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29章 嫁給他 文 / 鏡未磨
「來,喝點兒水。」他那麼壞,不忘逗她:「剛才你出了好多汗。」
江南衝他翻白眼,發現秦秋彥真的不能喝酒,一旦喝醉了,就像變成另外一個人,壞得沒了邊兒。
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剛端過杯子,手指反倒被秦秋彥握住,癢癢的。
今夜的秦秋彥似乎真的很動情。
離正揚打完打話過來,這個電話打了許久,打秦秋彥和江南才出去一會兒就開始打,愛人之間通電話,再長的時間也覺得短。所以沒有覺得兩人出去的時間很長,等盡興之後一掛斷,一看通話時間,輕呼:「呀,一個半小時了,讓你們等久了。」
他竟以為時間是他耽擱的。
看了江南一眼,問她:「很熱?臉怎麼那麼紅?」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江南的臉更紅了。
秦秋彥飄飄的盯著江南,只說;「時間不長,剛剛好。」
要離開了,可黃宇已經醉得一攤凌亂,今晚要被人扛回去的只是他了。
四個人,三個大男人都不能喝了不少的酒,只能由江南開車。
黃宇的車子先停在酒店的停車場裡,等他明天自己來取。幾個人開秦秋彥的車子回去。
要先將離正揚和黃宇送回酒店。
路上一吹風,黃宇終於醒了,只是意志尚且模糊。
緊接著身上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他傻著臉,滿車廂的問:「誰的電話?」
秦秋彥撐著頭懶洋洋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不理會他。
離正揚被他問得沒脾氣,從他身上把手機掏出來,再替他接起來,塞進掌心中去,告訴他:「你老婆打來的。」
黃宇一聽是自己的老婆,馬上了不得了。
一副江湖需救急的慘模樣。一講話,更是聲聲淒慘:「老婆,你老公被人撂倒了,一世英明算毀於一旦了。我正琢磨著要帶你和女兒一起到梁山上避一避風頭。」
叢瑤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很緊張;「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黃宇大著舌頭:「你老公喝酒沒喝過z城的秦總,你說我多丟人。」
叢瑤一聽是這樣,才鬆口氣。
「原來是喝酒,輸了就輸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以後少喝點兒。再說了,我聽人說,喝酒對孩子不好。」
難得黃宇喝那麼多,醉得那麼厲害,在責任分擔上卻一點兒都不傻。
坐直身:「你現在都懷上了,我喝不喝酒對孩子有什麼影響,他又不是裝在我的肚子裡。」
叢瑤一想也是,不跟他糾纏下去,估計他喝得沒想像中的那麼多。她真是錯誤的估計了形式。
想起黃宇之前說的話,一時好奇;「我們又沒查,你怎麼知道我懷的是個女兒?」懷疑他是不是背著她做了什麼。
黃宇嗷嗷叫:「一定要生個女孩兒,老婆,你可千萬別犯傻,千千萬萬得給我生個女孩兒。你是沒見秦秋彥家那兒子了,嘖嘖嘖……你要生出那樣的東西,我可跟你說,我真出家……」那哪裡是個兒子啊,那就是個爺。
秦秋彥側首冷凝他:「說你家的事,扯我兒子幹什麼?」
黃宇懵了下,抬頭對上秦秋彥那張冷臉,反應過來,他這是護犢子。
忙解釋說;「我沒說你兒子不好,只是太霸氣了,我完全駕馭不了他。」
秦秋彥真是喝多了,否則犯不著在這種小事上跟黃宇犯口角。
「駕馭不了,那是你沒本事。我兒子在我手裡就很乖順,沒見得就不是個東西。」
車廂內的氣氛頓時竟趨於緊張。
離正揚和江南自鏡中對視了一眼,馬上出來打圓場。
離正揚扯過身體不斷前傾的黃宇,告訴他:「繼續講電話,你老婆還等著呢。」
江南也在一旁提點秦秋彥:「那麼大聲幹什麼?還是小孩子麼。我告訴你,叢瑤要是生個女孩兒可就是秦涼的媳婦,你別把關係搞砸了。」
秦秋彥掃了她一眼轉首看向車窗外。
黃宇跟自家媳婦這通電話講的時間也不短,說來說去最後又扯到喝酒上,會敗給秦秋彥,黃宇似乎格外的過不去。對著叢瑤一陣唏噓感歎。聽意思叢瑤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反正說什麼都不管用。總不好鼓動他:「喝不過就猛練,就不信有朝一日喝不倒他。」
勸不動他,就只能不停的說:「黃宇,你喝多了,快去睡吧,我可不跟你聊了……」
可黃宇就是不肯掛斷。
最後沒辦法,叢瑤只能先掛了。
那邊一掛斷,黃宇更悲傷了,一負全天下都負他的悲慘模樣。
秦秋彥和離正揚各自看著窗外,都乾脆不理他。
只江南看著黃宇那樣實在有點兒可憐,就想安慰他一下。握著方向盤說:「黃宇,少年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兩鬢霜,怎麼說你都是老江湖了,胸懷應該十分寬廣才對。不就是喝酒麼,幹嘛這麼耿耿於懷。你平時都那麼不要臉,按理說也該習慣了。今天不過就是丟了一次臉,細想和不要臉也沒有什麼區別,你幹嘛那麼在乎。」
黃宇直直的看了她幾分秒鐘沒說話,最後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隱隱明白,為什麼秦涼的嘴巴會那麼毒了,無論隨了誰,都不能倖免。
秦秋彥飄飄看過來,問江南:「你喝多了?」
江南問他:「什麼意思?」
秦秋彥似笑非笑:「你今天安慰他的每一句話,都更像是在刺傷他,唯怕他死不透,非得再刺一下。」
江南愕然,她有麼?
等將這些人送回去,再開著秦秋彥的車回家,時間已經不早了。本來秦秋彥不讓她回來,非要她留下。江南不肯,好幾天沒見到秦涼了,再說,答應他今晚要回去,不能再說話不算話了。
最後不管秦秋彥怎麼勸,還是開著車回來。
自己拿鑰匙開的門,江媽媽和秦涼已經睡下了。
江南輕手輕腳的去找水喝,然後去臥室拿衣服,秦秋彥的電話便打來了,問她:「到家了嗎?」
「到了,正準備洗澡睡覺。」
秦秋彥「嗯」了聲:「早點兒睡吧,要夢到我。」
今天上午的生意很好,不停有顧客上門,從早上到現在,已經賣了好幾件。
宋林愛心情好,不斷對上門的顧客微笑。
忽然就怔住了;「你怎麼來了?」
鍾慶豐幾乎每天都來,可是他來的時間段都是有規律可遁的。要麼中午,會來叫她一起吃飯,或者晚上,大都親自來接她下班。有的時候有事實在過不來,就會派司機過來。
這種半晌午的時候過來還是頭一次。
鍾慶豐沒說話,轉首喚了一聲,有人捧著大束大束的玫瑰花進來。源源不絕的,轉眼從店裡擺開,沿著兩側放滿,直擺到門外去。都是鮮活的玫瑰,彷彿還帶著露珠,太多了,用一輛車拉過來。
瞬間吸引了很多的看客,都圍堵上來,吵嚷著,新奇不已。
宋林愛有些傻眼,不知道鍾慶豐這是唱得哪一出。跟年紀和性格都有關係,這個男人不太擅長說甜言蜜語,做花哨浪漫的事情。
所以,每次來店裡找宋林愛,中規中矩,要麼一起吃飯,要麼送她回家。也一起看過兩次電影,但因為宋林愛這段時間忙活的事情多,就再沒有那份閒心了。
今天他卻送來這麼多的花來,而且還是火紅的玫瑰。那樣多,足以開個花店了。
宋林愛雖然沒出去,可是一眼看過去,連店前都擺了大大的一片。
怔怔的看著他,訥訥問:「你這是要幹什麼?」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慢慢的,就要擠進店裡來。
裡面還有兩個客人,本來之前正在看衣服的,也被堵在了裡面。
鍾慶豐只看著宋林愛,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錦盒來,盒蓋一下彈開,是個鑲著大顆鑽石的戒指,唯美的設計,空氣中閃閃發著光。
宋林愛有些回不過神來,到這裡腦袋就已經一片空白了。
鍾慶豐走近一步,單膝在她面前跪下。
聲音醇厚,無限虔誠的說:「愛愛,嫁給我。」
人群中發出巨大的抽氣聲,原來是求婚,看這架勢就很像。有年輕人羨慕不已,不停的說:「好浪漫……」
可宋林愛盯著面前跪下的男子,卻半點兒反應都沒有,整張臉也是沒有表情的,就跟假的一樣。
她不是視而不見,也不是無動於衷,只是沒想到。所以突如其來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鍾笑說他這個大哥很倔強,而且人也特別剛硬。不會跟人下跪,就連求婚也不會,那時候鍾笑是這樣說的。
她說:「我哥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甚至服軟,他不能被人瞧不起。因為當年我們父母雙亡,日子最艱苦的時候,其實全世界都是瞧不起我們的,太痛苦了。我哥那樣的人,只怕會更痛苦。所以他後來變得那麼優秀,只是想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時間久了,漸漸的,也養成了他的強勢和不肯跟人低頭的習慣。」
這一點宋林愛也是知道的,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是如此。可那時她願意化成水,圍著他變成各種他喜歡並適應的形態。後來她的心變硬了,他反倒願意為她繞指柔。
其實宋林愛能感覺到鍾慶豐的改變,這年些過去了,他真的改變了很多。不只是想要一個女人對他的臣服,他也開始下意識想討這個女人的歡心。儘管跟其他男人比起來依舊拙劣,可宋林愛已經感覺到他的努力和用心。
就像鍾笑說的,他只是強硬習慣了,不知道怎麼樣一下變軟。他只能一點點的先將自己融化掉,然後再任她來塑造揉捏,變成她喜歡的樣子。
鍾慶豐就是這麼想,長久以來也是這麼做的。
就算他再會唱戲演戲,這麼久了,也該是倦怠了。何況宋林愛這樣的一個女人,她不認為自己到了這個年紀,曾有過那樣的經歷,還有什麼可取之處,值得一個男人對她大費心機。
她常常在想江南說過的話,或許鍾慶豐真的沒有那麼壞,或許他對她的喜歡也是真的。
所以,不能說這麼久以來自己是沒有一點兒感覺的。還是抱著初時的想法,對他的憎惡勝過一切。
早已經不是那樣了。
宋林愛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漸漸的,從何時開始,已經討厭不起他來。哪一天他要是出差,或者有要事纏身來不了,她會期待,會想他。看到他走進來,不能否認自己欣喜若狂。每天要是由他送回家,再晚都會無比安心……
雖然嘴上說著,你不要來了。等他一轉身,卻怕起來,怕他這一次聽了她的話,就真的不來了。畢竟反反覆覆,她已說了很多次。
如果,再說自己心如石頭一樣硬,對他依舊是鐵石心腸的排斥,那她實在太矯情了。宋林愛不允許自己這樣,她的心分明再度心動,或許從來都沒有停下過。
鍾慶豐在等她給一個答覆,看她只是站著不說話,靜靜說:「愛愛,當年我是負了你,對不起。可是,我對你的愛不是假的。或許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也是這些年過去了,我終於意識到,你在我的世界裡是無可取代的,只能是你。早在遇到你,愛上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辦法了。我想讓你知道,實則當年的相遇,沒有任何人安排,我們真的是自然而然的遇到。因為想你,去你家樓下找你,那一切也不是假的,那時候我是真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