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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26章 秦秋彥,你敢(1) 文 / 鏡未磨

    其實她不是不知紀夢溪的好,也不是不真心實意的感激他。只是不知他那樣什麼時候是個頭?有的時候挺憐惜他,知道他是正人君子,實則江南一直當他是普通朋友待,跟離正揚,黃宇那些異性一個樣。

    但又不可能一樣,那些人只是好,而她和紀夢溪之間卻是好壞參半的。

    她除了不知好歹,放狠話,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真要到了那一步,路上相遇,視而不見麼?是不是太矯情。

    紀夢溪知道江南這樣利落的出手,是想將情絲斬斷,不得不提醒她:「江南,你到底知不知道是泥潭,就不能狠力掙扎,只會越陷越深?我做任何都只是順其自然。如果我逼著自己不去愛你,那樣下意識只會適得其反,有什麼可怕的後果你想沒想過?」

    變成魔?然後和秦秋彥一決高下,再不去做個正人君子,就算得不到,也要毀掉她,最後變得跟林樂一樣可怕又不可理喻?

    江南打了一個冷戰,這些年,這些年過去了,才像懂得了紀夢溪的良苦用心。真真的懂得了。

    難怪秦秋彥那樣忌憚紀夢溪,儘管江南對他真的只是視若平常。原來是他早已經將紀夢溪看得通透,他這些年到底默默的做了什麼,秦秋彥竟然看懂了。

    紀夢溪想,他還算個聰明的男人。苦是苦了些,卻沒出手和秦秋彥去搶一個女人,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有勝算。

    這是此生他做得最沒有底氣的一件事。

    竟是輸於人的。

    言歸正傳,不再談風月。江南問他:「你明知道薄南風沒有死,這些年為什麼不跟我說?」

    紀夢溪一口東西都沒有吃,抬起頭,迎視她的目光,淡淡說:「我沒有明知道,我只是猜測他或許沒有死。那個活口的確是打開了,但薄南風是否真從那個活口中走出去了,我卻沒有親眼看到。」

    有太多種可能了,那麼多致命的因素。或許在法網撤下去之前,薄南風就已經遭遇毒手。也或許他在通往那個活口的路上,遭到阻截……他要怎麼跟她說起來?讓她抱有希望,然後再失望?等啊等,等上一輩子卻不見他。那時候她經受的痛苦和無望,只怕要比當時多很多。

    「況且,就算明知他走出去了,我也不可能跟你說。你的四周幾年來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公方前幾年一直沒有對你徹底的視而不見。他們雖然不刻意追查薄南風的案子了,卻有意無意的瞧著你,算是最簡單易行的守株待兔了。如果你不那麼悲傷了,不知多少人會看出蛛絲馬跡。」

    見她要反駁。馬上說:「別說你不會,你自己都不自知。這一次我篤定秦秋彥就是薄南風,就是從你的表情裡看出破綻。秦秋彥是在你的世界裡,還是不在,對你的影響簡直大得可怕。真是裝都裝不來。前幾年他實在不適合現身,隱匿的時間越久,其實越好。等所有人淡忘他,甚至熬到當年處理他案情的那些人都退休,或者入土,其實秦秋彥才是真的安全穩妥了。

    他那樣聰明的男人,如果我不現身,他一定會一直小心意意,連他自己都說了,把我想成一顆隨時會引爆的雷,而我就埋在土中,刻意讓他有這樣的想法。因為我不能見到他,跟他說一聲,秦秋彥,真的還不到你現身的時候。我怕,如果我跟你說了,不僅在你的身上會有破綻,哪一時他真的抑制不住來到你身邊,你一定就會告訴他真相。到時候他不畏懼那顆雷了,一旦鬆口氣,說不定就被哪一方給逮去了。

    現在的時間不長不短,我知道公方是安妥了。所以你想來別的城市就任你出來,我想,你在任何一個城市,都比在s城更方便秦秋彥來尋你。至於其他人是否還看著,那我便不知道了,那是他的命,我總不能像個老媽子一樣一直管閒事。何況管閒事的後果並不好,還要被人罵成真孫子。」

    經他這樣一說,江南愧疚不已。但也沒認為自己罵屈他,對於紀夢溪她多少也是瞭解的,不要指望他跟白紙一樣單純。男人的心都是黑的,只是有的黑的明顯,有的黑的不明顯而已。

    而紀夢溪絕對是黑的很明顯的那一種。

    難怪當年她瘋瘋傻傻,幾乎所有人都不放心,紀夢溪卻全力支持。不僅如此,還親力親為將她送來z城安置下,原來他想好了。如果薄南風有命活著,終有一天一定會想辦法千里迢迢來尋她。

    他沒有意料錯,薄南風來了,他真的來了。

    江南再生不起他的氣,今天這飯吃的,百味陳雜。

    見紀夢溪抬腕看時間,樣子是要起身走人了。可是,還一口東西都沒有吃。

    問他:「你要去上班?不先吃點兒東西?」

    紀夢溪看了她一眼:「吃的這叫什麼飯,鴻門宴麼?下午還有任務,手頭上的事多的很,先走了。」

    他一走,江南也沒有胃口吃了。什麼都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紅著臉想,幸好起初理直氣壯斥責人的時候,沒有說:「不要你多管閒事,其實就算沒有你,秦秋彥也都算計到了。」

    他是算計到了,卻不如紀夢溪這種內部人瞭解得更清。就算秦秋彥最後一定能夠脫困,可能要吃更多的苦頭。

    所以,不得不說,真的很感激紀夢溪。她不敢想,如果他沒出手,她這輩子還能否再見到秦秋彥。她只是說說罷,事實上,秦秋彥是否還活著,她很在乎,在乎的要命。

    帶著這樣的心情,下午什麼都不想做了。

    不知不覺去了永新集團,到了樓前才恍惚,怎麼來這裡了。

    想著,回去算了,可是猶豫著還是上去了。

    進去人家也只以為她是永新的職員,不是想上四十四樓,就能上去。

    給秦秋彥打電話,不一會兒吳勝超就下來了,直接把她帶到四十四樓總裁室。

    秦秋彥問她:「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江南覺得那麼累,走過去,將頭一歪,倚進他的懷裡。

    「我想你了。」

    秦秋彥用手臂環住她,只覺得太乖了,不是江南的風格。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江南抱住他的腰,秦秋彥這個高度抱著正好舒服。其實沒有什麼事,或許女人懷孕情緒反覆無常是真的。

    半晌,才說;「沒什麼事,我中午跟紀夢溪一起吃的飯。」

    「然後呢?」

    「然後把我不解的事情都問明白了,發現紀夢溪其實是個不錯的混蛋。」

    秦秋彥有些憐惜的抱緊她,下巴換著她的發頂,只說:「傻瓜。」

    江南感慨,是啊,她怎麼就這麼傻。有很多人可以給她平靜的生活,可是,她不要平靜,偏要拿一生來賭,賭得卻這樣甘願。

    哪怕到最後輸了全天下,她仍舊願賭輸。

    誰讓她就是這麼喜歡秦秋彥的呢。

    回去的時候秦秋彥送江南下來,工作時間,來往的人不是特別多。由其四十四樓,除了秘書助理在商量什麼事的小聲說話,整層樓上都靜悄悄的。

    「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江南說:「不用,我自己打車也很方便。」

    電梯裡秦秋彥將人扯到懷裡來,下巴抵上她的發頂,悠悠似的感歎:「其實我倒不想讓你走,一直陪著我上下班有什麼不好。難道你不想時時見到我?」

    江南伸出手指點他的胸口,反問:「我才不想時時見你。再說陪你上班有什麼好?你又不是小朋友。而且我也不看重你給發的工資,才不想過來陪你上什麼班。」

    秦秋彥微笑:「你不是財迷,怎麼又不看重我給發的工資了?」

    江南頗有氣場的說:「你的錢還不都是我的錢,我拿自己的錢有什麼好歡天喜地的。」

    秦秋彥在她臉上親了下:「可以啊,秦夫人,覺悟提高很快麼。」

    江南覺得自己這是激發性的成長模式,秦涼每天覺得她沒有出息,然後她在這樣鞭笞又憋屈的氛圍下努力成長,想發展成一個能被秦涼仰視的好媽媽,想不出息都難。

    其實她懷疑自己是被拔苗助長了,也不知道按著秦涼這個培養模式走,會不會變得和他們父子一樣無恥無下線。

    正想事情,秦秋彥挑起她的下巴吻上來,紮實深長的一個吻。直到電梯門打開才放開。

    江南被吻得七葷八素,面上發紅。樓下有人在等電梯,結果她連頭都不敢抬,低著頭逃也似的想離開現場。

    索性那幾個人很快進了電梯,電梯門緊跟著合上了。

    秦秋彥默不作聲的跟在她後面,跟著走出了永新集團的辦公大樓。

    還有話要囑咐,一伸手把人撈回來。

    「跑什麼,親兩口子,又不是偷渡來的。」

    江南憋紅著臉,怒瞪他:「你以後還想不想讓我上班了?」

    「上班做什麼?」秦秋彥挑挑眉,好整以暇:「錢都是你的,領自己開的工資有意思?在家好好帶孩子。」

    江南皺了下眉頭;「我才不當家庭主婦。」

    秦秋彥笑了聲:「那我當家庭婦男,公司你打理,我在家裡帶孩子。反正我做飯比較好吃,孩子跟著我生活更有保障。」

    江南啞口無言,沒想到秦大總裁還有這樣的志向理想,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啊,到時候生出來你來帶。」

    秦秋彥看著她的肚子,伸手摸上去:「寶貝兒,聽到了嗎?以後爸爸帶你。」

    江南扯開他的手,看看過往是否有熟悉的人,催促他:「要說什麼快點兒說。」

    秦秋彥俊眉蹙起:「今天晚上不回來住?」

    「當然,我『出差』都已經回來了,還怎麼住。」

    「那好,晚上跟他們一起吃完飯我送你回去。之前要不要讓司機過去接你?」

    江南幾乎不用想:「肯定不用啊,我猜黃宇還賴在家裡呢。到時候我搭他的順風車。」

    秦秋彥這才放人離開。

    黃宇果然沒有走,在江家吃過了中午飯,又陪江媽媽一起聊天。他嘴巴天生油滑,逗得老人家心花怒放。

    江媽媽自己都說,有黃宇陪著聊天說話,彷彿永遠不會老似的。

    江南提醒她:「媽,那是因為黃宇給你灌了**湯。要保持警惕,小心上他的惡當。」

    江媽媽瞪她,黃宇也瞪她。

    「女王,我招你惹你了,你怎麼出口傷人?」

    江南哼哼:「我只是實事求是,為離正揚叫不平。」她給離正揚打了一次電話,發現關機。就猜到他還在酒店睡著呢,估計一直都沒有醒。

    上一次開車過來也是這般慘烈,這回怕是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江媽媽驚訝:「正揚也來了?怎麼沒來家裡吃飯呢?你們兩個不早說,也沒打個電話叫他來。」

    黃宇馬上說:「阿姨,叫他也不會來。他連夜開車過來的,早上才到,累得不輕,這會兒在酒店補覺呢。說好明天再來拜訪阿姨,他現在這個樣子,只怕沒法見人。」

    說曹操曹操到,江南的電話響起來,是離正揚打來的。

    聽筒裡睡意模糊,睡得時間久了,嗓音也略微沙啞:「江南,給我置辦一身衣服去,總不能光著出門。」

    這些講究的公子哥,衣服沒有連穿的習慣,隔天不換就感覺要死掉了。何況離正揚連夜奔波,連風塵帶汗水的,估計早就受不了了。又不可能自己洗衣服,只有丟掉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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