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四章 龍魂 文 / 亞日

    時間：塞格裡亞1024年6月2日（聯盟74年6月2日）

    地點：奧魯特帝國，聖尼曼火洲，距離74條約簽訂現場40公里處

    十幾名鋼鐵騎兵護送著剛剛從戰場上撤下的庫根元帥，在彎曲的小路上緊張的向前行進。身為帝國元帥的庫根，身邊卻只有十幾人的護衛，的確很是寒酸。不過，奧魯特帝國的戰爭機器已經全面運轉，幾乎所有的兵力都已經投入在戰鬥當中。就算是十幾名士兵，也是很難抽調出來的。

    庫根元帥自然也很明白奧魯特帝國如今的兵力的情況，在繼續前行了一會兒之後，庫根元帥似乎突然察覺到了什麼，說道：「這裡距離前線已經多遠了？」

    前線自然指的是原本應該是條約簽訂現場，但是如今卻淪落成為戰場的邊界處。

    「報告元帥！」一名騎兵回答道：「距離前線大概已經有四十太矩遠。大約還剩三十太矩就可以抵達後方指揮所，到那裡就安全了。這裡雖然已經是帝國的控制範圍，但是仍然不可大意。」

    庫根元帥似乎對騎兵的回答不滿意，冷笑道：「既然是帝國的控制領土，何來不可大意一說？好了，這裡已經安全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可以了。前線戰事緊張，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增援吧。」

    雖說前線戰事緊張，但是也完全不缺這十幾名鋼鐵騎兵。領頭的騎兵皺了皺眉頭，說道：「抱歉，元帥。我們的任務是將您送到安全的地方……」

    「一群懦夫！」庫根元帥揮手打斷騎兵的話，「這裡已經是帝國的控制領土，已經是安全的地方。你們這幫懦夫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繼續跟著我是不是想偷懶？還是不敢去前線？給我趕緊滾到前線去！」

    騎兵的臉頓時漲紅起來，這名很有帝**人榮耀感的戰士，最怕聽到的話就是上級說自己是懦夫：「我……我不是懦夫。但是，我們必須將您護送至後方，而不是這片荒郊野嶺，這是愛爾凱金大帝給我們下達的任務！」

    「嘁，一幫只知道完成任務的死腦筋。」庫根元帥毫不在意的說出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

    與此同時，逐夜一行人將自己偽裝的幾乎和環境融為一體，以極佳的視角觀察著庫根元帥的小股人馬。黑洞洞的槍口早已經對準庫根元帥一行人，隨時可以將這一群毫不知情的獵物送上西天。

    「呼叫ace，」逐夜的耳機裡傳來了小穎的聲音，「奧魯特帝**已經抵達了……」

    「行了行了，不用匯報了。都已經在眼皮子底下了，傻瓜都能看見了。」逐夜打斷了小穎的話，「他們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停了下來，似乎還在爭執些什麼。如果可以的話，讓他們再往前走一點，就到了我們的最佳射擊角度。不過現在，雖然不是最佳角度，但是他們的爭執勢必會降低他們的警惕性，倒也是一個突襲的極佳機會。」

    「那麼，要行動麼？」逐夜耳機裡傳來了小武的聲音，「不過我有點的懷疑，他們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停了下來，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逐夜嘴角露出了笑容，顯然是嘲笑小武的觀點太幼稚了：「先不提我們的偽裝技術究竟如何。就算我們真的被他們發覺了，再不開火不就蹲著等死了麼？更何況……」逐夜再次觀察了庫根元帥一行人，說道，「他們的爭執也不像是表演。戰場情況瞬間萬變，絕對不能放過敵人的一絲錯誤。準備好，第一槍由我來開。」

    …………

    庫根元帥那邊。

    庫根元帥用輕蔑的眼神望著眼前已經面紅耳赤的騎兵：「搞不懂，愛爾凱金大帝怎麼會挑你們這種死腦筋來當騎兵。騎兵，高機動部隊，腦袋也應該轉得快一點吧。怎麼都是一群榆木疙瘩？不可教化！」

    戰士的榮耀，戰士的理想，已經戰士的尊嚴。都已經被眼前的這位庫根元帥踩在腳底不知踐踏了多少遍。騎兵只覺得頭有點昏，但是卻無話可答，只能幹憋著不知道說什麼好。而就在這個時候，騎兵只覺得腦袋被什麼擊穿了，幾乎在同時，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砰的一聲。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種聲音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全球聯盟的槍聲。

    而就在聲音傳來之前，庫根元帥也感覺到了一個高速旋轉的金屬彈頭向自己飛來，目標是自己的腦袋。

    之前在前線，庫根元帥既然敢背對著敵人的槍口一邊撤退一邊做著子彈規避動作，如果沒有這種本事，估計也早已經被子彈打成篩子了。

    幾乎就在同時，庫根元帥只是稍微偏了下腦袋。一顆子彈幾乎貼著庫根元帥的腦袋飛了過去，準確穿過了那個倒霉的騎兵的腦袋。

    子彈的速度比聲音快，如果庫根元帥是憑借聲音才進行躲避，估計下場就不是這名倒霉的騎兵了。

    剛剛的那顆子彈，正是由逐夜打出的第一次子彈。雖然瞄準的是庫根元帥的腦袋，但是逐夜自己心裡也明白，這一顆子彈可以殺死庫根元帥的幾率，幾乎為零。在經歷了幾次戰鬥後，逐夜對手中槍支越來越感到一種無力感，要麼是打中了啥反應都沒有（參見於崔克斯博士的戰鬥），要麼是子彈直接被對方劈成兩段（參見與席斯塔的戰鬥），要麼是那個啥啥啥的鬥氣直接無視子彈（仍然參見與席斯塔的戰鬥）。奧魯特帝國的一些小強，甚至連原（河蟹）子彈都能擋下來（參見索特維爾），更何況子彈？

    當然，這一顆子彈雖然沒有殺死庫根元帥，但是卻殺死了一名鋼鐵騎兵，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逐夜早已經預料到一顆子彈不可能解決戰鬥，因此，這一顆子彈僅僅是開始而已。在聽到了槍聲後，潛伏在另一處的小武也扣下了手中扳機。大口徑的重機槍毫不吝嗇的吐出了致命的火花。支援兵裝備的dra-451「龍息」重機槍，雖然有笨重，部署麻煩的缺點（因此一般用於防禦，或者後方火力支援），但這種口徑高達20mm的機關鎗，威力不可小視。20mm的口徑是什麼概念？哪怕這玩意兒的口徑再大一點，哪怕就是21mm，那麼這玩意兒就得成為「炮」了。20mm，正是槍的口徑與炮的口徑的分界點。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早期的坦克上（比如說二號坦克）的主炮的口徑就是20mm口徑的（當時的作戰裝備和現在沒法比，二號坦克放在現在估計也只能打醬油。）也就是說，dra-451「龍息」重機槍放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完全可以擊穿當時的一些早期坦克車。雖然那些早期坦克車的裝甲的確很薄，但是就算再薄，也一定比這群騎兵的盔甲要厚吧？

    小武的目標便是掃射這群鋼鐵騎兵，騎在馬上的騎兵，目標高大，再加上靜止不動，簡直就是靶子。更何況，為了此次任務不出差錯，小武甚至用上了造價昂貴的穿甲彈。

    小武的目標是那些護衛，並不是庫根元帥。而庫根元帥似乎也知道，飛來的密集彈雨沒有一個是朝向自己的，紋絲不動的看著執行護衛的鋼鐵騎兵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不為所動。甚至獰笑道：「一幫蠢貨，讓你們走，都不走，死了活該。」

    雖然庫根元帥站著不動，但是卻早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手已經按在了劍上。但是庫根元帥卻明白，第一顆射向自己的子彈，和現在的火力壓制，完全來自於兩個相反的方向。刺殺自己的人，至少有兩個，甚至更多。當若現在自己追殺其中一個，勢必會被另一邊的人釘死。因此必須要等一個機會，或者說，是一個破綻。對方看到自己成為光桿司令，一定會由於自滿而懈怠。

    但是逐夜似乎不打算給庫根元帥出劍的機會了。dra-451「龍息」重機槍雖然威力不菲，射速極快，子彈充足。但是身為機關鎗的dra-451「龍息」重機槍雖然可以持續射擊，但是過長的持續射擊勢必會引起槍體過熱而影響性能。因此一般使用機槍射擊時，總是會射擊一段時間後間斷一小會兒。雖然這個「一小會兒」不是很長，但是逐夜明白庫根元帥一定會利用這個「一小會兒」發動攻擊，因此自己一定必須要利用這個間隙幹掉庫根元帥。

    從剛才起，逐夜一直在觀察著庫根元帥。再加上從小穎得到的前線最新情報，逐夜明白，庫根這個傢伙是個很能躲子彈的傢伙。但是由於之前在前線的消耗過大，似乎已經失去硬抗子彈的能力。

    「既然是單純的躲避……」逐夜握緊了手中槍，「那麼嘗一嘗這個吧……」

    配合！

    小武的槍聲戛然而止，幾乎就在，逐夜發動了攻擊。

    機槍攻擊停止了下來，剛才十幾個鋼鐵騎兵已經還剩下了兩人了——還是失去坐騎的。但是攻擊並沒有隨著槍聲的停止而結束，庫根元帥幾乎在同時察覺到有一個金屬塊向自己飛了過來。

    速度不是很快，而且體積稍微大了點，應該不是子彈。那麼，這個應該是……

    庫根元帥的腦海裡立刻閃過了一個字眼——手雷。如果這個東西丟在了自己腳邊，可不是抬下腳就能躲過去的。庫根本能往寧外一個方向撲了出去。而就在撲出去的半空中，只聽到一聲輕微的爆炸響聲，庫根只覺得眼前一片閃白，耳邊也儘是嗡嗡的聲音。

    逐夜扔的不是手雷，而是閃光彈。不過如果不是仔細盯著看，誰能在戰場上分辨出敵人手裡扔出的一個大金屬塊究竟是手雷還是閃光彈，或者壓根就是扔了一個靴子呢？

    閃光彈這玩意兒也的確很噁心，鬥氣啊，魔法罩子啊，甚至是號稱最強防禦的聖盾術（就是索特維爾用的那個）或許能擋子彈，或者抵擋炮彈，但是對於閃光彈這種東西，完全無用。閃光彈本身只是放出強光而已，並沒有什麼傷害。如果那些鬥氣什麼的能屏蔽掉光，那麼處於魔法罩子或者聖盾術保護下的人豈不是完全不能看見外界的情況？光都被屏蔽了，能看見什麼？

    閃光彈能提供的時間大約之後三秒，而三秒鐘對於逐夜來說，完全足夠了。逐夜舉起手中的dra-298「龍式」突擊步槍，一邊突進一邊射擊。突擊步槍自然可以保證士兵在突擊中的命中率，而逐夜本身更加是謠言成「霰彈槍當狙擊槍用的」的人。雖然一邊向庫根元帥突擊一邊射擊，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命中率。

    砰，第一顆子彈準確擊中了倖存的騎兵的眉心。

    腳步沒有放下，繼續向前。

    砰，第二顆子彈放倒了最後一名騎兵，只剩下庫根元帥了。

    准心已經對準了庫根元帥的腦袋。這麼短的距離，只要不使用那些烏龜般的技能硬抗子彈，任何躲避都是浮雲般的存在。

    但是，逐夜卻遲遲沒有開下這一槍……

    「放下武器！舉起手來！」逐夜吼道，「你已經被俘虜了，庫根！」

    上級給的任務，是要求活捉庫根……

    活捉，因此逐夜不能開下這致命的一槍，只能瞄準著庫根元帥，使其就範。

    閃光彈的效能時間已經過去了，庫根元帥也看清了眼前的局勢。雖然面對著是逐夜黑洞洞的槍口，但是庫根元帥似乎沒有緊張，笑道：「幹得不錯，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全球聯盟正規軍。」逐夜冷冰冰的回答道，標準的官方回答。面對這種被指著槍口還能笑得這麼自然的人，逐夜不能放鬆警惕。

    「呵呵。雖然你臉上塗著油彩，但是看到你，再加上剛剛聽到的你的聲音。倒是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了呢。」庫根元帥繼續笑道，「好吧，我投降，我是你的俘虜。按照你們的規矩，我似乎應該這麼做吧？」

    庫根元帥緩緩的舉起了雙手，雖然右手還拿著那把劍，但的確是一個還算標準的投降姿勢。

    「放下武器。」逐夜說道。

    庫根元帥那把抓著劍的手，張開了。一把華麗的劍掉落下去……

    慢慢下落……慢慢下落……時間彷彿在一刻靜止下來……

    庫根元帥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殺機，而一直盯著庫根的逐夜也即是覺察到了這一切。

    逐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幾乎在一瞬間，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但似乎晚了一拍。庫根的元帥的動作太快，也太詭異了。逐夜只能捕捉到，快要落地的劍，被庫根元帥用腳一彈，一把劍以極其詭異的角度，準確的插進了自己手中的突擊步槍。力道之大無法想像，一把劍就刺穿了槍支，然後刺進了逐夜的胸膛。雖然逐夜在一瞬間扣下了扳機，但是那一時刻手中的槍支已經被劍刺穿，似乎結構被毀，沒有任何反應。

    這一切的變故太快了，形勢瞬間逆轉。感受著胸前傳來的劇痛，逐夜沒有沮喪的感覺，只有一種不服輸的感覺，和一種拚命的衝動。

    忍著劇痛，抽出了軍刺。刺向了庫根元帥。而庫根元帥輕蔑的哼了一聲，一腳將逐夜掀翻在地。

    「小子，知道為何形式會逆轉麼？」庫根元帥笑道，「身為一名刺殺者，公然暴露在陽光之下，而且自己還沒有過人的戰技。完全就是找死。」庫根看了看逐夜那把被毀掉的突擊步槍，「落後的武器，攻擊方式單一，威力不受自己控制。使用這類武器的，始終是武者的最底層。雖然你們的這種燒火棍的確不可小視，但終究只能稱之為『殺人的工具』而不是『武器』。」

    逐夜已經感覺到有些視線模糊，血液在不停的流逝。但是庫根元帥的話，仍然完整的聽了下去。雖然感覺是無理，但是這種理論，自己……似乎……以前曾經接受過。

    庫根元帥露出勝利者的笑容，毫不猶豫的將插在逐夜胸前的劍再次抽了出來。隨著劍被抽走，大量的血液噴湧而出。

    耳朵也有點不好使了……似乎是小武和小穎舉著槍支在和庫根元帥交涉些什麼……

    似乎看見庫根將軍，小武和小穎都拋掉了自己的武器……

    眼前越來越黑，似乎什麼都看不見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

    高大的身材，堅毅的臉龐，以及臉上的那道長長的傷疤。這些特徵對於逐夜來說，顯然是再熟悉不過了。

    那個人的名字叫做，龍戰……

    不知何時出現龍戰，不顧小穎和小武的驚詫的目光。扶起了似乎已經昏過去了逐夜，什麼都沒有說，撿起了逐夜身邊的那把軍刺，在自己手上劃了一道。頓時，殷紅的血液流了出來。而後，又拿起了逐夜的手，做了同樣的事情。然後，傷口對傷口，龍戰用自己那只流血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逐夜的那隻手。

    很平常，卻又不平常。

    逐夜似乎又有點恢復了知覺了，睜開了眼睛。耳邊傳來了小武和小穎驚喜的聲音。

    傷口也似乎不是那麼疼了，似乎不可思議。

    「大……大哥？」逐夜輕聲的叫道。眼前的這位熟悉的人。

    龍戰也同樣看著逐夜，不過卻留露出一種複雜的聲音。

    「睡一覺吧。」龍戰吐出了四個字。

    逐夜乖乖的閉上了眼睛。似乎的確感到自己很累。但是，就在自己閉眼之前，無意憋到了龍戰的肩章。一個神奇的徽記，一條金色的龍圍繞著一顆紅色的五角星。

    猛然似乎想起了什麼。

    之前在薔薇莊園營救小武和小穎的時候，恢復的打斷記憶中，吳平的最後一句話終於說完整了。

    「……只不過，由於保密性，地球上沒有其他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其他組織完全知道我們的存在。就算偶然知道了也會立刻被抹殺。我們的組織名字叫做……」

    「……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