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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30章 記得在原地等我(2) 文 / 鏡未磨

    沒多久便興致闌珊起來,起身去倒水喝,順便給薄南風倒了一杯。

    看他那個樣子是早睡不了了,就問:「要不要給你沖個咖啡或者煮個宵夜什麼的?」

    薄南風沒抬頭,陸續將幾個頁面關掉,然後關了機,連電腦也一起按合。

    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叫上她:「走,睡覺去。」

    江南瞪著大眼看他:「完事了?」然後擔心真的是出了什麼事,薄南風之前那個表情太嚴肅了。雖然金融的事她不懂,卻還是想問一問。

    「公司真的沒出什麼事吧?之前看許濤忙得腳打後腦勺的樣子,如今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了。」

    薄南風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起來,還是一如初見,眼光燦爛的動人模樣。

    「能有什麼事?你老公掌舵你還不放心。」轉移了話題,問她:「要不要泡泡腳再睡?對緩解疲勞很有用。」女人的事他不是特別懂,在遇到江南之前連女朋友都有的沒交過。今天偶然聽說到,每晚睡覺之前泡一泡覺,對女人身體特別好。

    江南懶得動,一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不要了,麻煩死了,去睡覺吧。」

    薄南風拿下她的手,告訴她:「別動,我去打水。」

    每天都是洗了澡就睡,從沒有閒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家裡連個專業的泡腳盆都沒有,今天就只能湊和。

    薄南風打了水過來,伸手攥上她的腳裸,把江南兩隻腳按到水裡去。

    「明天我去買個泡腳盆回來。」

    江南「哇」一聲,抽出來,激起幾叢浪花,都濺到薄南風的身上去了。

    委屈地皺巴著臉:「好熱。」

    薄南風歎口氣,又伸手去抓那兩隻腳。

    「水不熱一點兒怎麼會舒服,大驚小怪的,快點兒伸過來,聽話。」

    江南慟慟的往前湊:「我自己來吧。」慢慢的放進去,不像之前那麼突兀,倒也不覺得燙的難耐。一點點把腳不入水中去,兩隻腳剎時間被熱乎乎的水包容住,很舒服。

    薄南風就守在一邊,覺得水差不多要冷下來了,就續上一些。

    告訴她:「把腳抬起來。」

    江南乖乖的聽話,翹著兩隻腳。水中泡過,更加顯得水靈白嫩,本來就沒有多大,小巧玲瓏。

    薄南風故意逗她,加過水,側過臉去作勢張口咬她。

    江南「呼啦」一下按到水中,得意洋洋的笑起來:「薄總裁,反應慢了點兒。」

    薄南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抬頭看過時間,覺得差不多了。

    告訴她:「等水溫了,就拿出來吧。」去把大毛巾拿過來。隨手抄了本雜誌一邊翻看一邊等她。

    江南問他:「你不泡一泡再睡?」

    薄南風沒抬頭:「我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麼多毛病。」

    「那套房子我跟人家談好了,另一套今天也有人去看過了,價錢上要再看,不過對房子很滿意。」

    「嗯。」薄南風漫不經心的應她:「你自己看著辦就行。」

    江南湊過去:「房款怎麼辦?真存媽那裡麼?好多啊,還是你拿去用吧。」

    薄南風扔下雜誌,拿起毛巾去水中把她的一雙腳撈起來。包起毛巾裡放到腿上細細擦拭,邊說:「我用不到,再說那是你的錢。反正我們現在用不到那筆錢,暫時也想不出什麼好投資。等你什麼時候不想做律師了再說吧。放媽那裡保險,讓她給我們存著,省著我們年輕人沒節制,不知不覺就胡亂花完了。」

    如果真是用不到,江南也覺得這樣比較保險,否則捧著那麼一大堆的錢,不發燒發熱才怪。而且現在這個社會花錢如流水,別看是幾千萬,就算上了億,沒有計較的花起來,也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

    「那好,等價款到了,我就跟媽說。」

    薄南風提醒她:「那樣多麻煩,你提前跟媽那邊打聲招呼,等對方打房款的時候,直接打到媽給你的帳戶上多簡單。」

    江南傻笑:「也是啊。」

    薄南風彈她的腦袋:「就這點兒事腦子就不夠用了,能耐啊。」一把將人攔腰抱起來,扔下毛巾去臥室:「睡覺去。」

    宋林愛沒給鍾慶豐打電話,鍾慶豐的電話就先打來了。

    措手不及,宋林愛捧著電話就像捧著自己的一顆紅心。之前是故意不打,不知道要怎麼說,今天兩個人的表現一對照就發現太傷鍾慶豐的心了,好似她宋林愛無情無義。

    下午跟江南碰了一面,終於想通了,又去思考怎麼和於群談判的事情了。一直到晚上沒出門,飯都沒有吃,廁所也沒去一次,就那樣幹幹的坐在沙發上,甚至忘記要給鍾慶豐打那麼一通電話讓他安心了。

    接起來很抱歉:「對不起,今天的事情太多了,連電話都忘記給你打。」

    難得鍾慶豐那種言語上時時佔上風的男人也有沉默寡言的時候。那端持續靜默無聲,宋林愛甚至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實則誰的電話也沒打來,是她太想他了。

    拿過來看一眼,通話仍在持續中。

    又喚了他一次:「慶豐……是你嗎?」

    鍾慶豐一出口,嗓子沙啞:「愛愛……」然後說:「我在你樓下……」

    宋林愛馬上站了起來,快速跑到窗前,室中一直沒有開燈,而天卻早已經黑了。過去時撞到了茶几的邊緣,小腿斷裂了一段入骨的疼。卻來不及顧念,幾步來到窗前,一把扯開窗簾,樓層不高,鍾慶豐又是那麼高大,一眼便看到他。

    小區朦朧不清的路燈下,隱約看到他也正抬著頭望上來。

    宋林愛只說了句:「等我。」

    便拉開門下去了,推開那一扇樓門,冷風撲面而來。終於將那一個人看清楚了,是鍾慶豐,默然站在那裡,聽到開門聲靜靜的望過來,就是那一剎那的時間,似連影子都落寞了起來。

    宋林愛心頭被什麼東西擊中,明明很柔軟,還是不設防的掉下眼淚。

    步步朝他走過去,電話還貼在耳際,揚首問他:「你怎麼那麼傻?什麼時候過來的?」

    鍾慶豐垂下眸子只是看著走近來的宋林愛,頭腦中也有思及不清的時候。仿似過來很久了,自己也不甚明瞭。只是抬頭看上去的時候,那一扇窗一直暗著,他就一直站在這裡等她。等啊等……如何也等不來她,惶恐起來,便給她打電話。

    喉結動了動,靜靜地盯緊她:「我以為你後悔了,我以為你動搖了,我以為你不想跟著我了,我以為我爭不過小九……」

    宋林愛「哇」一聲破了音,伸手將他抱住,緊緊的。如果說前一刻她還有諸多顧及,顧及孩子,顧及家人,甚至顧及全世界……也想過最壞的打算,便是委屈自己一輩子,不跟他在一起。

    可這一刻她妥協了,咬牙切齒要做個自私的女人。曾經她那麼自私,自私的做很多事,也曾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一路作下來,才有了後來的種種。那時候雖然破敗,卻很勇敢。為什麼這一次,卻不容自己那樣了?

    以往都是錯,但即便那些是錯,她還是一無返顧的去做了。為什麼這次自認是對的,卻還要向全世界妥協呢?

    宋林愛不想這麼猶猶豫豫的下去了,也不想在這一件事上委屈自己。她想要再自私一次,哪怕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她願意好好做手,彌補收斂以前犯下的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嗚咽著嗓子說:「誰說我不要你了,誰又說你爭不過小九。我不是一個好媽媽,不是一個好女兒,也不是一個好女人,活到現在從來就只有失敗,沒讓任何人省心過。而且那麼任性……我是打算放棄全世界要跟你在一起的……」

    鍾慶豐反手抱住她,將人緊緊收進懷中。

    問她:「你說的是真的麼?」

    宋林愛拚命點頭,拚命點頭,哭得卻連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了。

    那一夜沒有喝醉,兩個人倒像是醉了,不僅醉了,還醉得很厲害。

    宋林愛不是第一次,鍾慶豐也不是沒有過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顫抖得厲害,覺得是尋覓以久的人。

    他們拘泥在宋林愛那一方小天地裡,太狹小了,似只能像這樣擁擠到一起,彼此容納,才最是情理之中的事。

    宋林愛被鍾慶豐擁著,深深切切的感受他的存在。

    仍舊想不出之前到現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冷夜,她穿得少,只一件打底毛衣,下面是黑色的長襪子。

    鍾慶豐驀然注意到,心疼地責備她:「怎麼穿這麼少?」馬上脫下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宋林愛也實實在在的冷起來,牙齒打顫,拉著他:「上去說吧,外面的確太冷了。」

    室中沒有開燈,宋林愛打開門開燈之前回過頭囑咐他:「空間很小,小心別撞著……」

    一句話沒說完,氣息斷裂,脖子連帶一側臉頰被他的大手扣緊,火熱的吻便已經砸了下來。

    宋林愛大腦白了一剎,抬起雙手抱緊他,熱情的回吻。

    一切激情事件似都發生得順理成章,誰都沒來得及開燈,只有幾束微薄的月光從半開的窗簾內射進來。

    他們已雙雙滾落到地板上……

    孫青盯著宋林愛那張臉,半晌移不開,最後嘖嘖歎。

    「你這女人是開出桃花了,瞧你那張三月份的臉。」

    宋林愛的喜氣從骨子裡發出來,掩不住,瞎子都看得到。

    抿著嘴笑:「你孫青了不得了,幾月的臉都能看出來,怎麼?改行算命了。」

    孫青揮一揮手:「不幹那個,算人不算已,算再多的旁人又有什麼用,跟自己的幸福又不沾邊,還不是白算計。」

    「又和方青山吵架了?」宋林愛吸著飲料問她。

    孫青搖頭:「沒有,方青山這段時間表現很好,去上班了,一個月三千五。不管他掙多掙少,別在家游手好閒的呆著讓我礙眼,就比什麼都強了。」

    宋林愛靠到椅背上,操起手。

    「那瞧著這個模樣,是方青山進正軌了,你孫青又打算要圖謀不軌了?」想起來問她:「你怎麼不上班啊?今天又休息?」

    孫青百無聊賴地嚼著薯片說:「哪裡啊,我這段時間一直請假,不是跟你說了麼,不想動,也不想那麼拼,就想一個人什麼也不做的放鬆放鬆。」

    宋林愛「切」了聲:「那你不出去旅行,還來這裡跟我們廝混什麼呀。」

    孫青本來也是那麼打算的,可想起來多矯情,已經計劃好行程了,甚至在美團上連快捷都訂好了。就去山水清幽處,好好的放鬆一下心情。可拖著行李已經到車站了,又不禁動搖。

    也不知何時對這座城市生起的留戀,竟覺得哪裡都不想去了,寸步難行,就只想留在這裡。

    將這樣的想法跟宋林愛一說。

    宋林愛沉默須臾,張口便問她:「你真的那麼喜歡離正揚麼?」如若真是如此,那孫青真是太可憐了,比她還無望的一雙人。除了受盡煎熬,還能有什麼?

    孫青一下便愣住了,如果宋林愛不這樣問起,她沒有想過,這樣是因為跟離正揚有關。但此刻大腦受了重撞,猛然回過味來,又覺得或許真是如此。

    總覺得心裡繫著什麼,連遠離都像是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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