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十一章 塵埃落定，聖旨定親 文 / 張芷言
皇上並不像寧霜想像中的那樣，是個**而且蠻橫的人，他可能是考慮到自己也是一個父親，所以並沒有直接下旨給一眾皇子賜婚，而是詢問了眾位皇子及其母親的意見。
沈諾軒沒有母親，所以，撫養他長大的太后娘娘便成了為他做主的人。皇上這些年對沈諾軒一直不鹹不淡，若非太后的安排，沈諾軒也不可能和其他皇子一樣，有著如今的榮耀和地位。
「母妃，兒臣就不用挑了，兒臣覺得，那安平公主就很好，美貌如花，舞姿翩然，兒臣既得佳人，又能與南竟國結成秦晉之好，如此一舉兩得的事，又何樂而不為呢？」沈煜塵的聲音響起，卻讓寧霜和沈諾軒同時看著他。
他到底是為什麼？明知宛心來意不明，可能別有用心，他又何苦自己跳進這個陷阱呢？寧霜的眸子充滿了隱隱地擔憂，看著沈煜塵，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立場開口，因為，她不能回應他什麼。
「既然九皇子願意，朕倒也是樂見其成，還請天景帝恩准。」莫蕭離的臉上終於見到一絲笑意，說著，謙卑的語氣，聽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皇帝，至少，和之前的顧流冰比起來，少了一絲霸氣，多了一份軟弱。
可能是因為他長期被太后壓制的原因，寧霜心裡想著，可是，他為什麼要極力促成這件對他來說並沒有好處的事呢？宛心以公主的身份嫁入東湘國，表面上看是南竟國和東湘國交好，背後，卻不知宛心還有什麼別的目的，她敢肯定，宛心背後的主子，一定不是莫蕭離，恐怕是南竟太后或者莫紹君中間的一個。
「皇上，臣妾方才說了，一切按照塵兒的意思，臣妾沒有任何意見。」凝妃娘娘說著，像是默認了沈煜塵的選擇。
「皇后，你認為呢？」皇上卻開口問著皇后的意思。
「既然安平公主和九皇子都彼此中意，皇上何不成人之美呢？更何況，以九皇子的性格，任何人也勉強不了他不是？」皇后說著，似乎很滿意這樁姻緣。
畢竟這對皇后也是有好處的，南竟國皇帝的義妹，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公主，更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是能牽絆住沈煜塵的腳步，那麼凝妃手中即便是再有勢力，也掀不起較大的風浪了。
幾人商量著，寧霜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悲哀，往日總不覺得，總以為自己在為自己的未來努力，可直至今日，才知道，她所有的努力都抵不過帝王的一句話，她的命運，早就不在自己的手上，她能夠做的，只是不要過得太淒慘而已。
就連婚事也不由自己做主，背後的門道和陰謀鋪天蓋地，她只能感歎，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她似乎可以料想得到的結局，東湘國的幾個皇子，都在這一刻被他們的父親，東湘國的帝王，因為某種原因，給定下了親事。
沈傲祺求娶兵部尚書的孫女兒李紅林，沈星彥求娶平南王的掌上明珠朱青青，沈煜塵與南竟國公主定親，沈諾軒慣於被忽視，並沒有說話，可讓寧霜沒有想到的是，沈奕清要的人，竟然是她。
「清兒，依哀家看，那丞相小姐就很好，不如讓皇上把丞相小姐指給你，至於寧霜，哀家最喜歡她，想把她指給哀家一手養大的孫子，軒兒，你意下如何？」正在這時，太后忽然出現，強撐著身子，由小桃扶著，從傾韻齋的外面走了進來。
獨孤鳳看到沈煜塵和莫宛心之間的事情已經確定，本以為自己也能與沈諾軒成其好事，可是沒有想到，卻半路出來一個太后，想要把寧霜與沈諾軒湊在一起。她眉頭緊鎖，正要開口，卻聽得上首的皇后和靜貴妃竟然異口同聲地說道：「如此甚好。」
話音剛落，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明白彼此的心意。寧霜不過是個冊封的郡主，雖然有太后的喜愛，可是哪裡有什麼實權呢？再說，太后身體不好，恐怕也不久於人世了，讓寧霜這個毫無身份背景的人嫁給沈諾軒，自然讓沈星彥和沈奕清的路上少了些威脅。
更何況，沈傲祺和沈星彥手中並無兵權，所以選擇了兩個與兵權聯繫緊密的小姐，而沈奕清本身手中便握有一定兵權，若是能娶到丞相的女兒，那麼朝中一一武，就再也不懼任何人了。
「既然皇后和靜貴妃都贊同，朕並非不懂人情世故之人，便將娉婷郡主賜婚於七皇子沈諾軒，擇日成親。」皇上笑著，說道。
就這樣，寧霜和沈諾軒的親事，便在太后的一力促成下，就此定下。只見玉蘭扶著太后，走到皇上的身邊，對著皇帝說道：「皇帝，今個兒雖然人多，可哀家也不懼什麼，哀家這身子骨越發地老了，軒兒的婚事，還是及早辦才是。」
說完，太后便離開了傾韻齋，留寧霜一個人在這裡，心下大定，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可以和他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這場選妃，幾家歡喜幾家愁，不過無論如何，寧霜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刻，心中欣喜，表面卻不動聲色，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大意，不能讓別人看出一點端倪。只是，她與七哥的關係，就真的沒有人知道嗎？當初在碧雲峰上，沈星彥的手下，是見過她的……
「皇上，鬧了半日，也累了，天又涼，還是早些回勤政殿歇息吧。」皇后頗為體貼地說著。
「既如此，亦舒便告辭了。」風亦舒看著寧霜月白的身影，多少次魂牽夢縈，想著為救家人子而奮不顧身的女子，卻只能暗歎，今生無緣。
「孤也告辭了，不過走之前，恭喜天景帝，佳兒佳婦，喜上加喜，朕這義妹，就有勞天景帝調教了，有何不當之處，還望天景帝多多包涵。」莫蕭離說著，和天景帝寒暄了幾句，便也轉身離去。
讓寧霜有些擔憂的是獨孤鳳，身為皇太女，身份尊貴，如今輸在她的手上，想必不會甘心，而且，她對沈諾軒的欣賞是溢於言表的，沈煜塵能娶南竟國的公主，可是沈諾軒卻拒絕了雲清國的皇太女，獨孤鳳想必是嚥不下這口氣的。
果然，只見獨孤鳳冷哼一聲，看了寧霜和沈諾軒一眼，眉目中含著怒氣，拂袖而去。獨孤鳳的態度讓寧霜有些隱隱地擔憂，可是卻沒有辦法，愛情都是自私的，就如同她當初對宛心說的一樣，不能讓的，她一定不會讓。
所有的人都離開，那些被挑選的女子也都散了，至於被選中的李紅林、朱青青和楊雪，得了皇上的聖旨回家等候，其他那些抱著希望而來的，或者不是心甘情願的，失望的，欣喜的，無論是不是夢，都在這一刻破碎。
「幾位殿下，寧霜先行告退了。」寧霜說著，對著幾人微微行禮。
方纔還熱鬧非凡的傾韻齋此刻便安靜下來，可是，不管是不是有婚約在身，該做的戲還是要做足的，寧霜與沈諾軒的生疏客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眾人看來，卻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唯有知情的人知道，兩人守得雲開，走到這一步，到底經歷了多少劫難。
或許在旁人看來，寧霜只不過是接受了皇上賦予她的命運，接受了一段看起來可有可無的婚姻，可是他們不知道，對於寧霜來說，寧為玉碎，卻不願退而求其次，如果不是沈諾軒，那她寧可終身不嫁，即便是違抗聖旨，也在所不惜。
回到永壽宮，卻見玉蘭姑姑等在門口，說是太后召見。寧霜跟著玉蘭姑姑去了太后的寢殿，只見太后娘娘斜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這才睜開眼睛，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從今以後，你可就是哀家的孫媳婦兒了。」
「寧霜多謝太后娘娘垂愛。」寧霜說著，心中雖然欣喜，卻也沒忘了太后之前說的話，什麼補償，什麼對不起，過去的事情她又該找誰去打聽，心中一片茫然。
「玉蘭，你看看，這孩子，還跟哀家這麼客氣，可與她娘大不一樣。」太后笑笑，說著。
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說漏了嘴，太后低咳幾聲，又微微閉上眼睛。可是她話裡的信息卻讓寧霜心驚，她只知道雨夢是姜家的養女，卻不知其親生父母是誰，難道，太后口中的，卻是雨夢的親生母親？
看來，玉蘭姑姑也是知情的，改天還是問個明白吧。心中打定主意，便和玉蘭姑姑扶著太后上床去歇著，寧霜這才回到了清羽殿。原本案几上放著的綠綺琴和七絕琴都還在傾韻齋，她是故意放在那裡的，她知道，沈諾軒和沈煜塵一定會找借口送回來。
所以，當門口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時，寧霜便知道，是他們來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或許如今，也只有在他們的面前，她才會笑得有些真心實意。
「小霜兒，我把這琴給你送回來了。當初七哥說什麼也要送進宮的琴，你可不能說丟了就丟了。」還未見到沈煜塵的身影，便聽到他的聲音。
寧霜轉身，便見到兄弟兩個大步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