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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2章 母女合謀 文 / 泡芙笑笑

    蓮珠雖被點了穴,但腦子是清明的,眼神也是好的。慕容公子那種翻開最裡層的肉進行清洗的方式……是報復小姐的吧!他怎麼這麼狠?小姐的膽子也真大,居然敢對慕容公子說出那樣子的話,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殺人洩憤嗎?

    這是一種較量,桑玥永遠不會在慕容拓的面前示弱,否則她就去了談判的籌碼。

    慕容拓極力壓住火氣,咬牙道:「你去不去?」

    她抽回手,淡道:「我與恬郡主一較高下不是自尋死路嗎?贏了,她恨我;輸了,你恨我。我只有一顆腦袋,還想多活幾年呢。今天這藥就當是你毀壞我馬車的賠償,至於車伕的那條命,看在慕容世子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了,你走吧。」她沒說破的是,既然請了靖王做見證,綵頭又是汗血寶馬,那麼不太可能是單挑啊,指不定是群英爭霸,她究竟要「得罪」多少人才能拔得頭籌?

    轟他走?原本他是來討債的,現在怎生變成了欠債的?

    慕容拓驟然起身,不經意間卻從桑玥的眼角捕捉到了一絲戲謔,他茅塞頓開,挑眉一笑:「差點又中了你的激將法!說吧,究竟怎樣你才肯幫我把那匹馬贏回來?」

    桑玥清冷的眸中忽而漾起一抹笑意,溫婉靜好,卻令慕容拓***。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我們第二次交易的開始嗎?」

    「……」怎麼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慕容公子,這三個月我會接受你所有嚴苛的訓練,但你也必須答應我的任何要求。醜話說在前頭,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我最後還是輸了,你可不能記恨我。做不到以上這幾點,你就另請高明吧!」語畢,她擺擺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必須答應她的任何要求?輸了還不能記恨她?

    慕容拓有種自己挖坑兒往裡跳的感覺……

    「見過老爺!」鍾媽媽在門口大聲稟報道。

    桑玥和慕容拓俱是一怔。

    今晚,棠梨院熱鬧得有些不正常!

    慕容拓急忙解開蓮珠的穴道,掀開窗子就欲離去,卻被桑玥拉住了胳膊。

    「來不及了,我父親武功極高,你一施展輕功,必被他發現。」

    她的眸光掃視了一圈,決心一下,將慕容拓拉近了浴室,指著已無半分熱氣但飄著無數海棠花瓣的小浴池:「進去。」水是最能隔絕氣息的,只有躲在水下,才不會被父親發現。

    「這是你的洗澡水,髒死了,我不要!」話雖如此,他的一張俊臉卻不知何時紅成了天邊的霞彩,那顆心更是噗通噗通幾欲跳出胸腔。

    桑玥哪管那麼多,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桑二小姐,你做了什麼?將京城第一惡少踹下了水?

    而蓮珠倒也不笨,趕緊往熏爐裡添了一把上好的香料,並拿出墊子可勁兒地將屋裡的味道往窗子外扇。也怪了,慕容公子明明是個男的,身上卻有股淡淡的清香。

    「玥兒!」桑楚沐風塵僕僕而來,一見到桑玥,不待她行禮便將她擁入懷中,像摟著失而復得的至寶,連雙臂都在顫抖,「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父親,」她被抱得幾乎喘不過起來,父親還穿著朝服,顯然剛從宮裡回來。她心下瞭然,父親必是知道了桑莞的死訊,卻明知故問道:「出了什麼事?」

    「莞兒她……死了。」

    在南越,未及笄的孩子死後不得大辦喪事,再加上桑莞是被凌辱致死,就更不能大肆宣揚。只在後山草草火葬,挖了個小墳將骨灰埋入地下。祠堂內,不可能供有她的牌位,從此,定國公府也沒有她這號人。

    七姨娘一年之內,接連遭受兩次喪子之痛,憂傷成疾,終日以淚洗面。桑楚沐起初憐惜她,在她院子裡留宿了幾回,可每次她都哭得昏天暗地,漸漸地,桑楚沐的同情消耗殆盡,便再也不踏足她的院子了。

    冬去春來,陽光明媚,本是萬物復甦好時節。七姨娘難能可貴地在丫鬟寶川的陪同下到花園裡逛逛,卻碰見九姨娘抱著桑玄幀在那兒賞花。

    九姨娘人比花嬌,面色紅潤,眉宇間皆是幸福的意味,她摘了一朵花塞進桑玄幀緊緊握著的拳頭裡,笑語盈盈:「三少爺,多摘幾朵給祖母送去,讓祖母可勁兒地疼你,好不好?」

    七姨娘的視線立時模糊一片,她的手摸上小腹,如果那個胎兒不曾流產,如今已能坐能爬了吧。而她的莞兒若還在世,定摘了滿滿一捧花來孝敬她。

    老爺在家,每個人都過得風生水起,聽說就連最不受寵的桑秋如今都頗得老夫人的疼愛,日日前去為老夫人烹茶。

    可她呢?她的孩子們呢?

    九姨娘的丫鬟子歸發現了七姨娘,出言提醒了一番。九姨娘轉身,不曾料到久未出門的七姨娘也來了花園,有些詫異,但還是禮貌一笑。

    那笑很美,跟大小姐的一樣美,難怪老爺那般寵她。可看在七姨娘的眼中卻似一把綿軟的針,戳得她從眼睛到心裡,密密麻麻全是痛楚!

    她隨手抓了一把不知名的花,狠狠地揉搓著,爾後轉身離開了花園。

    寶川邊追邊喊:「七姨娘,您慢點兒,等等奴婢。」在她身後,是被揉碎的花瓣,一地斑駁……

    穿過曲徑深幽的小路,是一條樹蔭斑駁的迴廊。陽光打在朱紅色的廊柱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暈。七姨娘瞇了瞇眼,欲改道而行,卻聽到一陣低低的抽泣聲,她定睛一看,迴廊盡頭不是桑麗和嫣兒嗎?

    「五小姐饒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但哥哥實在……死得太慘……」

    桑麗回頭,七姨娘忙將身形隱在廊柱後,聽得桑麗的聲音響起:「在府裡燒紙錢可是天大的忌諱,被父親和母親發現那只有死路一條!何況我四姐因你哥而死……母親沒將你趕出府已是仁至義盡。」

    「五小姐,奴婢的哥哥托夢給奴婢,說他死得冤,說他和四小姐是被人陷害的,所以……所以……奴婢才給他燒點紙錢……希望他在底下別過得那麼慘……」

    「行了,沒有證據就別亂嚼舌根子!今日我權當沒見過你,你趕緊收拾一番下去吧。」桑麗不耐煩地說完,轉身消失在曲折迴廊的盡頭。

    「證據,我要是沒證據,哪裡會夢到哥哥向我喊冤呢?」嫣兒一邊抹淚,一邊將剩餘的紙錢用布包好,忽然覺得眼前一暗,急忙抬頭,看清來人後跪伏在地:「奴婢見過七姨娘。」

    七姨娘像溺水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雙眼迸射出極亮的波光,她俯身拽起嫣兒的領子,咬牙道:「誰害死了四小姐和你哥哥?」

    嫣兒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七姨娘鬆開手,拔了頭上的簪子就開始往她身上戳,邊戳邊喊:「你說不說?你說不說……」那模樣,似走火入魔,嚇得尾隨而至的寶川愣在了原地。

    嫣兒的身上被戳出一個又一個血洞,拚命告饒了起來:「七姨娘饒命啊,我說,我在哥哥的屍體上發現了二小姐的金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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