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章 對峙 文 / 水墨貓
這一日,揚帆躺在屋裡的軟榻上聽小丫頭玉棗眉飛色舞的說她當時基本上屬於寒氣入體,失血過多,雖無性命之憂,但不及時醫治會落下嚴重病根兒的那種,幸好她們城主大人,妙手回春,醫術高明,才能讓她現在活蹦亂跳,生龍活虎。
揚帆想著二師兄和狐狸還不知道在哪,怎麼樣了,心情抑鬱,再想想自己當時在杯中湖那「遇妖殺妖」氣勢,霎時像蔫了的茄子,要是回宮她會不會被捆到木頭上燒死??這幾天她都沒再去看雕像,知道他暫無大礙,揚帆的注意力馬上就轉向回去之後該如何交代這件事上,要不,要不就別回宮了吧??看來在宮裡當米蟲是不行了,到時候搜刮一下值錢的東西跑路吧!
白宇在當日確實替揚帆擋了一劍,但黑劍只是貼著他的脖子滑過去,當時只感覺脖子一涼,沒空去看傷的如何,黑劍化成三把從三面又刺了過來,那時候他已經站在了白橋邊上,地滑難行,避無可避,擋了一下之後就掉了下去,事後看自己脖子上並無傷口,以為無事,誰知又生出什麼花紋來。不過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居然進了這如虛城!父皇曾說過,哪怕天桐易主,白家也不會覆滅,只因如虛城在,這個從來不曾在世間出現,卻又絕對遵從白家的城池。父皇曾說,即便天桐不是你的,如虛城也會是你的,宇兒,你記著,如虛城是白家的後路,是最後的保命符,除了你和白澤,任何人都不允許知道它的存在,你隨身帶著青鳥令,萬萬不可拿下。
原來這青鳥令,竟是通向如虛城的令牌。
把玩著手裡的黑鐵片子,冒充桐葉的那個丫頭,貌似從上次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呢……
揚帆看著自己右肩上的傷口,還是很恐怖,但不知道城主大人是不是給她打了「麻沸散」,以至於揚帆幾乎可以忽略它,於是,揚帆讓玉棗上完藥就變著法兒的要出去。
之前在皇宮和平王府都沒有軋古代馬路的機會。現在出來了自然對什麼都新鮮。最享受的就要你吃街頭的包子的時候不用擔心是地溝油或者老鼠肉,買的安心,吃得放心。
揚帆拉著玉棗從街頭吃到街尾,大呼好爽。在買了幾樣土特產之後,揚帆在一家金玉滿堂的店看上了一塊玉,她不識什麼古玩,但是這玉裡有一縷精魄,這不奇怪,奇的是,這玉上還刻了花紋,揚帆細細看了半晌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眼見到它就要停住了,上面的刻著一朵花,長長捲曲的花瓣,還有抽出來的長長的細絲,明明就是落仙麼!但是因為雕像臉上的花紋太過抽像,揚帆一時也不能完全肯定二者完全一樣,不過,確實很像!在確定自己要買什麼之後,揚帆後退一步,把東西交到玉棗手上,這小妮子迅速將價格砍到了原價的三分之一,揚帆頗為同情的看著掌櫃苦著臉贈送了一個小匣子裝玉珮,最後行注目禮把自己和玉棗送出門。
揚帆和玉棗一直玩兒到傍晚才回去。
傍晚晚膳後,揚帆以休息為由將所有人請出了屋子,布下一層結界,才拿出白天買的東西,一樣一樣擺在桌上。
首先就是那塊玉珮,這個暫且放一邊。
其次是冰玉若干,這種東西在這個「桃花源」叫做冰玉,而且價格便宜,就是普通作裝飾物用,但是性質與自己在現代製作靈符的靈石很像,而且玉本身就有靈性,應該要比靈石還要高一個層次,通常為了避免麻煩,一般他們這一行都是用紙符,但是紙符怕水怕火用一次就爛,靈石不一樣,一般都是選用兩個拇指蓋大小的普通的鵝軟石,根據符咒的作用選擇煉化的方法,將咒文刻在石頭內部,表面依舊光滑無比,既可以當暗器,又可以多次使用,煉化過程一般三天左右,相對簡單,所以在現代他們經常存很多這個東西,出去的時候抓一把,以備不時之需。這冰玉性質和煉化後的靈石幾乎一樣,煉化應該相對簡單。
揚帆拿出買的大大小小的草藥,幸好一些草藥名字雖變了,但是經過鑒定性質確實和凡世一樣的,而且純天然。端來兩個銅盆,拿了白天折的玉河樹枝,這玉河樹是樹中奇葩,據上次嘮嗑嘮出來的消息,玉河樹一年四季常開花,三個月開一次,年中和年末開花的時候都會舉行玉河花會,誰都可以拿一條紅絲帶綁在樹上許願,據說還挺靈驗,所以,揚帆特意折了一支。
想了想,揚帆將樹枝折成三段,狠了狠心,皺著眉頭用針扎破左手手指頭,滴了三滴血在三個樹枝上,控制血在樹枝上畫了細細繁雜的咒文,直至血完全融入樹枝,消失不見,才將買來的草藥一股腦全倒進一個銅盆,另一個放入清水……
最後,拿了一塊冰玉放在手心,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的將靈力灌入到冰玉裡,小心的將靈力匯聚成一把鋒利的刻刀,在冰玉內部遊走,這個難度不高,初期對靈力控制有很高的要求,但只要入門了,就跟拿筷子夾花生豆一樣的道理。十五分鐘後,揚帆已經完成了兩塊火符冰玉的刻畫,以及一塊製作完成的水靈石,下面就是用靈力召喚火來改變冰玉的屬性了,還好自己下了結界,不然外面的人一會兒看到屋內火光沖天,衝進來救火就麻煩了。
雙手結一個火印結。
「金木水火土,火印,燃!」
屋外,白宇披著一個白色的厚披風不怕冷的坐在玉河樹上看著屋內忙碌的人影。
白色的人影和著滿樹白色的玉河花,在晚上幾乎看不出樹上還有個人來。
……
那日,他抱著揚帆到了如虛城,城外居然早就等著人接他們。隨後白宇直接被帶到了飛流堡聽心苑,如虛城主早就在屋子外間等著,丫頭們迅速給揚帆換了干衣服後,他便過去施針開藥,只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裡間就傳來如虛城主的四個字,「已無大礙。」
白宇隨著小丫頭去另一頭的廂房收拾洗漱,雖然有內力護著,但是冬夜河水冰涼,泡在小丫頭特意備好的藥水裡將體內寒氣逼了出去,這才起身穿衣,沒想到屋外如虛城主已經在那等著了。
他道:「小丫頭傷已無礙,不過你的問題可比較麻煩。」
「你認識我?」白宇雖是如虛城的半個主人,但是從未到過如虛城,更是從未見過這如虛城的另外半個主人,如虛城主。
「自然認識。」
見白宇仍是疑惑,那城主繼續道:「你的疑問,我以後慢慢告訴你,你先把手伸出來罷。」
「我沒有受傷。」白宇覺得體內氣息不暢,五臟隱隱作痛,但目前來說,他並不信任這個城主。
「哦?」城主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劍,「它告訴我你受傷了。」
白宇不屑的一挑嘴角:「它?!」
「自然是它,它叫鳴音,你的佩劍。」
白宇不說話,拿起桌上的劍柄,一把抽出,將黑色的劍和銀白色的劍柄擺在一起作對比,「它是我撿來的,我的佩劍,是寒星。」
城主搖搖頭:「一次要跟你說明白,是很難的,要說上幾天幾夜,我會很累。」說著倒了兩杯茶,將一杯推了過去,「嘗嘗,我親自種的茶葉,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都不會再喝到了。」
白宇愣了一愣,狐疑的端起杯子,很奇怪自己這麼多疑的人居然毫不猶豫端起了茶杯,他知道自己應該好好試探這個城主一番,問一問這如虛城到底是哪,甚至他覺得應該把劍架到那位城主的脖子上,即使他好像救了桐葉,但是白宇什麼都沒做,只是眼睜睜的狐疑的看著自己的手不由自主伸出去,端起杯子,一口下去,比藥還難喝,不過這茶的顏色是真不錯,剛想到這兒,眼前一黑,利落的倒在了桌子上。
第二日,白宇腰酸背痛的醒過來,城主大人依舊坐在他對面雲淡風輕的喝茶,好像他從來沒走過。
見他醒了,城主大人道:「你要時時刻刻帶著鳴音,它流落在凡世太久了,在沉睡期間又受到了重創,所以才失了心智,不過你始終是它唯一的主人,也只有你的血才能將它喚醒,必要的時候,還會救你一命,而且……」城主大人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口渴了,於是繼續喝茶,「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白宇狐疑的看著黑鐵片子,無奈道。一個皇帝被人弄暈,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個晚上,一醒過來還要聽一個人繼續胡說八道?!
「按我說的做,雖然暫時看起來對你並無好處,但也無害處,你不妨看看到時這劍會不會救你一命。」
白宇身為叱吒風雲的一國之君,會聽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蠱惑?!於是,白宇拿起黑鐵片子就要往外扔。
「你留著它,還可以找到那個刺殺你的主謀,穩固你的位子。」
這個理由倒還可以,這把劍很有靈性,留著倒也無妨,不過,你要我留我偏不留,宮中牢房裡還有一個俘虜,這把劍要他作甚。
城主大人擋住白宇扔劍的手:「這把劍是個引子,可以帶你看清過去,你的身世。」
「你到底是誰?!」白宇臉色微變,手腕一轉,劍鋒一偏,正好斜在城主的頸前。
「你感興趣?」城主大人面色如常,放下擋住白宇的手,悠悠道,「我不是說以後再慢慢告訴你麼……我只是一個引路人,不會影響你的棋局。」
「如何信你?」
「為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