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9章 逼婚(1) 文 / 泡芙笑笑
慕容歆入獄,碧洛,你還藏得住嗎?
她本無心幫助攝政王府,奈何本該互為盟友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殺她!不讓她好過,她會讓她們比死更難過!
返程的路上,韓玉和桑飛燕同乘一車,滕氏和桑玄夜同乘一車,桑麗和桑秋同乘一車,桑玥和林妙芝想講會兒體己話,便一起了。
桑玄夜思付著桑玥今晚反常的舉動,心生疑惑,於是尋了個和林妙芝搭話的借口來到桑玥的馬車上。
林妙芝正拉著桑玥的手,繪聲繪色地講著陶氏聽到她栽贓容付丙和張氏的言論時氣得跺腳的熊樣,忍不住笑得合不攏嘴。不過,要不是她閃得快,只怕陶氏要將她抓去找容付丙對質了。
桑玥拍了拍她的手,語氣裡含了一分愧疚:「妙芝,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次又一次地將你牽扯進來。」
林妙芝湊近她的臉,笑得爽朗:「朋友不就是要兩肋cha刀嗎?你要是不告訴我,反而去找別人幫忙,我可得生氣了。」說著,不悅地癟了癟嘴。
上輩子她是沒有朋友的吧,真心待她的唯獨五姨娘一人,這一世,她何其有幸?碰到慕容拓,又碰到林妙芝!
她的目光落在林妙芝的小腹上,斂起有些飄忽的思緒,道:「妙芝,你這個月的小日子來了沒?」
林妙芝先是一怔,爾後脫口而出:「來了呀!怎麼了?」剛說完,就明白了桑玥的意思,難為情地低頭,羞澀萬分。
桑玥無法查證桑玄夜究竟對林妙芝用了催清香沒有,僅憑猜測,林妙芝應不至於那般沒有控制力,所以才懷疑桑玄夜搗鬼的成分居多。不過眼下瞧著林妙芝含羞帶怯的嬌憨之態,應是真心愛桑玄夜到骨子裡了,如此,會把持不住……也是情理之中吧。
桑玄夜上了馬車,坐於旁側的軟凳上,林妙芝垂眸,一雙眼卻止不住地往他身上瞟。
桑玄夜仿若不察,簡單打了個招呼,看向桑玥,略帶了責備的口吻道:「玥兒,你怎麼能對護國公主落井下石呢?靖王府若倒了,我們定國公府也會受到牽連,不僅如此,就連鎮國侯府也不能倖免於難。」
這位大哥在乎的究竟是靖王府的興衰存亡還是他的世子之位,不得而知。桑玥並不會因著從前桑玄夜與她一道合謀了許多事就對他刮目相看或者感恩戴德,說到底,桑玄夜和她不過是恰好有了共同的敵人、恰好有了攀纏的利益關係。從前的大夫人也好,現如今的韓玉也罷,都是不為桑玄夜所喜的。
桑玥揚眉以對,坦蕩無匹道:「大哥,朝堂之爭我不太懂,我只是就事論事,會不會殃及定國公府和鎮國侯府你說了不算,朝堂的形勢瞬息萬變,便是父親也不敢下此結論,說靖王府一倒,我們定國公府就得跟著陪葬!」
「你……」桑玄夜瞭解這個妹妹激怒人的本事絕對是一流,他深吸幾口氣,按耐住怒火,盡量靜氣道:「玥兒,當初是你讓我多多去接近靖王殿下的。」
「是啊,」桑玥並不否認,笑意涼薄,「多多接觸而已,從前父親也與攝政王來往密切呢,大哥除了多多接觸以外,難道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嗎?」
桑玄夜的呼吸驟然紊亂,彷彿已無法壓制心底的怒火,語氣沉了幾分:「玥兒!」
眼見二人就要吵起來,林妙芝扯了扯桑玄夜的袖子,笑著打了個圓場:「玄夜,桑玥只是個小孩子,你做大哥的,別衝她發火。」
「她哪裡小?只比你小不足兩歲而已。」
桑玄夜也不想的,他那麼那麼在意桑玥,如何捨得對她發火?可自從桑玥知曉他和林妙芝有了床第之歡後,就莫名地對他冷淡了許多。他不明白,桑玥這麼做究竟是因為在乎林妙芝的名節,還是怕他終有一日會負了林妙芝。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十分荒誕的猜測:桑玥對他……或許已超出了兄妹之情!
這個大膽的猜測令桑玄夜沒來由地心生狂喜,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露出寵溺的微笑:「玥兒,是大哥不好,大哥再不會對你發火了。」
林妙芝看著桑玄夜在自己的勸解之下能立刻遣散怒火,不免覺得自己在桑玄夜心中的份量又重了幾分。俏臉微紅,身子有些燥熱,掀開一片簾幕,外面不知何時又飄起了大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飛了進來,吹得桑玥打了個寒顫。
桑玄夜瞳仁一縮,一把捉住林妙芝的手,放下簾幕,露出關懷的神色,道:「當心著涼。」
林妙芝只覺得包裹著她的不是一雙手,而是一團熾熱的火,燒得她有些心猿意馬。
桑玥暗自搖頭,林妙芝已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桑玄夜這個人,城府深了些,她倒情願林妙芝看上的是善良迂腐的桑玄羲,可惜了,林妙芝偏不好那一口,非要被桑玄夜給迷得暈頭轉向。
但瞧二人親暱的舉止,不知為何,腦海裡浮現出一張俊美無雙的臉,時而鼻子哼哼、時而狡黠一笑、時而賴皮無恥、時而霸道狂野。
唉!又開始,有點想他了呢……
因為要先送林妙芝回鎮國公府,所以桑玥的馬車繞了一大圈,等回到定國公府時,滕氏一行人早各自回了院子歇息。然而,桑玄夜和桑玥剛下馬車,就碰到了匆忙趕來的楊太醫。
楊太醫背著醫藥箱,隨劉媽媽一同跨入大門。
桑玄夜和桑玥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難道滕氏病了?桑玄夜叫住劉媽媽:「劉媽媽,我祖母怎麼了?」
劉媽媽轉過身,看清來人後,行了一禮,道:「大少爺,二小姐,不是老夫人病了,是二夫人下馬車時摔了一跤,流了血,有滑胎的徵兆,二老爺和老夫人急得不行,才催奴婢將楊太醫請了過來。」
桑玥抿唇偷笑,韓玉也會今天?八成是桑飛燕搗的鬼吧,她曾跟桑飛燕提過,韓玉的胎尚未坐穩,桑飛燕倒是心急,解除禁足令後的第一樁惡事就是拿韓玉開刀。怪得了誰呢?桑飛燕做慣了獨苗苗,突然多了個弟弟與她爭寵,偏韓玉仗著自己懷孕,可勁兒地霸佔桑楚青,屢次給桑飛燕難堪,桑飛燕嚥得下這口氣,才怪!
就讓她們兩母女狗咬狗吧,她好整以暇地欣賞著。
桑玄夜一聽受傷之人不是滕氏,神色稍作緩和,語氣卻聽得出關懷備至:「嬸娘下車時沒人扶著嗎?」
劉媽媽何等聰明,大少爺是在究竟是天災還是**呢!她頓了頓,道:「半路上下的雪,誰也沒料到地面會這麼滑,即便有人扶著,還是摔了一跤,更累及了前邊兒的四小姐,四小姐更嚴重,連骨頭都摔斷了,痛得死去活來,二老爺愁煞了都,守門的兩個下人被仗斃了。」
桑玥慕地憶起有一回她和桑柔同時給滕氏請安,在正廳門口碰上,她先行,桑柔再進,結果桑柔不小心摔了個嘴啃泥,還扯壞她的衣衫,那一次,桑柔一口咬定是她做了手腳。而今細細想來,只怕做手腳的人是桑飛燕,桑飛燕先她們二人一步在門檻的某處抹了油,誰踩到就該誰倒霉出醜。
這回,為了對付韓玉,她故技重施沒什麼好稀奇的。
「如此,我們便去看看嬸娘吧。」桑玄夜和桑玥隨著劉媽媽、楊太醫一同探望了韓玉。
韓玉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一雙美眸噙滿熱淚,雙頰還有著淺淺的淚痕,顯然從回屋到現在根本沒有停止過哭泣。只是,她究竟是哭孩子保不住,亦或是哭丈夫丟下她不管,不得而知了。
滕氏守在她身邊,桑楚青分身乏術,留在了桑飛燕那兒,畢竟,桑飛燕的腿都摔斷了,哭得驚天地泣鬼神,繞是滕氏聽了都心驚膽戰,直擺手讓桑楚青去安慰她。
韓玉兩眼黯淡無光,彷彿心如死灰,已確定這胎保不住了。
楊太醫診治並針灸後,歎了口氣。
滕氏花白的眉毛擰成一團,惶惶然道:「太醫,我的孫兒保得住嗎?」
一出口不是問大人有沒有事,而是問孫兒能否保住,真是夠薄情寡xing的。桑玥心裡冷笑,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擔憂。
楊太醫看了看屋子裡的人,欲言又止,滕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太醫,有話不妨直說。」
楊太醫清了清嗓子,道:「韓夫人原本就陰虛,年逾三十又是頭胎,這一跤的確是大大地動了胎氣。」
滕氏的心沉入谷底,眼皮無力地耷拉了下來,楊太醫笑了笑:「不過老夫人也無需太過擔憂,經我施針後,暫時穩住了脈象,想要生個大胖小子,各方面多加注意就好,尤其……」講到這裡,他停頓了片刻,輕咳一聲,「尤其韓夫人的房事應有所節制,頭三月行房極容易掏空身子,導致滑胎。」
桑玄夜二話不說,趕緊將桑玥拉了出去。
韓玉面色微窘,垂眸不語,放在被褥上的手卻微微握成拳。
滕氏是過來人,明白有孕初期是很渴望房事的,但越是如此越要克制,看來,不能讓楚青和韓玉同宿一個院子了。楚青這回只帶了一個姨娘回來,總對著許姨娘也歪膩,她該給楚青納幾房妾室了。
桑飛燕要是知道她摔斷了一條腿卻沒能弄掉韓玉的孩子,估計會氣得三天吃不下飯吧。
桑玥與桑玄夜有的沒的扯了幾句,到了棠梨院門口,桑玄夜依舊有些戀戀不捨,桑玥懶得理會他的各種複雜糾結,轉身進了院子。
一進屋,蓮珠就上前,解下桑玥的氅衣,低聲道:「小姐,果然是春玲。」
蓮珠將氅衣掛好,倒了杯溫水遞到桑玥的面前,桑玥捧起茶杯,往放置了舒適軟枕的椅子裡一窩,嗤然笑道:「她得手了?偷的是打了封條的錦盒?」
蓮珠蹙眉:「是!小姐和茉莉一直盯著她,沒有打草驚蛇,後來她把錦盒藏進食盒裡,出了棠梨院,奴婢跟蹤她,發現她進了二夫人的院子。小姐,那麼貴重的東西被偷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子歸嚴防死守了大半個月,春玲始終無法下手,今兒桑玥赴宴時將子歸帶走,她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個機會了。
「問題是有的,」桑玥喝了一口溫水,眉宇間不顯半分擔憂,反而舒心地笑了:「打了封條,量韓玉也不敢亂動。」不過,韓玉不動,不代表別人不動。一想到這裡,她就心情愉悅啊。
蓮珠一見桑玥那燦爛得像朵花兒似的笑,就明白這個小姐怕是又要整人了:「小姐,你怎麼猜到春玲是二夫人派來的內奸?」
對蓮珠,桑玥的耐心比較足,她娓娓道來:「祖母送了兩個丫鬟過來,冬茹雖故意裝得嘴笨,可總想窺探裡屋的情況,我因此懷疑過她,但上次跳蚤一事,是她給祖母通風報信的,我便打消了疑慮,祖母再怎麼也不會害我,只想監視我而已。至於春玲,第一次見她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祖母院子裡的二等丫鬟過得比其它院子裡的一等丫鬟還好,她的手竟然裂開那麼多口子,要麼她是個習武之人,要麼她特地裝可憐博取我的同情,好襯托冬茹的圓滑。」
蓮珠恍然大悟:「所以,小姐才將那麼名貴的香膏賞給了她。」
桑玥已喝完一杯溫水,又示意蓮珠滿上,繼續道:「不錯,我賞的,哪怕有毒她也必須用,否則就顯得她不夠忠誠了。那香膏上的氣味只要沾上一點就會殘留好幾日,那晚,我便是聞到了香膏的氣味,才會確定她別有用心,剛好,白天我又碰到韓玉在父親的院子裡鬼鬼祟祟,立即就將這兩個人聯繫到了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