在面對姬正時的那副深沉、強大的氣場是否只是裝出來的,因為最近,樺一直像個在護著自己所有物的孩子一般,對她盯得很緊,已經到了讓她想要發火的地步。

    「對了,你這麼開車出來,你媽媽沒感到可疑嗎?」蘇菲坐在後座位處,一邊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一邊問向柏強。

    「呵呵,其實,那天你一離開她就發現我的傷口痊癒了。她原本是神經兮兮地向我報告你有男友了,不過,在她發現我正站在窗前做身體的拉伸運動時,她整個人都驚呆了。基本上,我媽的接受能力還行,更何況她滿腦子都是什麼異能啊,穿越啊之類的思想,所以她很快便接受了事實,還說什麼讓我一定要把你這位仙女給綁在身邊……」

    「哼!」

    樺的一聲冷哼成功地打斷了柏強的話。柏強也心知自己說得太多了,急忙打住,並伸手摸著嘴巴來遮掩臉上的尷尬之色。蘇菲沒在意,墨鏡後頭的眸光沒有絲毫的波動。

    「那本聖經現在是在市立博物館?」蘇菲問。

    「嗯,據說是收在秘密的保險室內,並沒有對外公開。我之前曾跟負責人打過招呼了,說是找到了一位物專家專門來破解那些物之謎。開始他們不信,我就將你告訴我的那幾句話說了出來,結果他們就同意讓我帶你過去了。」柏強解釋道。

    聞言,樺的臉色愈發陰沉,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那幾句話帶著死亡的絕望,糾葛著仇恨的怨念,讓他想忘掉都難。

    ——我把玫瑰一般的心托在掌中呈現在你的面前,而你卻像只污穢的烏鴉一般絕情地將其啄食。

    ——恨是這個世間最美味的毒藥,我要親眼目睹你吞下它。

    ——你那如天神一般俊美的容顏,為何會在我的面前憔悴消損?

    ——花瓣一般的瑰麗芳唇啊,而我卻無法挽留她……

    ——怨念將糾纏你生生世世,千年不變!

    夜幽到底與他有著怎樣的過節,才會挑唆玖黛用血來詛咒他,用死亡來將他推入無底的深淵?

    樺始終想不透,不過他認為任何事情都必有一個因果,即便是微不足道的理由。

    蘇菲表面上是在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實則暗暗觀察著樺的神情。她知道,樺對夜幽的事情很敏感。畢竟一個純血種貴族慘遭封印三百年不說,還賠上了自己的未婚妻,賠上了自己的家族,這個經歷太慘痛,不是一般人能夠經受得起的。

    而她呢?她何嘗又不痛恨夜幽至極?他折磨崎兒和夏草,殺死了sweet,也殺死了自己。父親嗎?呵,即便血緣上如此,她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蘇菲的手伸進口袋內摸上那枚心形懷表。夜幽這千年來的變tai行為顯然也是有原因的,不過,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都無法抵消他所犯下的罪惡行徑!

    蘇菲他們到達市立博物館後,果然見到了那本久違了的破舊聖經。

    掀開扉頁,那幾句詛咒之語猶在,只是最初那幅像是在滴血的十字架圖片沒了蹤影,因為樺早已經擺脫掉了玖黛的血咒。

    蘇菲一頁頁翻著,翻到一半仍未發現這本聖經與普通的聖經有何不同。不過,當蘇菲翻到末尾的幾頁時,她和樺立刻被上面用手工書寫的字震驚住了……

    潦草的英字體似是帶著沉痛的悲憤,爬滿了發黃的紙張,敘說著一個血淋淋的悲劇故事——

    一千年前,一個年輕人愛上了修道院的一個名叫瑪利亞的修女。瑪利亞美麗善良,真誠熱心地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並虔心地為那些苦難的人們日夜向上帝祈禱。

    年輕人對瑪利亞一見鍾情,此後他戀慕她的心意日漸強烈,不過,當他向瑪利亞表白時,瑪利亞婉言拒絕了他,她說她的一生都已經奉獻給了上帝。

    為此,年輕人感到很痛苦,鬱鬱寡歡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他想通了,他要和瑪利亞走同一條路,他要每天都見到瑪利亞的笑臉。於是,年輕人經過努力成為了修道院附近的教堂內的神父。

    年輕人依舊愛慕著瑪利亞,只不過他已將自己的那份愛意深埋於心底,只要能夠和瑪利亞站在同一高度,分享著她那美麗聖潔的笑容,他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有一天深夜,他發現瑪利亞從一片樹林內跑出來,她的脖子上有兩個牙洞,還殘留著鮮血的痕跡。年輕人一眼便知那是吸血鬼的咬痕。

    瑪利亞被年輕人發現了,她懇求年輕人不要說出去。年輕人很痛心,因為瑪利亞的表情分明是一個墜入情網之中的女人的表情。他很氣瑪利亞會愛上別人,而且對方還是只吸血鬼。

    雖然氣,但因為年輕人深愛著瑪利亞,所以他替瑪利亞保守了那個秘密。後來他才知道,瑪利亞愛上的那只吸血鬼竟是樺氏一族的族長樺刈,也是純血種貴族。

    他見過樺刈,留著一頭紫色長髮,長相俊美至極,尤其是那雙銀色瞳眸,讓見到他的女人無不為之傾倒膜拜。樺刈的外表看起來很年輕,但他知道,其實樺刈已經有幾百歲了。

    瑪利亞愈來愈愛樺刈,即便自己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臉色蒼白憔悴,她也仍舊會每晚去和樺刈幽會。對於瑪利亞來說,樺刈是她的全部,而對於樺刈來說,瑪利亞只不過是他圈養的食物而已。

    年輕人勸瑪利亞及早收手,不要越陷越深,可是瑪利亞早已經愛樺刈愛到了骨髓,無法自拔。年輕人提醒她,吸血鬼的壽命很長,而且不會老去,瑪利亞若是想與樺刈長相廝守,不如也變成吸血鬼。

    於是,瑪利亞便去找樺刈,求他將她變成他的同類。樺刈嘴上答應,可是在進行血變的那一夜,他吸光了瑪利亞的血,卻並未將自己的血輸送給瑪利亞。所以,當年輕人在第二天尋找瑪利亞時,只在樹林中找到了一具被吸光了血液的屍體……

    年輕人去找樺刈理論卻險些被他殺死。年輕人恨透了樺刈,此後,他便開始四處尋找吸血鬼獵人來獵殺樺刈。年輕人恨得執著,而樺刈也是輕敵大意,最後竟真的被吸血鬼獵人給獵殺。

    在樺刈臨死之前,年輕人瘋狂地咬上樺刈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著他的血。年輕人報了仇,而且他還發現自己在吸了樺刈的血之後,身體明顯比以前輕便許多,還多了某些異能。

    在瑪利亞的墳墓前,年輕人狂笑許久之後,發誓要殺光樺氏一族的所有吸血鬼,讓他們為瑪利亞陪葬!而每獵殺一隻吸血鬼,他都會喝**們的血,以此來發洩他對吸血鬼的憤怒……

    看完那些字敘述,蘇菲和樺也猜到了故事中的年輕人就是夜幽,那個瑪利亞就是懷表中貼著的照片中的女人。

    果然,又是因為情變招來的千年仇恨和怨念,真是無聊透頂!

    蘇菲暗想著,動手翻到最後一頁,居然看到了這樣一句話:女兒,爹地一直都在等著你!

    蘇菲不由地微勾起唇角,冷笑道:「看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樺也不由地嚴肅起臉色,雙手在身側攥緊了拳頭。

    柏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瞬間蘇菲和樺全都被冷氣壓所籠罩著。這時,博物館的管理人員詢問蘇菲,那本聖經到底有什麼名頭。蘇菲輕佻柳眉,淡淡地說道:「這是邪物,勸你們盡早燒了它,不然,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管理人員不信,還指責蘇菲胡言亂語,根本就不是什麼專家。柏強只好在後頭當好人打圓場。

    在即將走出博物館的大門時,柏強突然喚了一聲:「蘇菲!」

    蘇菲應聲,側轉身看向他,一頭飄逸的紫色長髮因此而稍稍旋起優美的弧度。柏強抓住這一瞬間,「卡嚓」一聲,用手機拍下了蘇菲的照片,連帶的,拍到了樺的黑色風衣的一角。

    樺非常不悅,猛轉臉瞪向柏強,那一瞬間竟有一股電流傳入柏強的手臂,痛得柏強差點沒將手機摔在地上。

    蘇菲一把攬過樺的胳膊,淡笑著望向柏強:「再見!」說完,她和樺便走出了大門,消失在柏強的眼前。

    柏強知道,這一句「再見」的意思即是「再也不見」,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一次的確是柏強最後一次見到蘇菲。

    很多年以後,當一個肉呼呼的小男孩坐在一名高大俊朗的男子的腿上,奶聲奶氣地問著照片上的漂亮阿姨是誰時,男子笑著說道:「她是爺爺曾經深愛的女子,也是爸爸曾經最愛的媽媽!」

    「咦?爸爸的媽媽不就是奶奶嗎?可是奶奶就在外面呀,和這個漂亮阿姨一點都不像啊!」

    「爸爸不是說了,那是曾經嗎?」

    「曾經是什麼意思?」

    「哎呀,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那我什麼時候長大呀?」

    「呃……」

    「爸爸?」

    「……」

    蘇菲和樺再一次來到夜幽從前落腳的地方。當蘇菲憑藉著以前的經驗,輕鬆進入當初關押著樺的控制室時,竟發現裡頭被夜幽佈置成了教堂的模樣——巨大的十字架,巨大的耶穌畫像,以及整齊肅穆的黑色桌椅。

    控制室內空無一人,沒有打開燈源,只是在每張桌子上擺著一個燭台,燭台上燃著蠟燭,暈黃跳動的火光暗透著某種詭異的氣氛。

    蘇菲與樺背靠著背,警戒著四周的一切動響。

    突然,控制室的頂部陡然掃射下一束紅光,隨之而來的還有震耳欲聾的蜂鳴聲。樺與蘇菲迅速避開,但見他們原先站著的地方恰好被一個圓形的符咒所覆蓋。

    「喲?這次,那只吸血鬼倒是變機靈了嘛!」夜幽的聲音自控制室的牆壁上傳出來,接著,蘇菲便在牆壁上的液晶熒屏上見到了夜幽。

    「不過,你躲得過一次,可不見得躲得了第二次,第三次!」夜幽笑著說道,只是他的笑不達眼底,陰冷得很。

    夜幽的話音剛落,蘇菲和樺便開始躲避著夜幽所設下的咒術。現在的他們與兩個月之前的他們相比,明顯變強了很多,而且他們這次也沒有什麼牽掛,因此,夜幽根本就不可能再憑借咒術來禁錮他們。

    「夜幽,你似乎變弱了!」樺輕蔑且冷寒地說道。

    聞言,夜幽面不改色,依舊笑笑地說道:「菲兒,你不會是愛上了你身邊的那只只會說說大話的吸血鬼了吧?唉,女人哪,真是愚蠢的生物!」

    蘇菲不說話,只是盯著畫面中的夜幽看。蘇菲真的看不出來,夜幽會是那個死心塌地愛著修女瑪利亞的年輕人,也或許,經過了千年,夜幽早已殺人殺紅了眼,早已沒有了心,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怪物。

    「菲兒,你別那麼瞪著爹地呀!你說爹地是老怪物,其實你自己不也是個怪物嗎?死而復生可不是任誰都能辦到的事情!」夜幽緩緩地說道,「對了,你們看到我的留言了吧?正如留言所說,我一直在等著你們呢!」

    蘇菲微瞇眼眸,這是她全神戒備時的一慣神情。如果聖經上說得沒錯,那麼夜幽今天想要對付的人應該是樺,因為樺是樺氏一族的最後一個吸血鬼。

    想至此,蘇菲的背部不由地又靠近了樺一點,樺明瞭到蘇菲的警告,脊背也不由地挺直。

    「菲兒,你難道不想見見你的親生母親夏草?」夜幽突然說道,「爹地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其實,夏草並沒有瘋,她只是被我控制了而已,現在我就讓完全清醒的她跟你見面!」

    聞言,蘇菲的心臟猛地一沉,夜幽又想耍什麼花招?

    這時,控制室的某處地面突然被一束燈光照亮,繼而地面向兩旁拉開,被捆綁在椅子上的夏草升了上來。

    蘇菲注意到,此時此刻的夏草,眼神很清明,臉上的表情也不像當初那般呆滯癡傻,而是流露出哀婉憂鬱的神色。

    「夏草,你看看眼前的那個女孩是誰?認識嗎?她可是和你長得很像呢!」夜幽不無譏諷地說道。

    夏草抬眼望著蘇菲,而蘇菲也同樣漠然地望著她。

    忽而,夏草的眼睛驀地瞠大,嘴巴也因驚訝而微微開合,接著,兩行眼淚便奪眶而出,打濕了她那蒼白的臉頰。

    「你是……菲兒嗎?」夏草的聲音略顯乾啞,聽上去就像是枯黃的小草在秋風中瑟縮地顫慄。

    「我是蘇菲。」蘇菲的表情並沒有變化,只有背貼著她的樺知道,她其實是非常震驚的。

    「……菲兒,你好嗎?」夏草驚喜交加,淚水不住地向下落,久久才說出口的話卻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

    這一句,是在問蘇菲作為一個孤兒生活得好不好,有沒有受苦,過得快不快樂……同時,她也是在乞求蘇菲的諒解,她作為一個媽媽,並沒有盡到保護女兒的職責。

    對於蘇菲來說,她從來都沒有怪過夏草,以前是漠不關心,現在則是知道她被夜幽折磨後的心痛,就更加不會怪她。只可惜,蘇菲並沒有將自己的心情表現在臉上,一來她不善於表現,二來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夜幽在看著她,或許她的一個小小的眼神改變都會讓自己失去先機,變得被動。

    「我很好。」蘇菲說了三個字,繼而眼神凜寒地瞪著夏草說道,「我只是想說一句,你如此深愛著夜幽,真的很不值得!」

    蘇菲的話猶如一粒炸彈轟響在控制室內,夏草露出一臉被識破心情的驚訝與無奈,夜幽則是一副他早已預料到事情會這樣的了然表情,而樺則是在一秒的怔愣之後,心中對蘇菲愈發欣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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