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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12章 心盲(1) 文 / 鏡未磨

    可是,不瞭解的仍舊不瞭解,知道秦秋彥的性格,卻不明瞭他的身家來歷。即便跟鍾慶豐問起了,他也不會說。只說秦秋彥以前娶過一個老婆,她懷疑他還是愛著那個女人的,否則秦秋彥不會在她喜歡他的時候,表現得極度冷淡,雖然現在也不熱乎。更不會這些年清心寡慾。

    可那個女人是誰?又為什麼跟秦秋彥分開?在鍾笑眼裡就是一個結。

    想起今天在永新集團看到的場景,不確定那個女人就一定跟秦秋彥心目中的女人,或者他之前的愛人有關係。可她想,能讓秦秋彥情緒反常如斯,定然是有些什麼的吧?

    秦秋彥一大早給鍾笑打電話,告訴她來一會兒過來送秦涼去幼兒園。

    而他自己早早就出門了,沒用司機開車,自己駕車。比上班時間早一點兒,路上很通暢,他那輛蘭博基尼一路跑得飛快。

    可是心裡卻堵得難耐,在書房中坐了一夜,身體都僵了,煙灰缸裡積了滿滿的煙蒂。頭沉悶的疼起來,等到站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簾子望出去,才發現天已經亮了。縷縷晨輝雖然淡薄,可是暗夜被驅散,與之相比,頭頂的燈光更是暗淡,像晴空萬里時,那抹慘淡的浮雲。

    知道有些事情再瞞不下去了,到了只能面對的時候。可是,很多事情他還沒有查清楚,那一片雷區他不想輕易的踏上去。一旦出了紕漏,粉碎碎骨的,只怕不單是他。這世上並非他孤身一般,還有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的人。

    如果最後的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那麼即便賠上自己的性命,他也會想要保全。

    秦秋彥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掏出根煙點上,煙氣在晨風中急速往後擴散。

    星光也在他的淡薄的唇齒間明亮又暗淡,如此反覆。

    車子一直開到停車場,打開車門下來。

    不出他所料,離正揚已經到了。倚在車身上等他,看來是來了很久,腳邊積了一堆的煙頭。見秦秋彥下車站起身,直直的盯著他,想要更清楚的看清他那張臉。

    他想看,秦秋彥就讓他徹底的看清楚,沒有戴平光鏡,向他一步步走近。桃花眸子淡淡瞇著,連這樣細微的小動作都跟往時如出一轍。

    怎麼會錯?

    都是知頭醒尾的人,如果秦秋彥真的是薄南風,他們那一眼對視之後。秦秋彥料定離正揚一會來這裡等他,而離正揚亦是相信,秦秋彥會來這裡見他。

    他們都有那麼多的似是而非,不知道,想知道……除了碰頭,就沒有別的辦法。

    秦秋彥知道他瞞不住他,只要看過一眼,他的底就已經破了。

    離正揚步伐快了起來,兩大步走過來,不等挨著秦秋彥的邊,揮起拳頭,用足了力道狠狠的掄上去。正中秦秋彥的一側臉頰,秦秋彥沒有閃躲,實實在在挨了那一下,半邊臉馬上變了顏色。

    離正揚知道秦秋彥功夫了得,硬碰硬他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是沒想到他會不閃,平白受他那一下。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打算放過他。剛剛那一下是為江南打的,他可曾知道她受過多少的苦?那個女人能活到今天著實不容易,這些的是是非非,善善惡惡要把她逼瘋了。多少次窮途末路,又知她是怎麼捱過來的?

    揚手又是一拳,重重的砸上去。

    這一拳是為江豆豆的,小小的孩子在這世界上來了又去,他這個當父親的為什麼總是這樣遲,孩子出生的時候他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不能保護他?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氣瘋了,也打瘋了,發現停不下。

    為江爸爸,為黃宇,為他自己……他可曾顧及過他們這些當兄弟的感受,他那樣慘死,他們只會無動於衷麼……

    秦秋彥只任他打,不躲閃,不還手,甚至不吭一聲。

    嘴角漫出血,整張臉色彩斑斕,快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離正揚手指發軟發酸,像是殘廢掉了。使不出力氣,無力的垂下去,盯著秦秋彥呼呼的喘氣。

    眼裡佈滿紅血絲,他昨晚亦是整夜沒睡。

    問他:「為什麼不還手?」

    秦秋彥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問他:「還打麼?」

    如果可以,離正揚倒是想揍死他。轉身靠到秦秋彥的車身上,不得不說,這一張臉皮沒變,可還是不同了,並且有很大的不同,當年那樣風華絕代的一張臉,時至今日冷硬得宛如刀刻。昨天遠遠的那一眼,若沒有當年的交情,只怕認不出。氣息都變了,再怎麼講的都是風度,只覺得是無可挑剔。想當時,連薄南風自己都痛恨的不老顏,明明都沒改變,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抬起頭;「你不是死了?薄南風不是死了?」

    離正揚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並非薄南風死了有什麼好,如果可以,他希望他永遠的活著。

    只是,這樣的衝擊天上地下,離正揚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既然還活著,江南吃苦受難的時候他在那裡?那些他陷江南不仁不義的傳言是真是假。離正揚嗓音沙啞:「許多年前你為什麼出現?是真的想要報復江南,打算置她於死地的麼?」

    這一個致命的疑問有朝一日終於問出來了,以為到死都沒有機會再問的,卻不想還是問出來了。連離正揚這樣一個男人都覺眼眶酸澀,如果是江南,只怕要哭出來。

    秦秋彥點點頭,不欲否認:「是。」

    許多年前他出現,的確是早有預謀,他是潛伏在江南週身的定時炸彈,只等引爆的那一日,將她挫骨揚灰。

    離正揚眸子瞇緊,肺腑中一聲痛吟,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最怕得到這樣肯定的答案,也想過,一輩子聽不到,或許是幸。世人說什麼,他從來不曾真信,也告訴江南那些話信不得。要相信薄南風那樣,並非是在演戲。

    可現實總是殘忍,秦秋彥竟連欲蓋彌彰都不肯,非是坦言說出這一句。

    他是絕佳的戲子,如果他想唱通場,只要他肯用心,贏得滿堂彩不是難事。

    離正揚一步上前,又來撕扯他的衣領。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當初接近江南,都是有目地的?」

    那些連環局,一步一步將江南推入絕境,真的都是他的別有用心?那麼,那些愛呢?

    到了永新職員上班的時間,有車陸陸續續的開進來。秦秋彥扯開他的手,只道:「上車。」

    離正揚轉身直接上了他的車,秦秋彥發動引擎離開。

    江南一大早就十分懊惱,委屈自己睡了一夜的沙發,等到爬起來的時候離正揚卻不見了。本來還想著他來了,會幫她做早餐的,不僅沒有,還一大早就玩失蹤。江南打他的電話,也一直是關機。聯繫不上他沒辦法,江南還要上班,收拾妥當下樓。更是一聲痛呼,竟然她的車都開走了。這個紈褲子,懷疑他昨晚就按捺不住寂寞,開車出去鬼混了。

    只得去擠公交,唯怕再遲到,半點兒時間都沒敢耽擱。

    早上沒吃東西的緣故,上午又比較忙,半晌午的時候胃開始疼。出了一身的虛汗,實在撐不住,到茶水間喝點兒東西。

    看到鍾笑走近來,由江秘書帶著。

    本來兩人路過茶水間,一眼看到江南,鍾笑把江秘書打發走,直接進來了。

    目光一直盯著江南看,其實他對永新集團的職員也不瞭解,以前每次來都是直奔總裁室找秦秋彥,除了四十二樓的幾個秘書外,對哪個部門都不熟。只是上來的時候,跟江秘書打聽,知道江南是新進法務部不久的職員,沒來一段時間。

    但是工作很努力,是個安份而且很好說話的人,問及了,除了跟秦秋彥一起出席過一次商務談判之外,便沒有接觸的機會。

    鍾笑知道俱體的事情,問吳勝超最能直面,可是她不敢。吳勝超是秦秋彥的貼身秘書,對秦秋彥的事從來守口如瓶,就算她嚴刑拷打,威逼利誘,他也不見得會跟她說實話。

    所以只有自己上來了。

    沒話找話;「是你永新進來的職員,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江南一眼就認出鍾笑了,這已經是第三次見面,鍾笑不記得之前見過了,她卻記得。畢竟這張臉不像她的這麼大眾。

    沒想到她會主動跟自己說話,還是有一絲敏感。握緊手裡的杯子,只說:「我才來永新集團沒多久。」

    鍾笑是個說話比較直爽的人,問她;「你以前認識秦秋彥?」

    她張口喚秦秋彥的名字,語氣熟稔。

    江南想了一下,也算是認識吧,雖然只是一面之緣。

    便說;「來永新之前,在茶餐廳裡見過面,我的身份證落在那裡了,被秦總撿到了。後來進了永新,才知道原來他就是秦總。」

    江南周正的說完這番話,只覺得胃更疼了。不想再跟她聊下去,不知道她為什麼跑來問她這些。

    她和秦秋彥雖然見過面,卻是再普通不過的上下屬關係。所以鍾笑這樣問她,讓她覺得異常排斥。

    站起身:「鍾小姐,要是沒別的事我去工作了,還有東西趕著交。」

    鍾笑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也不好再逼問下去。看出江南臉色不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便說;「那好,你去忙吧。」

    江南從裡面走出來,苦歎連連。只以為女人對自己專有的物品或者人都有很強的佔有慾,想保護,怕被搶奪,就這樣四面楚歌,草木皆兵的。

    鍾笑坐在茶水間裡想不明白,既然只是簡單的萍水相逢,再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關係,秦秋彥怎麼會因此陰晴不定?

    再回想,如果不是她,便是那個男人?

    鍾笑頭大了,男人之間能有什麼好糾葛的?發現不敢再深入的想下去,只是皮毛,就已經冷戰連連。實在不敢設想,秦秋彥這些年的不近女色,是因為男人。

    看昨天那個男人,長的也是國色天香,如果真被言中,太他奶奶的沒有天理了,漂亮男人和漂亮男人搞到一起去了,不是暴遣天物是什麼?

    秦秋彥先去洗手間清洗臉上的血跡,離正揚坐到茶香四溢的包間裡等他。

    知道這次自己下手有些重了,秦秋彥嘴角出了不少血,都已經裂開了,免不了要腫上幾天。

    一沾水,傷口疼的厲害,秦秋彥「絲」口氣,對著鏡子看了一眼,幾處都已經腫了。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轉身回包間。

    離正揚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一雙手垂在身側,還是不太能拿杯子,打的是別人,自己反倒先頹廢了。或許還是因為這一天太在料想之外,所以來臨的時候,心跳過速,整個身體都癱軟了。

    秦秋彥那隻手還是完好的,修指執著茶杯,還是白皙漂亮。想起那一夜,他用相同的手端著那盞杯子,只說一句:「她笨,以後替我多擔待照顧她。」

    就是因為這一句,多少年來,無論別人說什麼,離正揚都不相信那是假的。

    秦秋彥知道他在等一個答案,只怕等了幾年,心心唸唸的想要求證,世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不想說謊,初時的想法就是那樣,讓江南血債血償,父母不能白死,那些年的苦他也不能白受。

    放下杯子,指腹沒有移開,輕輕的打著轉,告訴他:「當年我去s城,的確是為討伐去的。就是讓江南為當年的辯護付出代價。當年他們用卑劣手段讓我們薄家家破人亡……」他抬眸,有濃如墨色的痛觸:「當年我咬牙活下來,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那些人血債血償,自然也包括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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