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31章 拓拓是狼還是兔(3) 文 / 泡芙笑笑
原來,平定了內亂之後,他沒有即刻趕來大周就是在操心他們的親事。桑玥的心裡像蒙了層軟綿綿的金紗,連帶著笑容也柔情似水了。
慕容拓看得一陣恍惚,俯身就要去吻她,她素手輕抬,按住他的腦門,收起心猿意馬的思緒,勉力維持表面的平靜:「你什麼時候來的?住哪兒?為什麼我沒聽到消息?」
消息?她該問問她的三個好哥哥,他如今就住在荀家,早不知發了多少帖子給她,估摸著全被攔截了,沒能到達她手中。
桑玥看了看他憤憤不平的神色,慕地憶起了昨晚姚豫脫口而出,問她到底去荀家見誰,而姚晟遮遮掩掩顯然瞞了什麼。
原來他們早知道了,卻**了消息。理由呢?理由估計是慕容拓曾經和碧洛鬧得人盡皆知的謠傳。
那些謠傳,父親不信,娘親不信,並不代表遠在大周的姚家人不信,在幾個哥哥的眼中,只怕認為慕容拓是一個十足的花間浪子,不放心把自己交給他。
一念至此,她忍俊不禁,笑容滿面。
慕容拓再也忍不住,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擢住了她的芳香四溢的唇。
天啊!這是在冷府!隨便被人發現可就完了!累及的不只是她的名聲,更有姚家的,屆時,各種傳聞只怕多如牛毛,遍地開花。
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亂來,誰料,他已撬開她的牙關,叼住她的丁香小舌,輾轉吸允了起來。
是多久……沒有如此親密了?她闔上眸子,不知不覺地貪戀起了這種味道。
遠處的蓮珠見狀,趕緊摀住眼睛,另一手摀住了子歸的。
她被吻得三魂七魄飛了一半,最後四肢一軟,將身子的重量交給了他的手臂。
一吻作罷,她的臉已如晚霞般潮紅,反觀慕容拓,除了眸光暗欲深邃,並無其它羞赫之色。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的狀態對調了?
喘息了許久,她才總算回過了神,環視四周後,臉頰頓時滾燙了,蓮珠、子歸還有他的護衛,全部都……一覽無遺!
慕容拓嘴角一勾,俯身望進她滿是羞赫的眼眸:「你嬌憨的樣子,好可愛。」
可……可愛?桑玥瞪大了眸子……
南越的曦王殿下蒞臨華陽夫人的壽宴,讓冷府蓬蓽生輝。
當一襲墨色錦服的慕容拓伴隨著通傳聲徐徐走入眾人的視線時,不論男女老少都驚呆了……
論容貌,在大周已無人能出冷家子女的左右,但眼前這名華服男子,顯然輕而易舉地顛覆了大家的看法。剛毅俊朗如冷煜安,深沉俊美如裴浩然,風清秀如冷煜澤,無一人像他這般,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風華;一挑眉、一勾唇,全是魅惑。
絕世容顏倒也罷了,偏他的身上還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位,桀驁冰冷,仿若天地間唯他一人獨尊,這是一種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的氣質。
不少千金小姐開始交頭接耳,投去示好的目光。
冷芷若的俏臉一紅,手裡的糕點滑落在了裙裾上渾然不察。
最靠前的席位上,分別坐著鶴髮童顏的冷秋葵和慈眉善目的陸氏。
冷秋葵身穿一件深褐色繡雲紋錦服,斜領的扣子用金絲繞成菱形,中間點綴了圓形白玉,璀璨而不失柔和,正如他表現出的性格,剛正中夾雜了幾分圓滑。
陸氏方才與他重修舊好,並表示不再入住佛堂,要搬回從前的院子,這令他十分喜悅。
對於陸氏敞開心扉,有人歡喜有人愁,冷華和妻子劉氏相視而笑,十七年了,自從郭氏被抬為平妻,冷昭那一房的人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時常給大房的人臉色看,冷華一方面體恤父親疾苦,一方面礙於冷貴妃的威嚴,只要二房的人不太過分,他忍忍也就過了。如今,母親重新奪回掌家之權,他們大房汲汲營營的日子也將在母親的帶領下宣佈告終。
郭氏的臉色不甚好看,都半隻腳踏進黃土的人了,本不該跟兒女們cao那麼多冤枉心,偏老爺子遲遲不公佈冷家下任家主的繼承人選,她這懸著的一顆心啊,就怎麼也放不下來了。她曾不止一次地進宮,旁敲側擊地希望女兒用貴妃權勢壓壓老爺子,讓他立冷昭為家主,結果每次都被女兒巧言避過。現在,陸氏「重出江湖」,她就越發寢食難安了。
冷昭審視的目光自陸氏和桑玥的身上流轉而過,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桑玥將自己的身世和冷香凝尚在人世的消息告訴了陸氏,但很快,這種荒誕的猜測便被自己否定了,他一直派了人監視陸氏的舉動,桑玥不過是毛遂自薦地道明她是姚鳳蘭女兒的身份,再者,寬慰了幾句,那些話,斷斷藏匿不了任何信息。陸氏這麼做,應該只是傷心了十七年,夠了,所以回歸了。
慕容拓對著冷秋葵和陸氏行了個見長輩的禮,真誠一笑,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熠熠生輝:「在下慕容拓,得見冷家主和華陽夫人,實乃幸會,祝華陽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南越收服了北齊之後,又歷經兩年的勵精圖治,其國力和經濟大幅上升,隱隱有了和大周並駕齊驅之勢,南越皇帝欽封的曦王殿下,可是跟大周瑞王等同的存在,這一個身份顯赫的人,主動參加陸氏的宴會倒也罷了,居然還給二人行禮,這簡直讓冷秋葵和陸氏受寵若驚。
二人起身,給慕容拓回禮,慕容拓雙手托住,道:「我是小輩,冷家主和華陽夫人不必多禮,華陽夫人身子可好?」
陸氏望著眼前這名俊美得連她都心生歡喜的年輕人,和顏悅色地笑道:「多謝曦王殿下的關心,我一切安好。」她能感覺到,慕容拓的話儘管簡單,卻句句真心,不由地對這個殿下心生了幾分好感。
慕容拓的餘光一掃,從腰間的錦囊取出一快質地通透的白玉海棠玉珮,它工藝精良,栩栩如生,叫人真假難辨,彷彿能聞到絲絲淡的清韻:「聽聞華陽夫人很喜歡玉器,我閒來無事刻著好玩兒,也不知能否入華陽夫人的眼。」
陸氏的眸子裡浮現起不可思議的波光,親手雕刻的?
大廳內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陸氏再三謝過,小心翼翼地遞給身旁的丫鬟,讓她務必保管好。
誰料,那丫鬟不知是緊張的緣故還是粗心大意,手一滑,玉珮砸落在光潔如新的青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已然裂成碎片。
那丫鬟急忙跪地,拚命告饒:「老爺饒命,老夫人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冷秋葵給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點了她的穴道,拖了出去。冷秋葵正欲道歉,慕容拓揚眉一笑,全然不在意那丫鬟的失敬之舉:「那我改天再送一塊給華陽夫人好了。」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滿座高朋,除了桑玥、冷昭和裴浩然明白慕容拓這種謙遜的姿態出自什麼緣故,其他人莫不都認為冷家權勢滔天,連南越的殿下都對其禮讓三分。
南宮氏坐在桑玥的右手處,遞過一塊桑玥愛吃的甜糕,低聲道:「冷家真是如日中天,連南越都忙著跟他們交好呢。」語氣,聽起來像歎息,實則夾雜了一絲酸澀。
慕容拓和她的關係雖然在南越鬧得沸沸揚揚,可大周卻鮮有人知,當然,除了那幾個好管閒事的哥哥。桑玥笑了笑,剝了一隻蝦放到南宮氏的碗中:「曦王殿下應該只是單純地道賀,並不能代表南越的立場,再說了,華陽夫人是皇上欽封的一品誥命夫人,還賜了封號,這份榮耀,古往今來鮮有人及,曦王殿下尊重華陽夫人,便也是尊重皇上,想想沒什麼大不了的。」
慕容拓,你真的長大了!一眼識破了陸氏身旁的細作,一招除掉了禍害,便是冷昭也只能認為純屬巧合。
南宮氏看著碗裡的蝦,實在不明白這個侄女兒是怎麼知道她的喜好的?燭火生輝,滿座賓客觥籌交錯,奼紫嫣紅的各式美女,天真爛漫有之、嫵媚動人有之、成熟優有之、溫婉賢淑有之……可無一人能像桑玥這般處事不驚、淡定從容。曦王殿下進門時,她悄悄打量了一番千金小姐們的神色,幾乎都是瞠目結舌、艷羨示好,唯獨桑玥,淡淡一笑,兀自品著手裡的茶。
桑玥的氣度,絲毫不遜於皇家的公主們。
慕容拓被雲澈迎到了自己的身旁,二人開始言談甚歡。
慕容拓舉杯,和雲澈碰了碰,一飲而盡,那一瞬的酣暢淋漓,不知羞紅了多少女兒家的臉。
姚馨予拿出手指在李萱的眼前晃了晃:「喂!你發什麼呆?」
李萱「啊」了一聲,驚慌失措,一下子打翻了一杯酒水。
桑玥並未注意到李萱的異樣,她的餘光一刻不停地觀察著冷家的人,大房和二房的人,長子冷華、長女冷昕、次子冷昭,長孫冷煜林、次孫冷煜安、三孫冷煜澤以及小孫女兒冷芷若都在場,可冷華的女兒冷芷珺呢?
進入大週一年,她竟是一次也沒見過這位冷府身份最尊貴的女子,問姚馨予,她說自從冷芷珺滿了十歲,便從未出現在世人的視線中。
這不是很奇怪嗎?
用過晚膳之後,大家前往湖邊的臨時搭建的戲台觀看雜戲表演,雜戲與戲劇不同,不夠風,卻標新立異又刺激,深受王公子弟和千金小姐們的喜愛。
皓月當空,暖風漸涼,微波粼粼的湖面倒映著上百個五光十色的八角玲瓏燈,把這靜謐的一方天地照得如同白晝般敞亮。
台上的一名紅衣妖艷女子圍著一個碩大的木箱走動了一圈,纖指緩緩拂過每一個稜角,打開箱子,跳入其中,獻了一段不大不小的舞蹈,又請了前排的觀眾證明箱子內空無一物,隨後,蓋上箱子,擊掌三下,再請了一名觀眾打開,這時,從中憑空躍出一名藍衣美貌女子,看得所有人連連叫好,掌聲經久不息。
藍衣女子退下,紅衣女子故技重施,這一回,她請的是冷芷若。
冷芷若拾階而上,亮麗的燭火透射在她精緻的面龐,修飾著她本就完美無瑕的五官,紅衣女子已算美艷,然而與冷芷若相比簡直猶如螢火之光與日爭輝。
姚馨予負起地撇過臉:「蛇蠍美人有什麼好看的?」
桑玥淡然笑之,喧嘩的塵世間,她優靜謐:「馨予,相信我,冷芷若還配不上『蛇蠍美人』這四個字。」見過了桑柔、恬郡主、楚嫿和冷香凝,實在無法從其他女子的身上看出美感,而她說冷芷若配不上,卻非容貌,而是心計。
大約是感受到了台下一道又一道熾熱的注視,冷芷若驕傲地揚了揚頭,那一刻的美,宛若孔雀開屏,絢爛奪目。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慕容拓的席位,慕容拓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桑玥的側臉,嘴角的笑柔和唯美。她的心,漸漸猙獰成團,沒好氣地打開箱子,看也不看,轉身就走。
誰料此時,異變突生!
一道黑影從箱子內竄出,與背著身子的冷芷若擦肩而過,那冷凝的勁風帶著無盡的寒氣,令她打了哆嗦,她抬眸望去時,那名黑衣人已經衝向了雲澈!
雲澈勃然變色!
掄起酒壺擋下他刺來的一劍,爾後單腳一踢,旋身躍至面前的平地,同時,冷府的侍衛、他的護衛和雲陽的護衛全部開始對刺客進行捉拿,而原本在台上表演的美艷女子也突然化身為刺客,加入了戰鬥。
冷秋葵的臉色不好看了,冷家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