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根本不配 文 / 五月晴
蘭仙仙抽了抽小鼻子,看著面前帶著明顯揶揄的少年,努了努嘴:「我才不會哭,就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她才不會哭,每次她哭西西都會罵她沒出息,她要是真哭出來,他肯定也會討厭自己的,西西說男生都不會喜歡哭哭啼啼的女生的。
冥聖寒給她處理完傷口,讓她自己一個人在休息室裡等他一會,他出去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蘭仙仙很聽話的點頭答應,並且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乖乖等他回來。
冥聖寒是因為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太短,要是蘭西的話,指定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平時還好,她還算乖,可是一旦碰到跟酒有關的事情,她要是能坐住三分鐘都見鬼了。
主會場二樓的客房裡,漆黑一片,只有外面幽幽的燈光照射進來,光點詭異斑駁的照進室內。
女孩被一下子摔進了房間,腦袋彭的一聲碰到了面前的茶几上,尖銳的桌角擦著臉頰而過,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少年懶懶的站在門口,看著女孩撞到桌角上,然後重重的摔倒在地,涼薄的唇微微勾起一抹魅人的完美弧度:「小若兒,疼麼?」
幽幽的聲音如夜晚精靈彈奏的七絃琴般動聽,可是此刻聽到冥若耳朵裡,卻是催命的死神的低語。
頭髮散落在眼前,幾乎遮住了她一整張臉,漆黑的雙眸似乎失去了焦距,抬頭死死瞪著門口的人:「冥聖寒,你會遭報應的。」
一束月光照進來,恰好照到少年的臉上,眉心中央處,是一粒小小的像是雀斑一般的痣,讓他整個人更顯詭異,不是騙著蘭仙仙出來的冥聖寒是誰。
「呵呵……我在地獄裡掙扎了那麼久,現在也該輪到你們了,小若兒,出賣身體幫著那個女人活下去,你很開心吧!」冥聖寒笑容詭異異常,聲音卻依舊悅耳動聽。
冥若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突然像是瘋了一般朝著冥聖寒撲過去,困獸一般的聲音哽咽著響起:「冥聖寒,你有種的就殺了我……殺了我……」
眼看就要撲到他的身上,卻被他再次一腳踹開,冥若擦掉嘴角的血跡,五臟六腑都好像要移位了一般,痛苦的蜷縮在地上,一雙修長的腿停在了自己面前:「冥若,你啊,只能一輩子這麼生不如死的活著,我看著才會舒心,你要是就這麼死了,誰陪著我的璃兒一起痛苦,一起煎熬啊!」
少年聲音似帶著低低的歎息,冥若突然哭出聲來,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和恐懼使得她的聲音都了:「哥,夠了,你夠了,我媽已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我也被迫寄人籬下,你還想怎樣,還想怎樣啊!」
冥若不懂,那個從小就疼著寵著她和璃兒的少年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害怕他,可是她知道,更多的還有心疼,她可以活在地獄裡,只要他可以把她曾經最崇拜的哥哥還給她!
「冥若,千萬別叫我哥,你啊……根本就不配!」涼薄的聲音帶著極低的冷酷在空氣中幽幽響起。
冥若抬頭,漆黑的門口,那人已經消失不見,她費力的掙扎著坐了起來,緊緊蜷縮成一團,死死咬住下唇,淚無聲的滴落而下。
她該死,她活著就是為了贖罪,她怎麼會想到,一向把哥哥和璃兒看得比自己還重的媽媽會為了冥家的家產做出那種事,她怎麼會知道璃兒為了救哥哥變成了那副模樣,她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拚死也會阻止媽媽的。
所以,她不能死,她有生之年都要受著良心的煎熬,一個是她的親生媽媽,一個是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妹妹和哥哥,她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
宴客廳裡,燈光耀眼,高高的房頂之上懸掛著美麗的水晶吊燈,高達兩米的大吊燈炫麗異常,周邊如眾星拱月一般掛著上千盞小型水晶吊燈。
紅毯鋪就的拍賣台上,主持人一身正式的黑色燕尾服,他身前的桌子上,是一個古樸的陶罐,甫一拿掉酒塞,濃郁的酒香馥郁靡麗,瞬間便充滿了整個會場。
蘭仙仙雙眸發光,興奮的大大吸了一口酒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著前方擠了過去,還好過來參加慈善酒會的人全都是些死要面子的所謂上流人士,倒是讓她鑽了空子,輕鬆的擠到了最前面。
四周的人看到她,都下意識的讓開,滿目的鄙夷,還有愛乾淨的貴婦人下意識的摀住了鼻子。
蘭仙仙此刻的樣子,還真是像從哪個天橋下過來的流浪兒,米白色的裙子早就被荊棘刮破,臉上還帶著傷,抹上的傷藥有些泛黃,一塊一塊的,像是在臉上長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蘭仙仙卻沒有注意,還興沖沖地衝著身邊的一個穿著光鮮的男人小聲詢問道:「叔叔,這是在拍賣嗎?」
本來精緻粉嫩的小臉此刻髒兮兮的,身邊的男人冷哼一聲,點點頭,嫌惡的退了半步,哪裡來的乞丐,這場慈善拍賣酒會已經隨便到可以讓乞丐也隨便進出的地步了麼?
蘭仙仙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人家對她的厭惡,也不惱不怒,笑瞇瞇的看著他擺了擺手:「謝謝叔叔。」
她以前去酒會的時候那些叔叔阿姨們都很友好的,她問什麼他們都會回答,不知道今天怎麼了,那些人好像都對自己不太友好,她想了兩秒鐘,沒有得到答案,果斷的放棄了思考。
很快就有兩個美麗的禮儀小姐端著酒到了拍賣台上,拍賣師言語不是很多,畢竟這場拍賣打的還是慈善的名頭:「這是30年陳釀女兒紅,出自當時的名家之手,各位請出價。」
在場的人又有幾個是董酒愛酒之人,大多數只是給主人面子或者想攀上關係之類為了利益而來,此刻出價的倒也不少,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到了10萬。
蘭仙仙糾結的皺起了小眉頭,微微瞇著雙眸看向台上的女兒紅,鼻尖的馥郁酒香讓她恨不得馬上就衝上去把酒給搶了,可是一聽到剛剛的報價,鬱悶的對著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