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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77章 別讓我操心 文 / 鏡未磨

    「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他……」

    江媽媽這個時候再痛心也不敢哭出來,最多的是欣慰,在一旁勸她:「小南,別難過,孩子沒了是意外,大家都沒有辦法。你和南風還年輕,以後可以再要。」

    江爸爸說:「是啊,南風說得對,你們跟這個孩子沒有緣分,留也留不住。不要難過了,醫生說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太多勸慰的話,江南一句也聽不進去,哭到泣不成聲。

    連同薄南風的心都一併哭碎了。

    拿她沒有辦法,知道她心中的落差,定是會空下去一塊。只能抱在懷裡耐心的哄:「乖,別難過了……不怪你,他不想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們也沒有辦法。以後還會再有的……聽話,乖乖的睡一會兒。」

    薄南風哄了很久,江南哭累了,才漸漸的睡去,睡夢中仍舊不踏實,時不時抽搐哽咽。

    江爸爸和江媽媽連續幾天忙活籌備婚禮的事已經要疲憊不堪,如今江南的事一出,兩個老人像瞬間老了不少。都知道江南和薄南風還年輕,又是第一個孩子,肯定嚇得不輕。心裡的難過不用想也知道,便不敢表現得太沉重,給孩子們添負擔。

    江南的哭聲一止,病房安靜得慎人心肺。

    孫青把眼淚擦乾淨,過來勸江爸爸和江媽媽先回去休息。

    「叔叔,阿姨,你們先回去休息一晚上,這裡有我們照顧,你們也忙了好多天了,身體會吃不消。」

    江爸爸和江媽媽不肯走。

    孫青過來摻上兩人:「回去吧,醫生也說江南沒事了,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恢復。等她醒來看到你們,反倒會怕你們擔心,還是先回去吧。」

    江媽媽看了一眼床上,薄南風整個人一直沉寂,除了哄一哄江南,幾乎一句話沒說。一直將人抱在懷裡,這一會兒睡著也沒說放下。江媽媽鼻骨一酸,又掉下淚來。都是孩子,江南是,薄南風更是。看在眼裡也覺得心疼不已。

    走過來:「南風,小南睡了,把她放床上睡吧。你也去休息一下。」

    薄南風抬起頭:「媽,你和爸就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看著她。」

    江媽媽眼裡的淚止也止不住,覺得江南遇上薄南風,是她修來的福份。

    「坐一會兒就去休息一下,不用一直守著。你也別難過,雖然這事很痛心。但你們還都年輕,孩子可以再要。要想開一點兒。」

    以後的事薄南風都不敢想,他不敢奢望讓江南給他生多少孩子,只要她好好的,別再這樣嚇他,他就心滿意足了。

    江家二老一走,離正揚馬上過來拉上薄南風。

    「快走,跟我去檢查一下手臂。」

    這之前他一直盯著薄南風的手臂看,發現他右手越來越不聽使喚,這一會兒抱著江南有些久了,竟像微微的打顫。

    薄南風不走,離正揚和黃宇兩個就直接把人駕了起來。

    黃宇提醒他:「別搞出聲,把女王吵醒了,肯定還得哭。」

    薄南風果然不敢掙扎,跟著離正揚和黃宇一起去做檢查。

    宋林愛和孫青留下來照顧。

    表面上是沒什麼明顯的傷痕,不過大片的肌膚變了色,青紫一片,觸目驚心的。動一動覺得疼,醫生讓去拍了片子。

    不禁唏噓,手臂斷了,而且已經錯了位,看樣子十分嚴重。

    不可思議:「已經這樣了,沒覺出疼麼?」

    還真沒覺出疼,從酒店開始,就一直是他抱著江南,後來打了蘇瑞,也是用的這隻手臂。直到送江南去了病房,才漸漸覺得不聽使喚……

    離正揚靜靜的盯著他,看薄南風臉上前所未有的麻木,那樣子如何能覺出疼。或許也是疼的,只是跟心裡一比,就微不足道了。

    果然,這世上他最配擁有江南,誰也比不得。

    要馬上進行手術,錯位的時間太長,對接骨沒有好處。

    黃宇去給薄南風辦理手術和住院的手續,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鬱結。大喜的日子,兩個人都卻折騰到醫院裡來了。

    手術之前薄南風回病房看了一眼,江南還沒有醒。傷心加上麻醉的藥性,整個人很昏沉。精神頹靡,即便睡著,也時不時哽咽一嗓。

    薄南風覺得心疼,在床邊靜靜的坐了一會兒。

    直到黃宇過來找人,推開門看他果然在。走過來,扶著他的肩膀小聲說:「走吧,不然小心你胳膊廢了。」

    宋林愛和孫青一起過來跟著勸:「是啊,南風,你去吧,有我們照顧江南,你不用擔心。」

    薄南風傾下身在江南的額頭上吻了下,定定的看她兩秒轉身出去。

    宋林愛一直將人送出去,一轉身,看到孫青又在抹眼淚。

    告訴她:「行了,你控制一下情緒別哭了,要是讓江南醒來看到,又得跟著難過。」

    孫青憤憤不平地:「這老天爺怎麼回事啊,就不會保佑一下好人麼,偏偏在今天發生這樣的事。」

    宋林愛都已經替江南他們想開了,這種事情誰也不願意發生,可是要來的擋不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等江南醒了,別在她跟前說這些事。省著她心裡又過不去,好在她和薄南風都年輕,沒了將來再懷就是了。」想起其他,又說:「我看薄南風的手臂傷得挺厲害,之前一聲沒吭,也沒說疼,哎。」

    孫青從椅子上坐起來,說了句:「遭罪。」

    看看薄南風也沒有多大,比方青山還小了一大截,可處事的方式上卻差得太遠了。也遠沒有薄南風成熟,到現在快三十歲的人了,仍舊不懂得一個男人的擔當和責任。所以才說人比人,氣死人。

    離正揚胸口悶,悶了一天了,到現在撕疼起來,不知道自己這大半天的時間是怎麼挨過來的。

    從電梯裡出來,看到現象發生那一剎開始,心就提著,到現在即便著了地,仍像無根的浮萍。覺得那不是底,是萬丈不平的深淵。

    走出醫院大樓,掏出根煙點上。執煙的動作一頓,望出去的目光滯了下。

    覺得那個男人熟悉,想起來是中院的法官。當時薄南風的案子他做為證人出庭作證,這個年紀輕輕的人,就是當時的審判長。還記得他的名字,叫紀夢溪,之所以記得這樣清,是聽薄南風不止一次酸溜溜的提起,說江南許多年前念念不忘的,一直都是這個男人。

    於是,莫名其妙的,也被他忌憚了起來。

    離正揚邁動步伐,上去跟他打招呼。

    「紀法官,你好。是來看江律師的?」

    紀夢溪聽到有人跟他說話,也才恍如隔世一般的回了神,像深臨夢魘太久,這樣鎮定自若的男人,眼裡仍舊明晃晃的閃過一絲慌恐。

    離正揚篤定,他很擔心也很害怕。

    於是又補了一句:「你放心吧,江律師沒事了,只是很可惜,孩子沒保住。」

    紀夢溪回望過來的一張俊顏剎時間雪白,眸子瞇了瞇。方才想起眼前的男人是誰,他的記憶力本來不弱,可是這個時候頭腦不清,而且異常混亂,從來沒有這麼混淆不清過。即便大案要案臨頭,他也是出了名的臨危不亂。可,這一剎那不行,紀夢溪覺得自己的腦筋是不轉悠的,根本沒辦法思考。從聽到江南從樓梯上滾落的那一瞬間開始,大腦便一片空白,太多的沒想到,但跟她的性命堪虞比起來,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接過離正揚遞上來的煙,才張口說話:「謝謝。她現在一定很難過吧?」

    「不好過是一定的,之前醒了哭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被南風給哄睡著了,才安靜下來,估計沒一段時間,只怕緩不過來。」看了他一眼:「紀法官跟江律師不是朋友,進去看一看她吧。」

    紀夢溪手指間夾著煙火,明明閃閃的,綻在他烏黑且深不見底的瞳孔中。

    進去亦或不進去,這也是他給自己設置的一個兩個選項的選擇題。他已經來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忘記時間,只記得自己的車子就跟在那輛救護車的後面,而後看著薄南風抱著她下來,裙擺上的血紅顏色讓他心驚,驚到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想一個問題,進去或者不進去?如果有一個你心心唸唸的人,她活得不好,看不到,便想著,她或許是好的,心裡便能安生一些。如果親眼目睹了那些不好,便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放任下去。

    江南跟他說過,她過得很好很幸福。他除了遠遠的看著,似乎做什麼都是多餘的。有一個人將她護在心口上,她覺得溫暖,那便是最好的。

    所以,他想了大半日的時間,仍舊只是站在這裡一動不動。

    煙火快燒到手指,沒吸一口,想起來掐滅。

    「謝謝,既然她沒事了,我就不進去了。還有事,先走了。」

    開著車往回走,一雙手握著方向盤狠狠打顫。發現走不了,不得打到路邊停下。車內很封閉,沒有風,卻像有柳絮吹拂到臉上,癢癢的,伸手去探,淚流滿面。於是什麼都不再想,立即掉轉車頭開回去。

    宋林愛聽到敲門聲去開門。沒想到是紀夢溪,看來走得很急,呼呼的喘著氣。

    一出口聲音沙啞:「江南呢?我能不能看她一眼?」

    宋林愛一直覺得紀夢溪也不容易,當初她是挺紀夢溪的,覺得他和江南各方面都很合,倒不是因為受過他的恩惠,被他買通。不過後來薄南風和江南走到一起了,讓她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好,現在看來,薄南風是值得江南去選擇的。只是惋惜了這個男人。點點頭:「去看看吧,她睡著了,你輕一點兒。」

    叫上孫青出來,然後關緊門。

    病房內一剎那安靜得無與倫比,只有江南淺淡的呼吸,像花蕊一樣羸弱。

    紀夢溪覺得不真實,便不得湊近去看。陽光打到她的臉上,一層層若有似無的光暈,越發顯襯得臉色蒼白,透明一般。曲指撫上去,想起男人才會有的執念,明明是深思熟慮很久,以後漫長的人生中,又時不時會翻出來去想,當年放手得是對是錯?

    跟薄南風唯一不同的,這個男人的指掌溫熱。輕輕撫在她的臉上,有些疼有些痛,再愛她也替她擔不了分毫。

    江南睡夢中覺得臉上癢癢的,有什麼打到臉上,下雨了一樣。揚首看上去,果然是漫天的細雨紛紛,每一下都打在臉上,不冰冷,卻是帶著溫度的。

    覺得很漂亮也很唯美,夢裡是一方淨土,任何的疼痛和傷心都沒有。更不覺得失落,心情溫和而飽滿。就想要尋覓一個人,讓他跟著一起感受。

    紀夢溪聽到那聲囈語縮回手,像被烙鐵燙傷。

    江南隱隱笑了一聲,來自睡夢中,很輕微,然後說:「南風……」

    長睫似蝶如翼,薄光中輕輕的眨動,似乎就要醒來。

    紀夢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出門。

    阮天明一直沒有離開,知道蘇瑞不會跑,薄南風那一下下手太重,估計將她的心都打碎了。半側臉一直腫著,從回來到現在一句話沒說,無聲無息的進臥室裡去睡了,看著沉而乏。

    他不知道薄南風怎麼一口咬定這事跟蘇瑞有關,在他看來,這次蘇瑞真的是冤枉的。但他又從不質疑薄南風的判斷力,他跟了他那麼多年,就幾乎沒見他有出錯的時候。

    只是不想看到這對兄妹反目,如若真與蘇瑞有關,以薄南風的性情,只怕真的會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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