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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42章 我敬你,一乾二淨的黎明(3) 文 / 鏡未磨

    以為他不知疲倦的,本來說好了等他開累了,就找酒店住下來,而如今放眼望去,車窗外仍舊一片空曠。就懷疑他已經穿過一個繁華的城市,奔下一個城市去了。

    薄南風伸手過來把她的額發捋順,看她睡熱了,要把外套拿開,硬是給她按住了。告訴她:「別亂動。」

    「才睡起來,容易感冒。傻媳婦,真是睡迷忽了,沒看出來這是哪裡?」

    聽了他的話,江南下意識去關注,越來越覺得熟悉,猛然反應過來。這分明還是在s城郊區的不遠處,也就是說,之前他們沒怎麼走路麼?

    驚訝的張大嘴巴:「你之前推著車前進的?」

    就算是爬也該比現在快呀。

    薄南風似笑非笑:「哪裡啊,圍著地球轉一圈了,才轉回來。」正兒八經的問她:「你們老師沒告訴過你,地球是圓的?」

    江南過來扯上他的袖子:「薄南風,你別跟我胡扯。我知道地球是圓的時候,你還沒打娘胎裡爬出來呢。」逼問他:「說實話,怎麼回事呀?是我睡的時間特別短,還是你開的速度特別慢?」

    薄南風閒閒地拎著嘴角:「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特別的東西啊,是你這破腦子格外特別。你睡著了,我一個人駕車沒意思,出去吹個風抽根煙你還不允許了。」

    江南「切」了聲:「我就知道是這樣,一準是你沒走路。紈褲子弟!」

    「就你睡覺不紈褲,別人抽煙就紈褲了。」

    江南瞪他:「吸煙有害健康,兩歲的小孩子都知道,跟我睡覺能比麼?」

    薄南風瞇了瞇眸子,好笑了:「睡覺就不有害健康?瞧你這樣子就知道是從小覺睡多了,整個人都睡傻了。」

    江南伸出巴掌抽他,對著他的手臂一連幾下。

    「還頂嘴,薄南風,你小小年紀學人家抽什麼煙?」

    薄南風也急了:「不是,江南,什麼我就小小年紀啊?我哪兒小?」

    「你未成年。」江南被他惹極了,側過身氣乎乎的說。

    薄南風看她那樣子是標準的無往不利習慣了,以前唇槍舌戰都是自己佔便宜,幾乎沒怎麼吃過虧。偏偏遇到他薄南風,次次討不到便宜,就惱羞成怒。見她氣鼓鼓的,還真當回事,兩側臉頰都紅了。

    忍俊不禁:「我未成年,你就敢睡我,法律是不是規定你這樣是犯罪啊?」

    江南白了他一眼:「你自願往我床上爬,我犯什麼罪。」

    薄南風淡淡的瞇著眼,懶洋洋的:「我看新法規不是這麼說的啊,未成年願不願意,不都是犯罪麼?」

    江南哂了聲:「人家針對的那是未成年少女,你薄南風是少女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又補充:「再說,即便是那樣,主體也是針對國家公職人員。關我神馬事。」

    薄南風握著方向盤,要笑不笑的。

    「你那意思,我就是鐵定被你白睡了,連天王老子都拿你沒轍?」語氣忽然變委屈,嘴角下沉:「女流氓。」

    「噗嗤」一聲,江南也笑了,終於再也忍不住。

    「可不是,除了認命,你還想怎麼樣?」

    薄南風笑著看過來:「別說,還真有點兒想法。」

    江南想也不想:「不能有。」

    「這個可以有。」薄南風一手懶洋洋地打著方向盤,一邊看導航。邊說:「餓了,找點兒吃的,看看還有多遠進市區。」

    江南也想起來,中午早就已經過去了,還沒吃飯呢。雖然早上的飯吃得快近中午了,不過這會兒早已經餓了。忘記前仇舊恨,也將腦袋湊過來。

    「是啊,好餓,還有多久?」

    薄南風嫌棄她的腦袋礙事,一伸手推到一邊去。

    「跟著搗什麼亂,車上不是還有麵包,先對付吃點兒。」

    「哦,是啊。」江南發出很歡快的笑聲。不可避免遭受薄南風一個白眼:「白癡。」

    想起來,不單有麵包,還有其他的零食。之前出發時薄南風幫她備上的,就怕路上會餓。正好翻出來吃,拿出一瓶礦泉水擰了幾下沒打開,放棄,遞到薄南風面前。

    薄南風剛看過導航確定方位和路程之後,江南便把瓶子推到面前了。

    哼笑著看了她一眼:「不是很能耐麼,一瓶礦泉水你搞不定?知道沒我不行了吧?別整天一副嫌棄的嘴臉,好像我薄南風真是討不到老婆,倒貼你江南。」

    江南已經拆開了麵包口袋,聽他這樣說,抬起頭:「我覺得你最近的不良情緒很多麼。」

    薄南風打開來,自己先喝一口遞給她。

    轉過頭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江南撕下一塊麵包,不等他說完,按進他的嘴裡。

    「吃東西把你的嘴堵上。」

    薄南風真不喜歡吃這個,勉強嚥下去。

    「你可以考慮用別的什麼試試看。」眼神飄飄的看過來,一臉邪笑。

    江南別過臉去看窗外,不理他。

    宋林愛早就收拾妥當隨時準備出門了,估計江南快要回來了。

    吃過午飯便一直拔打她的電話,奈何總是關機。

    急死人了,坐都坐不住。打給孫青:「今天跟江南有沒有聯繫過?」

    孫青又開始上班了,一天天的冷了,早已經進入空調銷售淡季。整個人比較閒散,接到宋林愛電話調戲,很開心。

    「呀,正想給你打呢,你就打來了。我沒聯繫江南啊,她這段時間不是忙官司呢。」

    「結束了,自在的很,聽意思昨天是跟薄南風出去玩了。找她有事,說好今天下午碰頭,這都幾點了,連電話都打不通。」沒心氣跟她聊下去,就說:「行了,那我先掛了啊。」

    孫青握著電話如同抱著宋林愛那兩根大長腿。

    「你就這麼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啊?我這會兒正好沒事,聊一會兒天。」

    宋林愛歎口氣:「我有事,忙死了,改天再聊。」啪一聲掛斷了。

    知道鍾慶豐肯定也在等她這頭的消息,之前才跟他說,下午會和江南見上面談這件事情。結果現在聯繫不上人了,怎麼也得跟他說一聲。

    打他的電話,沒響兩聲接起來。

    問她:「愛愛,有事?」

    宋林愛「嗯」了聲:「慶豐,不好意思啊,到現在我還沒聯繫上江南,打她和薄南風的手機都關著,在外面玩呢,估計都沒電了吧。看來今天不一定能聯繫上江南了。」

    鍾慶豐的語氣倒是很尋常,不及她的半點兒焦躁。

    笑了笑:「原來是這件事,沒事,不差這一天。明天江律師肯定該回來了,你再請她幫忙也不晚。」

    宋林愛很擔心;「不會耽誤你的事情吧?」

    鍾慶風寬她的心:「放心,完全不會,這一兩天算不了什麼。」又說:「晚上我早點兒回去,陪你一起吃晚飯。」

    宋林愛開心的笑起來:「好啊,那我在家裡等著你。」

    一通電話打過,才總算安下心來。沒想著要去外面吃,就拿上包出去買菜了。

    離正揚從酒店大廳上樓,半低著頭看手中的電話,修指靈活,在屏幕上滑來滑去。

    連叢瑤在內的幾個員工正好從樓上下來,同他迎頭碰上,讓開路,跟他問好。

    「離總,您好。」

    離正揚這種修為良好的世家子從來都是溫溫的,連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處,招牌式的微笑像是刻烙上去的一樣。極少淡冷看人,或者乾脆目中無人。

    這一次卻是,步伐沒有停下,更未偏首去看,連俊眉都微微鎖緊,逕直上樓去了。

    叢瑤臉上的笑意垮下來,不過之前有過一次經歷,知道離正揚這種狀態的時候,十有**是在思考事情。

    她發現這個男人想事情的時候最安靜,甚至忽略外面的一切。就像上次,連之前同她說過什麼都忘記了。

    有人招呼著:「走吧。」

    剛轉身,聽到樓梯上迸發出的咆哮聲,怒火很大。

    「告訴我媽,今晚去不了,以後都不去了!她想去公司,還是酒店,我讓人給她安排,想來鬧多久鬧多久。」

    下一秒關緊電話,狠狠捏緊掌心裡。

    他這樣明擺著是心情不好,足以說明很糟糕。

    就連離家大宅的管家都不禁瑟縮了一下,知道他們的少爺是笑面虎,其實脾氣並不好。

    離老夫人就坐在一旁等著,故意讓管家打這麼一通電話督促。

    等那頭一放下電話,便問;「他說什麼?是不是已經準備去了?」

    管家走過來,一臉為難。

    「少爺今天似乎心情很不好,電話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說他今天不去了,沒有時間,以後也不去了。至於您想去找他的話,無論公司還是酒店,他找人接待您。」

    離老夫人一拍沙發扶手。

    「這個渾小子,是打算跟我明著干了。」

    老管家勸她:「夫人,其實少爺是個好孩子,平時為了討您歡心並不忤逆你。他這樣,估計是真出什麼事了,心裡煩燥。年輕人,都是難免的,我覺得將他逼得太急了,並不太好。」

    在離家呆了幾十年的老人,即便是個下人,說話也有幾分地位。離老夫人不會一點兒不考慮。

    本來還很焦躁,是真的有打算找上門去。聽了老管家的話,想一想也有幾分道理。他權高位重的,很多事需要決策。而現在的生意不好做,競爭激烈,商場如戰商,稍稍懈怠馬虎都不行。每天焦頭爛額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很多,做得再得心應手,也會有焦躁不安的時候。

    想明白了,安靜下來。知道離正揚的性子不能逼,順著毛來倒什麼話都好說,真若嗆到他了,以後不論她拿什麼法子逼迫都不會管用,那小子只會當她是在耍花槍。

    而她為了離家的面子,也不能真像個潑婦一樣鬧到兒子的公司或者酒店去。他那麼大的人了,又是那種身份,是要臉面的。而且離家也要臉面,所以離老夫人做起事來分寸一定要拿捏得很好。

    按了按額頭,今天這事就打算先這麼作罷了。

    「行了,我去給女方那邊打個電話,就說正揚今天有事,先把人安撫住。」

    畢竟是當媽的,心裡還有些放心不下離正揚。

    走出幾步,又轉身對管家說:「你再給他打個電話,就說今天晚上的事我幫他取消了。順便問問他,是公司出了什麼事情?」

    管家點點頭,馬上去給離正揚打。

    離正揚這一端聊正事的電話才掛斷,家裡的又打來了。

    聲音冷到極至,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按下鍵子當即說:「我的話你聽不明白?告訴我媽,她愛怎麼鬧怎麼鬧,我沒時間做這些無聊的事。」

    管家握緊了電話,搶著說:「少爺,不是催你去相親的事,老夫人是讓我告訴你,今晚的見面她替你取消了。順便讓我問問,是公司裡出什麼事情了嗎?」

    離正揚靠到辦公桌上,嗓音沉沉,只道:「不是,忙,先掛了。」

    黃宇說得沒錯,薄南風消失了,而且還是和江南一起。整個s城只怕要被他和黃宇翻遍了,所以現在他很確定,那兩個人不在本市。

    到底去了哪裡?便一下成了懸念。由其是在這樣的節骨眼上,一切都成了驚心動魄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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