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賣身契約 文 / 南宮婠婠
水青青敲了敲桌子，指著一大桌的泰國菜餚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斌低頭吃了一口：「吃飯。」
「我說你把我綁來就為了吃一頓飯？」
陸斌又往自己碗裡夾了一塊咖喱牛肉，點頭應道：「嗯。」
水青青整整沉思了十分鐘，她不敢輕率，她得事先洞察陸斌的動機。
等她想完，桌子上留下的就只剩菜渣。
陸斌動作優地拿起餐巾輕拭嘴巴，手指一動：「吃完了，走吧。」
水青青愣住，吃完了？！她還沒動筷子呢！低頭再看，桌上哪還有菜，都是一堆渣。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陸斌，他，他用得著吃這麼快嗎？又沒人跟他搶！至於十分鐘就把整桌子菜都解決了嗎？！
陸斌走到門口，水青青惴惴不安地摸著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反覆思考要不要和陸斌說再來一頓，最後，理智終於壓倒了飢餓，畢竟她是來求人的那個，就算她有不滿，那也只能順著這個男人。
當然，是在不觸及底線的前提下。
水青青腦海裡閃過方才車上那一幕，拽了拽陸斌剛帶她去買的新裙子，心想著兩人現在在人群裡，陸斌應該不會胡來。
陸斌回頭，正好望見水青青低頭看、鞋手拽著裙角的神情，身子一僵，卻終只是一瞬間便恢復了正常。
誰也不會相信，他心平氣和地和水家女兒共進晚餐，大概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吧。
只是，這頓晚餐，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陸斌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隨即用冷漠掩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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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
屋子裡沒開燈，只有一個黑影坐在地板上。已不知他這麼坐了多久，眼神近乎癡呆，手裡拿著的件夾始終沒有放下過。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
手裡的那張紙不知已被反覆看了多少遍，合同簽名檔那處「水筠」兩字明晃晃地刺進他的心裡：這份合同，是他親手簽的，貨真價實，絕無作假。
許久，水筠終是顫顫抖抖地站起來，由於坐得太久，兩腿神經已經麻木，他剛走出第一步便差點摔倒。搖搖晃晃地支撐著走到燈座旁，按下按鈕，光線兀然充滿室內，亮得有些發白。
水筠一轉頭，便看到擺在櫃子上水青青的照片。背著大海，笑容璀璨。
有什麼東西一瞬間擊中了水筠的心。他慢慢地蹲下，以手捂臉，淚水從指縫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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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
女傭等在門外，小心翼翼地端著托盤，心裡有些焦急。如若今晚小姐不吃晚餐，那麼這個月的獎金就沒了。
門裡，楚魅兒捧著一堆照片笑容如花。
她翻著盒子，將所有與水青青有關的東西都挑揀出來。從十歲到二十歲，從彩色木馬到鑽石耳環，她將那些東西一一把玩，復又狠狠地一件件地摔在地上。
有些東西摔成兩半，有些東西卻怎麼也摔不碎。
楚魅兒俯下身將摔成兩半的木馬揀起放在腳下，抬起那雙七厘米的高跟鞋用力地踩踏。她從來都不喜歡木馬，她不喜歡這種幼稚的東西，真讓人噁心。就像水青青，她是她一切噁心的根源。
可是，她低頭揀起那對鑽石耳環，依然如舊，完好無損。她的指尖觸過那鑽石，透心涼的觸感鑽進她心裡。
她明明那麼討厭水青青，討厭她的笑容，討厭她的眉眼，不，她就沒什麼招人喜歡的，是了，她討厭水青青的一切！
可是，楚魅兒望了一眼手裡的鑽石耳環——那是水青青送給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她見不得水青青好，卻又害怕水青青從此消失。
門外碎碎地響起敲門聲，進來的是楚魅兒的父親楚霸仙。
楚魅兒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父親，她還沒來得及將自己人前的那副模樣準備好，總歸是有些不安的。
楚霸仙往門外招了招手，女傭連忙將裝著西餐的托盤端進房。屋裡有些狼藉，一地的照片以及木馬的殘骸，女傭準備上前收拾被楚霸仙阻止：「你先出去。」
女傭安安分分地將門帶上。
「魅兒，乖乖吃飯，別餓壞了自己。」楚霸仙刻意壓低了聲音好使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點，楚魅兒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楚霸仙端著盤子往前走了幾步，被楚魅兒喝住：「你別過來。」
楚霸仙停住腳步，正好看見地上那張水青青與楚魅兒的合照，頓時明白女兒為何苦惱。
「魅兒，有些事情，就算是爸爸想幫也有心無力。」
楚魅兒卻笑出了聲：「爸爸，你想錯了。我壓根就不想幫水家。」
楚霸仙懵住，卻見楚魅兒大大方方地朝他走過去，一併接過他手上的托盤：「我只是擔心水青青一下子死得太快。那樣，太無聊。」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是明顯地感受到心頭傳來的一絲酸澀，僅僅一瞬間，便被翻天覆地而來的快感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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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水青青不安地打探一眼對面的人，陸斌正陶醉地品著紅酒，時不時地朝水青青瞥上一眼，四目相對的時候，嚇得水青青的魂都去了半條。
「那個，陸先生，我想和你說件事……」想求你放過水家，哪怕只放過一丁點也好。
陸斌揚起眼角，吐出兩個字：「喝酒。」語氣霸道，命令味十足。
水青青端起酒杯抿了半口，放下酒杯卻瞧見陸斌滿臉不悅，趕緊補喝了一大口。陸斌的臉色終是放鬆了一點，親自拿起酒瓶往水青青的杯裡倒酒：「再來。」
水青青也沒想著拒絕，因為她壓根沒有拒絕的資本。又是一杯下肚，胃裡燒得火辣。
陸斌滿意地又倒滿一杯，水青青豪氣飲下，藉著酒精壯膽：「陸先生，我真的十分誠心地想求你放過水家。」
這次陸斌臉上沒有任何憤怒的表情，他指著酒杯說：「先喝酒。」
水青青見事情有轉機，也不勞煩陸斌倒酒：「我喝。」說罷，她直接拿起酒瓶往肚子裡灌。
五臟六腑都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