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章 夜探皇宮,誤中副車 文 / 張芷言
寧霜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主動去那個曾經讓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南竟皇宮。然而這一切不可避免,這本來就是南竟國為了挑起戰爭而找的借口,也不知沈煜塵到底怎麼樣了,他是否安全。
南竟國皇宮,那個地方是寧霜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夜汐死在哪裡,沈諾軒在那裡命懸一線,她也差點把這條命交代在那裡。再者說,上一輩的深仇,雖然她並非正主,可是用了人家的身體,還是要把別人的責任繼承下去。
南竟國的京城,在南竟國的東南方,離郎城不遠。從郎城往西南走,大約三五日的功夫。郎城副守將朱將軍,鎮守郎城十幾年,別的不說,對南竟國,可謂是知之甚深,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寧霜帶著陸晞和瓔珞,還有朱副將一起,三人易容改裝便混進了南竟國,而留下賁啟軒與袁副將在郎城行軍佈陣,珮環則留下負責與紅袖招聯繫,若寧霜三人出了什麼事,好歹有個接應的人。
南竟國的百姓似乎沒有受到這種劍拔弩張的戰爭氣氛所影響,街上的人川流不息,來來往往,與平日一般無二,不同於東湘國國人的嚴肅,風辰國百姓的恐慌,南竟國反而一副的姿態,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寧霜見狀,心中不由得憤怒,分明是始作俑者,卻偏偏獨善其身,她又豈會讓他們得逞?此番來南竟國,她若不能解了東湘國西南的危機,那她就白來了。
此刻的寧霜,已經完全易容成了普通小女兒的模樣,她本來年紀也不大,朱副將和陸晞年歲相仿,扮作夫妻,而寧霜,便扮作他二人的女兒。當做是一家三口四處遊玩之態,寧霜的背後,還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從外觀形狀來看,像是一把琴。
七絕琴並不似普通的琴那般大,所以背在背上,還比較方便,寧霜知道,此番來南竟國,危險重重,而七絕琴是她賴以生存的東西,她一身武功,全靠著七絕琴才能發揮到極。如此淹沒在人群中便毫無特色的三個人,誰也不會想到,她們帶著別樣的目的而來。
「掌櫃的,公主今兒個想吃你們醉仙樓的香酥雞,晚上做好了給送到公主府去吧,到時候找賬房領銀子。」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正好落入寧霜等人的耳朵。
寧霜轉過頭,便看到一個俏生生丫鬟模樣的人,站在掌櫃的面前,如此對掌櫃地說著。而那掌櫃的,顯然也認識這丫鬟,笑臉迎人,開口說道:
「月姑娘放心好了,晚膳之前小的保證把這香酥雞給安平公主送去。」
安平公主!這四個字傳入寧霜的耳朵,寧霜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什麼自縊而亡!分明就是假的,還能吃這香酥雞,定然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莫宛心,你到底想幹什麼?或者說,南竟國,到底想做什麼?
沈煜塵已經先一步來到這裡,憑著他的細心和聰明,一定能知道莫宛心根本就沒有死,那麼,他也就一定回去查探,弄清楚這其中的原因,這麼說,沈煜塵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或者說,被困住了,才會這麼久,毫無音信。
看來,這所謂的安平公主府,有必要去探了探了。寧霜在心裡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眼眸一轉,看著掌櫃口中的月姑娘離開,朝著陸晞使了個眼色,陸晞點點頭,不著痕跡地跟上,離開了這醉仙樓。
寧霜和朱副將定了房間,等著陸晞的回來。這南竟國的都城畢竟不比別處,他們三人,都得更加小心才是,稍有不慎,便會露出馬腳,等待他們的,就不只是暴露身份這麼簡單了。
暮色西沉,天邊的晚霞籠罩著整個南竟國都的天空,看起來絢麗無邊。然而,本就已經是秋日的時節,晚間的風帶著絲絲涼氣,吹拂著寧霜的髮絲。寧霜負手而立,站在房間裡,從窗外看著樓下,陸晞已經去了半日,也該回來了。正想著,卻見陸晞從門外進來,問了掌櫃的房間,便直接上了樓。
「樓主,屬下回來了——」陸晞進了房門,看見寧霜,便開口說著。
「情況怎麼樣?」寧霜問道。
「公主府沒有任何異狀,那安平公主也十分正常,屬下在那裡監視了半日,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倒是聽她們說,前幾日皇宮出了刺客,被抓住後關在水牢。」陸晞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一道來。
南竟國的水牢。寧霜心裡劃過這幾個字,當初,她也是被關在那裡,嘗盡了千般苦楚,才被沈諾軒救了出去,可是夜汐,卻沒能逃脫,而沈諾軒,也差點因此喪命。那個地方,守衛森嚴,暗哨眾多,機關重重,稍有不慎,便是喪命的下場,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若那個刺客是沈煜塵,他被關在那裡,若無外援相救,憑著他一個人,是逃不出來的。
這般想著,寧霜的腦海中閃過千百個念頭。不過,目前還不能確定,那水牢裡關著的,到底是不是沈煜塵,若不是,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若真是他,不去,卻又讓沈煜塵白白受苦,甚至丟了性命。
如何取捨,倒還真的是一樁難事。可是,想起沈煜塵對她的一片深情,她此生無以為報,只能以命相抵,她一腔愛恨全都給了沈諾軒,心裡自然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可沈煜塵不是別人,他是沈諾軒的弟弟,是無數次救她們於危難,為他們解決了難題的人。他看似灑脫不羈,其實比誰都敏感,他在沈諾軒毫無勝算的時候義無反顧地站在他們這一邊,這份情義……她想,若是沈諾軒在這裡,也一定會這麼選擇!
「今晚,夜探南竟皇宮。」心中打定主意,寧霜口中說出這幾個字,不管是不是沈煜塵,她都要去看看。
「樓主,夜探南竟皇宮的事,還是交給屬下吧,畢竟皇宮大內……」陸晞說道。
「是啊,皇后娘娘,末將請纓夜探南竟皇宮——」一旁的朱副將也說著。
「朱將軍,以你的武功,比起陸晞來,如何?」寧霜問道。
「末將自愧不如。」朱副將看了陸晞一眼,說著。這幾日的相處,陸晞是不是展露的身手,已經讓朱副將知道陸晞的水平到底在什麼程度了。
「那麼陸晞,若以你的身手,對上我的七絕琴,又如何呢?」寧霜轉向陸晞,問著。
「若屬下拼盡全力,尚有一絲勝算。」陸晞如實回答著,她似乎明白了寧霜的想法,可是卻不得不承認,自七絕琴被寧霜練到第七重的時候,她的武功,已經少有人能敵,她缺少的,只是對敵經驗而已。
「朱副將,戰場殺敵,你是一把好手,可這是夜探皇宮,還是不要去的好。我和陸晞去,你就留在此地等我們,若是明日天亮我們還沒有回來,那麼,立即動身回到郎城,通知賁啟軒,做好準備。」寧霜吩咐著,看著朱副將。
朱副將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人,就如同寧霜說的,戰場殺敵,他可以,可夜探皇宮,卻無法做到不拖後腿,陸晞和寧霜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夜,注定是難眠的一夜。
寧霜不會輕功,身負七絕琴,由陸晞帶著,選擇了南竟皇宮最薄弱的地方潛入。寧霜曾經來過這裡,對於水牢的方位,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隨著寧霜的指路,陸晞很快便帶著寧霜來到水牢的附近,見周圍有層層重兵把守,果然如寧霜所說,守衛森嚴,如銅牆鐵壁。
見此情況,寧霜附在陸晞的耳邊說著什麼,只見陸晞點點頭,讓寧霜在一旁的大樹後躲著,自己閃身而出,施展絕妙的輕功,從哪些守衛的眼前晃過,彈指間灑下獨家的藥粉,隨風飄到各地,那些守衛見此情況,紛紛戒備,追著陸晞就跑了出去。
或許是覺得水牢重地機關重重,不會有人敢硬闖,剩下的守衛不多,有些功力弱的,被陸晞的藥粉沾上,就已經昏昏欲睡,轟的一聲倒了下去。
寧霜見狀,乾脆再加一把火,無色無味的藥粉隨著內力便朝著守衛的那個方向飄過去,這一次,她下手比陸晞還要中,不消片刻,便見那些守衛紛紛倒下,不省人事。知道事不宜遲,寧霜再也沒有猶豫,一個閃身,便進了水牢,按著熟悉的道路,朝著裡面走去。
讓寧霜很意外的事,當日她被關在這裡的時候,這走廊周圍全是守衛,今日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心中知道情況有異,卻也明白事已至此,回不了頭,更何況,她已經遠遠地看見沈煜塵被關在牢裡,手腳全部都鎖上鐵鏈,掙脫不開。
「沈煜塵——」寧霜驚呼。
「小霜兒……皇嫂?你來這裡做什麼?快走——」沈煜塵聞聲轉頭,看著寧霜一身黑衣,背後還背著包袱,大驚失色,這南竟水牢有多恐怖,難道她還不知麼?怎麼輕易來此?
「想走?沒那麼容易。當日被你等逃脫,就以為我南竟國無人了嗎?放長線,釣大魚,寧霜啊寧霜,你沒想到吧,你還是乖乖的自投羅網了。」南竟太后的聲音在水牢外面響起。
寧霜今時不同往日,她內力深厚,聽得出外面的動靜,感覺到這水牢已經被太后的人包圍,不由得歎了口氣,算來算去,還是棋差一招,沈煜塵是真的被關在這裡,可是她,也中了敵人的請君入甕之計,誤中副車。
當下不再猶豫,將背後的七絕琴一扯,手指撥動,琴音擊出,水牢的門鎖和沈煜塵手腳上的鐵鏈應聲而斷,不等沈煜塵驚訝,寧霜上前幾步,為沈煜塵把脈。她曾經從夜汐那裡知道,南竟國控制別人的方式,就是下毒,她想看看沈煜塵有沒有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