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02章 說他是混混之流(1) 文 / 鏡未磨
薄南風看了兩眼貨架,問她:「多拿幾盒吧?你喜歡哪個牌子的?」
「什麼?」江南看過去,當即紅了臉,飛快的瞪了他一眼,賊溜溜的看四周是否有人。
薄南風好笑:「你那副做賊的模樣是怎麼回事?別以為就我們才做那事,它擺在這裡不就是叫人買的麼。」
已經有人看過來,其實只是不經意,江南還是感覺非常不好意思。
拉著他;「走吧,又用不到。」
薄南風將人揪過來,才想起問她:「前幾次怎麼弄的?」
江南就是年紀大,其實既沒經驗,臉皮又薄。小聲嘟囔:「前兩次我吃藥了,這次沒來及買藥呢。」她覺得吃藥就挺方便,像薄南風這種沒有節制的,用起來估計也很不方便。
薄南風淡淡的瞇起眸子,語氣毋庸質疑:「以後不准吃藥,對身體不好。」一邊撿了幾盒最貴的扔進去,實則他以前沒用過,自然不會閒來無事去研究,只覺得越貴的越保險。
在這種事情上徘徊實在很難為情,江南拉著他走。
薄南風跟在身後盯緊她,半晌,訥訥:「要真懷上了,你就給我生下來唄。」
江南回頭看他,感覺薄南風剛才說那話時的樣子特別幽怨。自己的孩子皮還沒褪呢,就想要養孩子了。
「現在怎麼行?我們的事家長都還不知道,而且我還想工作一段時間呢。」要孩子實在不在算計之內。
薄南風想了想,把人拉近來。
「要不然我去做個結紮手術吧,這種東西情急的時候忘記用怎麼辦,真要懷上了,你不得恨死我。到時候你想要打掉肯定是不行的!」
江南抬手抽他:「你胡說八道,那樣對身體就好了?」
薄南風從來都不躲不閃的任她打,打完了牽過手來吹一吹,痞裡痞氣的問她:「疼不疼?」非等江南想入非非紅了臉,才放開她說正事。
「現在醫學枝術發達,肯定不損害身體,什麼時候你做好心理準備想給我生孩子了,我動一次手術不就得了。」
他說的倒很輕鬆,但江南心裡唏噓,還是要再想一想。
買了許多生活用品和食物回去,她這幾天腳受傷,已經請了假閒置在家,大部分時間肯定要在家裡吃,自然要儲備一些。
回去的時候想起問他:「薄南風,你不需要上班的麼?」上次去景陽,林樂就說他一直曠工,江南懷疑他根本是被景陽給開除了。轉過身盯緊他:「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被景陽給開除了?」
薄南風猜想江南這樣的女人肯定不喜歡游手好閒的男人。正琢磨著要將他是景陽總裁的事告訴她,沒想到江南已經先他一步開口。
「你要不喜歡那個工作開除就開除了吧,反正我也養得起你。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太有壓力,工作我們慢慢找麼。你又不是特別笨,找個工作肯定很容易。」江南過來攬緊他一側手臂,實則是有些心疼他,想起薄南風說他十幾歲就被親生父親丟下,他最害怕的就是寂寞,而養父似乎連他的生死都不是十分關心,這樣的薄南風沒法不讓她心疼。事實上薄南風的人品她還是很信得過的,不相信他會是個碌碌而為的人,否則怎會說出那些理智又激勵人心的話來。而且江南既然選擇了他,就很認命。不想給他太多壓力,最後要像王金龍那樣。抬頭看他一眼,枕上去:「薄南風,我不怕你窮,也不怕你沒有好工作,吃的穿的我都不在意,我既然選擇跟你在一起,你什麼樣子我都認了。」
薄南風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半晌似笑非笑。
寵溺的蹭了蹭她的發頂,要笑不笑的:「放心,別的女人有的,我都會給你,別的女人沒有的,我也要給你。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受委屈的。」
紀夢溪是個守口如瓶的男人,即便江媽媽打不通江南的電話,打到他的手機上,心裡再不是滋味,也會風度應對,把事圓成的十分周全。這種事江南現在不說,定然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說。等她想好了,自然會給自己家人一個交代。
但知道這事的人畢竟不多,風聲卻不脛而走。
江南不僅半路判逃,還哭著喊著的追著一個男人到機場的事江爸江媽轉眼就都知道了。
江媽媽直接在電話裡動了雷霆大怒,勒令江南馬上回家把事說清楚,否則這事永遠沒個完。
江南握著電話鬱悶至極,她也不是逃避,只是沒想到要跟他們怎麼說起這事,畢竟從頭至尾它有些羅亂。而她相信紀夢溪不會說,如此一來,在她開口之前這事該很嚴密的,沒想到東窗事發。
意識到這是件很嚴重的事情,不回去解釋清楚,只怕要將兩位老人氣壞了。
這之前還刻意給紀夢溪打了一通電話。
他直接就問她:「你不信我?」
江南百口莫辨,還真不是不信他,只是問問他有沒有不小心說露嘴,讓江媽媽起了疑心。但考慮到紀夢溪這樣縝密的人,忽然意識到這通電話打的鹵莽又多餘。
而紀夢溪歎口氣,已經先說:「江南,我對你的真心不是鬧著玩的,就怎麼可能不心疼你。如果我想說,你走掉的那一天我便什麼都說了。」
江南什麼也不說了,連聲道歉:「紀夢溪,對不起,我也是一時著急,其實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掛了電話回家裡,這會兒薄南風還不在家,出門時給他打了通電話。
薄南風那一時正在辦公室裡,接到電話剎時急迫。
「我陪你回去。」
「大少爺,別跟著添亂了,我先看看怎麼回事。」
「我不放心你。」
「有什麼好不放心,放心吧,沒事的。」江南這一刻反倒冷靜。再說兩句掛斷電話。
江南有自己的思量,江爸爸江媽媽再怎麼苛責她的時候,不過說幾句重話,畢竟是他們的親生骨肉,怎麼真狠得下心,沒多久就會眉開眼笑,不說大力支持,頂力相助,只要沒有原則性的錯誤他們一般會跟著妥協。江南這次回去,一半就是抱了這樣的希冀。
到家時拿了鑰匙開門,一進來就看到江爸江媽表情嚴肅的坐在沙發上,看陣勢明顯是在刻意等她。
江南賠上笑:「爸,媽。」
江媽媽冷著一張臉:「過來。」
江南灰溜溜的瞄了兩人一眼,走過去。
「啪!」猝不及防的一聲響,江南一側臉頰偏向一邊火辣辣的疼起來,如何沒想到會被甩上這一巴掌。
江南捂著臉不可思議,江爸江媽以前再大的火氣也沒說真動手打過她。眼底有痛,看向他們的時候,發現比她還痛。
江媽媽氣得聲音顫抖:「江南,你多大的人了,做事的時候怎麼不用腦子?你看看你現在做的這叫什麼事?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長大了就不把我和你爸放在眼裡了是不是?什麼事情你都敢做,沒頭沒腦。」
江爸爸雖然沒說話,聽江媽媽這樣說時臉色已經一片鐵青,他心臟不好,單手按著胸口艱難喘息。
江南知道自己有錯,不聲不響的突然就讓局面扭轉到這一刻,是她任性。但再怎麼錯,她不過就是喜歡一個人,真心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呢?
眼眶有淚,鼻頭都憋紅了,上來一陣卻很倔強,揚著頭不讓眼淚跌落下來。
吸緊鼻子說:「爸,媽,我知道這件事我做得欠考慮,也沒立刻就跟你們說明白,這些都是我做的不對。可是,跟紀夢溪的事情,只能到這裡了,我有了喜歡的人,真的沒辦法跟他生活在一起。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之前也想按著你們的意願走,讓一切風平浪靜,可是,我真的已經不愛他的,我做不到。」
江媽媽虛指著她,咄咄問:「你不想跟紀夢溪結婚了,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你喜歡誰?網上那個男人嗎?」不等江南點頭,江媽媽已經痛心疾首:「江南,我真沒想到你越大越回縮了。你已經早過了能拿感情,拿婚姻當兒戲的年紀了你懂不懂?生活不是童話,想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你現在就是往火坑裡跳,你知不知道?那個男人他除了一張臉長得漂亮,還有什麼可取之處?那就是個不著調的混混,他比你小那麼多,整天游手好閒,你跟他玩不起。你現在聽聽外面的人都怎麼說你?說你腦袋發熱,被人給迷惑了。男人長得再好看能當飯吃?那個男人他怎麼可能是真的喜歡你,無非是一時新鮮,他懂什麼叫責任和義務?到頭來被人家給拋棄了,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做人怎麼活?」
江爸爸徹底咳了起來,喘息也越來越不順暢。
江媽媽慌了,江南也慌了,喊了一聲:「爸,你沒事吧?」趕緊去給他拿藥,倒到手中餵給他吃,江爸爸抓著她的手腕卻死活不肯吃。
肺腑像老舊的風箱,每說一句話都氣喘連連。
「江南……你……清醒點兒吧,你到了這個時候……不能再任性了……你媽說的沒錯,那個人年輕,他不是真的喜歡你……真等你自己回過味來,一切都晚了……你這是要把自己毀掉呀……」
她從不會這麼讓人不省心,這回卻把江爸爸給氣得發了病。
江南到底急得哭起來:「爸,你先把藥吃了,有什麼話我們再慢慢說。你們肯定都誤會了,對他哪裡有偏見……」
江媽媽驀然打斷她的話:「你就別說了,真想把你爸氣死是吧?」然後開始勸說江爸爸:「你先別跟她拗氣,把藥吃了。」
江爸爸也是個強脾氣,江南不鬆口應承,今天的藥他是不會吃。
江南蹲在一旁辟里啪啦的掉眼淚。心裡難過又委屈,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們:「我不就是喜歡一個人,你們卻這樣逼我。你們又不認識他,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外人知道什麼?他們不就會東家長西家短的看別人的笑話,我有什麼地方值當讓他圖個新鮮,年紀還是長相?你們口口聲聲說他除了長得漂亮就一無事處,可長得漂亮還了得麼,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偏偏就看我傻,來騙我?」江南嗚咽著嗓子說話,也不知道那些難聽的話他們是從哪裡聽來的,說得條條是道的,分明就是挑撥離間。都知道當父母的最怕自己的孩子在感情路上走彎路,只怕會誤入歧途,萬劫不復,由其到了她這個不尷不尬的年紀……這些江南都懂,可是有什麼話慢慢說啊,為什麼非得這樣逼她?
江爸爸咬著牙,她也不鬆口,硬是把藥送到他嘴邊。江南這些年別的沒練就,語言攻勢還是有的。
「爸,沒你這樣難為人的,拿命來嚇唬我,你知道我會害怕,刻意的是吧?你瞭解我的脾氣,你要真不吃,將來更沒人管得了我,我興許回頭就嫁給薄南風,他要真把我拋棄了,還不得怨你今天任性不好好吃藥,心平氣和的歸勸我。你這樣跟威脅有什麼區別?非得逼我就犯,讓我心裡難過你才好受是吧?你這樣治標不治本,就算我現在答應你了,可我心裡還是喜歡他,你覺得你這樣有用麼?」
江爸爸越發後悔當初讓她選擇律師這個破職業,別的什麼都沒學會,就忽悠人的本事有長進。氣勢洶洶的張開口把藥吃了,江南直接遞來水,順著轱轆嚥下去。心臟病來的快,去得也快,江媽媽幫他撫著胸口順氣,漸漸平靜下來。
江南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看他沒事了,坐到對面的沙發組上抹眼淚。
反正在自己家裡,也顧上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