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兵行險招 文 / 沐昕
秦翾傷及筋脈,五臟受到了重創,而最嚴重的是,因為秦翾平日憂思過重,心臟不堪負荷,早已落下病根,對於梁以歡極端的診治手法,可能會承受不住導致心臟停止跳動,而循循善誘的治療方案對於她這等重傷又毫無作用。
為此,太醫們忙做一團,都不敢對重傷的秦翾下方子。
蓮馥弦暗中派人在外散播謠言,之後便一直守在秦翾的床前,對於任何太醫前來探望,都暗暗施壓,讓太醫們心中更加惶恐,一時間,太醫們都不作為,導致秦翾的病情加重。
原本梁以歡還想讓太醫們先穩住秦翾的傷勢,她好為秦翾的手術做準備,誰知那些太醫不作為,加快了秦翾傷勢的惡化,著實令她頭痛不已。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她唯有兵行險招,以體內風吼國的靈氣猛的灌入秦翾體內,勉強替她接上了身體內破裂的五臟器官,但是如此生猛的靈氣,對於從未修習過風吼國練氣體系的秦翾而言,卻是足以致命的剛烈。
果不其然,當梁以歡將靈氣透過頭頂灌入秦翾身體的時候,秦翾口噴鮮血昏厥過去,全然失了脈象。
一時間,太醫們慌了手腳,為首的太醫更是對著梁以歡口出不敬,「好你個妖女,仗著國主相信你,竟然對國母下毒手!」
說完,他便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求著等在一旁十分著急的微生景麒又道:「國主,老臣無能,護不住國母,您懲罰老臣吧,老臣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妖女對國母行兇,老臣有愧啊!」
微生景麒震驚不已的看著已經氣絕的秦翾,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轉而望向梁以歡道:「以歡你當真這麼恨你母后?!」
他痛心疾首的跪在秦翾的床邊,鐵骨錚錚的男兒此時就像一個還未成年的孩童般,嚎啕大哭:「翾兒,都是朕不好,都是朕害了你,朕若是早點聽你的,同意以斬仙國一半的領土來換回玥兒,你也不會跟朕天人永隔,朕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啊!」
蓮馥弦亦是故作哀傷的抱住微生景麒哭道:「父皇,難道到了這個時候,您還不相信女兒嗎?梁以歡是個禍害,誰靠近她,誰就會遭到不測,父皇,您一定要為母后報仇啊,一定要為母后報仇,哪怕您不相信女兒,哪怕您不忍我這個女兒,您也一定要懲治殺害母后的元兇!」她驀地抬手指向梁以歡,身體因過於激動而顫慄不已。
梁以歡並未搭理眾人,而是逕自撕開了秦翾的衣裳。
只聽「嘶啦——」一聲,秦翾便被梁以歡扒掉了上衣,露出高聳的胸部,光潔的肌膚很難想像她已經是個年過四十的女人。
太醫們羞赧的轉過頭去,痛罵梁以歡的行徑,「妖女,你竟然撕毀國母的衣裳讓她出醜,你年紀小小,竟然如此陰險,就算國主將你千刀萬剮,也都不足以泯滅你的惡性!」
微生景麒此時已經全然呆住,他是如何也想不通,口口聲聲稱對他們這對父母毫無感覺的梁以歡,為何要如此羞辱秦翾,震驚不已的他竟然忘記上前阻止梁以歡,而是呆呆的看著。
蓮馥弦亦是不能理解的看著梁以歡,難道說,這梁以歡因為秦翾的死而發瘋了?怎麼就突然脫掉了秦翾的衣服,當真是恨極了秦翾嗎?
在異界,女子被人扒衣是一件極為羞恥的事情,更何況這個被扒衣的女子還是斬仙國的一國之母秦翾。
梁以歡的這種行為在眾人眼中看來,著實是對秦翾最大的侮辱。
可是為了救人的梁以歡,卻不這麼認為,她以靈氣修補好了秦翾五臟的傷勢,雖然秦翾因靈氣太過剛猛而暫時沒了心跳,卻並非沒救。
梁以歡扒開秦翾的上衣後,從腰間取出一柄鋒利的小道,迅速的劃開秦翾心口,將整隻手伸了進去。
如此驚世駭俗的行為,讓那老太醫險些昏了過去,而更為震驚的確實梁以歡之後的行為。
那只深入秦翾心窩的手有規律的進行著同一個動作,梁以歡是在替秦翾的心臟按摩,這種手法只有在醫學條件特別差的時候才能實施,這是一個極為凶險的治療方法,但是此刻,她除了如此,是在再無他法。
剛猛的靈氣麻痺了秦翾的心臟,必須有人替秦翾做心臟按摩,才能重新喚起心臟的運作,梁以歡事先將萬年冰霜藏於手心,算是做了一層消毒屏障,讓細菌無法在她手的範圍內滋生,然後才劃開了秦翾的心口,將手探了進去。
心臟按摩還是極其有效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秦翾亦是在梁以歡的按摩下逐漸恢復了呼吸,雖然微弱,卻像征著生機跟希望。
眾人看到秦翾恢復了呼吸,個個驚歎的說不出話來。
這種驚世駭俗的治療手段,他們的確是聞所未聞,然而看到秦翾活了過來,他們不由得對梁以歡刮目相看。
其實這套手法並梁以歡從前只是聽說過,並非親手實施,以往她也就在一部叫《醫龍》的電視劇裡看到過,當時她還跟師傅探討過,這種手法的可行性,若非沒得選擇,她也不會如此冒險,還好,這一切進行的都還順利。
微生景麒激動的湊近秦翾,卻被梁以歡一腳踢開。
「如果你們想要國母出事,就都呆在這裡看著。」梁以歡冷冷的瞥了那些人一眼,尤其是那個老太醫,什麼都不作為,還在這裡礙事,實在是礙眼的很。
聽到梁以歡的話,微生景麒連忙帶著太醫們出去,而蓮馥弦則在萬般不願意的情況下,被其一同攆了出去。
秦翾心口的縫合,倒是比之前做心臟按摩容易了多,梁以歡之所以讓那些太醫出去,是為了將手中的萬年冰霜塞入秦翾的口中。
秦翾雖然度過了危險期,但是身體處於崩潰的邊緣,任何一點脆弱的行徑都可能導致秦翾的傷勢加重,為了穩住秦翾的傷,她只要將萬年冰霜餵給秦翾,達到穩固心神,靜氣療傷的效果。
只是如此一來,這萬年冰霜便再也不能離開秦翾的身體。
也就是說,這萬年冰霜在秦翾體內,秦翾才能活命,若是將萬年冰霜取出,秦翾就會在短短一個月內,五臟具衰而亡。
這跟中毒的北唐黎極為相似的病症,令梁以歡心中一凜。
她如今以萬年冰霜救了秦翾,就不可能再用萬年冰霜去救北唐黎了。
她曾答應過莊皇后會好好照顧北唐黎,更答應過北唐冥夜會治好北唐黎,如今都化作了空談。
然而,她並沒有因此糾結,而是迅速的將萬年冰霜送入秦翾口中,醫者必須快准狠,否則只會耽誤病患的病情,反而會誤了人命。
至於北唐黎的事情,她也只能以後再想辦法。
經歷了如此驚心動魄的手術,嗨寶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直到梁以歡縫合了秦翾的心口,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娘,手術完成了嗎?」
梁以歡輕笑著頷首,「完成了,手術成功。」
「真的是太好了!」嗨寶興奮的跳了起來,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秦翾,有些遲疑的說道,「娘,有件事情那個殘魂還想要拜託你。」
梁以歡眉心一挑,抬手拭掉了額角的汗珠,轉而看向床上的秦翾,微微的歎氣道:「難道她又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如今我已經救回了秦翾,她也該心滿意足了,她答應過我,以後再不出現,希望她不要食言。」
「娘」嗨寶苦惱的撓撓頭,之前的娘也是娘,如今的娘也是娘,而現在之前的娘拜託如今的娘辦事,它實在不知道幫誰才好,只能沒有底氣的又道,「娘,其實這次她的要求比較簡單,她希望能跟秦翾好好地相處半天。」
「不行!」梁以歡斬釘截鐵的拒絕,「這還叫比較簡單,她知不知道半天的時間,足以讓人把我殺了。」
「娘」
梁以歡冷冷的橫了床上的秦翾一眼,讓步道:「一炷香的功夫,我最多只能給她這些時間。」
聽到梁以歡的回答,嗨寶興奮的點頭道:「娘,嗨寶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殘魂說她很感謝娘,完成了這最後的心願,她便可以了無牽掛的投胎去了。」
「但願她能說到做到。」梁以歡幽幽的歎了口氣,而後坐到秦翾的床邊,看著秦翾那緊緊糾在一起的眉心,忍不住伸出手來將那抹糾結撫平。
說起來秦翾也是個可憐人,微生景麒明明已經愛上了她,她卻不知道,還整天因為得不到微生景麒的愛而傷神,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智商就都變成了負數。
在萬年冰霜的幫助下,秦翾逐漸恢復了只覺。
那種從鬼門關闖過一遭的心情,讓秦翾迫切的想要睜開雙眸,想要看看近在眼前的女兒,想要跟她的女兒說上兩句貼己的話。
哪怕秦翾是在昏迷的時候,她都可以感受到女兒就在自己身邊,她真的錯的太離譜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了!
秦翾驀地睜開眼眸,與梁以歡四目交匯,淚水情不自禁的滑落眼眶,將對梁以歡近二十年的思念都化成了淚水,肆無忌憚的哭著,虛弱的身體令她無法言語,此時此刻,她只能用眼神跟梁以歡交流,她多麼希望,梁以歡能夠做哎這個時候叫她一聲母后,可她卻清楚地知道,在她做出哪些傷害梁以歡的事情時,這個願望便成為了一個奢望。
或許是看懂了秦翾所想,又或許是那縷殘魂在作怪,梁以歡鬼使神差的替秦翾拭掉眼角的淚水,緩慢而蘊含真情的換了一聲:「娘。」
這一聲讓秦翾心尖兒一顫,淚水洶湧而出,原本神采飛揚的眸子此刻就像是個年邁的老婦,動情的望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是的,這是她唯一的女兒!
殘魂自梁以歡的身體內飄出,它的影像逐漸暗淡,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嗨寶看著殘魂離去的方向,有些憐惜的落下了兩行清淚,之前的娘也是個好人,看到梁以歡會替自己盡孝,便放棄了說好的一炷香時間,悄悄地走了,或許,殘魂也是怕自己耽誤梁以歡,給梁以歡找來殺身之禍吧。
嗨寶頗有感悟的垂著腦袋,陷入了思索當中。
情人可以替換,愛人可以掩埋,唯獨親人是不可選擇不可替換的,面對親情,面對那種血濃於水的羈絆,哪怕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會變得柔情似水。
就像它跟娘,雖然娘總是覺得它很煩,經常白眼它,卻依然難掩對它的愛,它愛娘,娘也愛著它,雖然他們很少提及,它心中卻是明白的。
娘在現代的時候沒有享受過親人的愛,如今到了這裡,它就希望能夠加倍的補償娘,讓娘也感受一下被人疼被人愛的感覺。
如果說現代的娘是獨自一人在跟世界抗爭,那麼如今的娘就是在愛的簇擁下征討這個世界。
娘是上天選定的人,是可以改變這個異界的人,它只希望自己能夠陪伴娘走到最後,不要再讓娘孤單一人,希望它的生命可以延續到那天,讓它親眼看著娘幸福。
第一次,嗨寶第一次那麼虔誠的望著老天,靜靜地祈禱。
寢宮內安靜的連掉落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而殿外卻喧囂一片。
蓮馥弦憤懣的瞪著吩咐眾人離開的微生景麒,聲淚俱下道:「父皇,難道到了這個時候,您還要相信那個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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