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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抓魚 文 / 哈小玲

    碗碗微微笑著,轉過頭看著銀澈,她知道他的用意。小美不肯收下錢的話,他就以物回贈再合適不過了。

    「小美,很高興能認識你,我們下次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再來找你的。」碗碗說道。

    「你們要走了嗎??」小美握緊了鋼筆,眼底閃過一絲不捨。

    「嗯。」碗碗點頭回應。

    小美輕輕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輕聲問道:「那麼,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回來呢?」

    「也許是過年…也許是姥爺明年祭日,也就是一年後。」說完這句話,碗碗覺得是時候該跟小美道別了:「小美,如果沒事,我們就先走了,以後見…」

    小美低頭不語,他們…要走了。

    碗碗伸手輕輕搭了搭小美的肩膀,然後才轉過身,跟銀澈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小美突然叫住了他們。

    銀澈跟碗碗回過頭去,見到小美跑了上來,她抬起頭,一雙眸子充滿了期待跟希望:「如果不著急走,就再留一會吧,等一下狗娃他們會跟我去抓魚,一起去吧??」

    「抓魚。」碗碗的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她最喜歡在村裡的小溪邊抓魚了,自從去了市裡,少殿也離開了之後,她已經好幾年沒有去溪邊抓過魚了。

    見到碗碗的興趣被勾了起來,銀澈眉頭一皺,出聲提醒:「要是玩過頭,今晚就又得在這留宿了!」

    「現在是下午一點,我們玩到三四點就好呀,這樣回去的時候天也還沒黑。」碗碗說出了自己精打細算的想法。

    「你們就再留一會吧,小溪邊比較危險,我一個人沒辦法帶動狗娃他們三個人。」小美的語氣輕柔,讓人無法拒絕。

    「放心,我會幫你幫忙看著他們的。」碗碗笑瞇著眼睛。

    「蘇碗碗!」銀澈徹底無力了,她怎麼就真的這樣同意留下來了。

    「哎呀,有什麼關係嘛!」碗碗撒嬌:「我們可以給姥姥抓魚,還可以帶一些回去嘛!」

    「留就留吧,你不要再用這麼噁心的語氣跟我說話。」銀澈一臉嫌棄。

    碗碗只能乖乖地點頭,同時納悶著……許正豪說女孩子這麼說話時,男生最沒法阻擋了,可是銀澈怎麼不吃這招!!許正豪的說法到底可不可靠?

    見到銀澈雖然嫌棄著碗碗,可是看著碗碗時,他的眼底都是不著痕跡的溫柔,小美只能握緊了手上的鋼筆…不管怎麼說,她總算留下了他們。即使只能見到他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她也滿足了。

    不多久之後,小溪邊——

    小美把撈網跟叉子放在了地上,器具嘩啦啦地發出了響聲。

    「我要這個。」

    「那我要這個。」

    三個小鬼興高采烈地蹲在地上挑著自己喜歡的抓魚道具。

    碗碗也從中拿過了一把撈網在空中揮了揮,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十分稱手。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麼原始的抓魚方法。」銀澈用手指來回在老舊的器具上撥動,眉頭皺了皺:「這些鋼叉,能準確無誤地叉住魚?」

    「當然可以了。」碗碗回頭回答銀澈的話,語氣輕快:「記得少殿抓魚就特別厲害,記得有一次,他居然一叉就叉中了兩條魚。」

    妮子:「少殿哥哥最棒了。」

    小四:「我也要像少殿哥哥那麼厲害。」

    狗娃也連忙說道:「沒錯,沒有人比少殿哥哥還要厲害。」

    「你們這些小鬼!!說誰沒有他厲害!」銀澈嘴角帶著笑意,笑得溫和無欺,然後猛地一把抓住了離他最近的小四的衣服,伸手就在他的額頭敲了一下,疼得小四一下子眼淚就在眼裡打轉,只可惜他沒有狗娃的膽子,不敢反抗。

    「壞蛋,你就只會欺負人。」狗娃往身後的小溪跑去,遠離了銀澈之後,站在溪水裡叉著腰:「如果你厲害,你就來這裡抓魚給我們看。」

    「狗娃…」小四眼淚汪汪地看著頑強頂抗的好兄弟,感動地緊抿著嘴。

    碗碗倒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對狗娃暗暗地豎大拇指,好樣的,敢對抗銀澈,是個人才!

    就在大家都以為銀澈會過去修理狗娃的時候,銀澈卻只是挑了挑眉,悠悠地說道:「我什麼魚沒吃過??抓魚,我怕髒了我的衣服。」

    「你你……」狗娃本來做好準備要是銀澈過去,他就撥他水花報仇,一聽到銀澈的話,他一張小臉氣得通紅。

    銀澈站起身,不輕不慢地走到一旁的一塊大石頭坐下,然後右手放在額頭上,擋著刺眼的陽光,緩緩地說道:「你們要抓魚就抓吧,我在這邊等你們。」

    碗碗跟小美面面相覷了一下,然後才彼此微笑了一下,各自牽了一個小鬼下水去抓魚。

    太陽的光線雖然亮,但是並不灼熱,連溪水也是清涼透澈,舒服怡人。

    「呀,快看快看,那邊有兩條魚游過來了。」

    「快快快,圍住它。」

    「撈網,撈住它,它跑不掉了。」

    溪水裡的幾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陽光反射著濺起的水花,他們掠過的水面漣漪擴散出一圈一圈的水紋漩渦。不一會兒,帶去的水桶已經裝了三條魚了。

    碗碗從低頭尋找魚的動作,晲了在一旁的銀澈一眼,見他正若無其事地躺在大石頭上閉目養神,於是她把手放在嘴邊喊道:「銀澈,你真的不過來一起玩嗎??」

    銀澈緩緩張開眼睛,轉過頭看了一眼碗碗之後,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她自己玩去,就又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長而緊密的睫毛,像一羽絨扇的弧度的影子映在了眼斂上。

    「銀澈這個傢伙,怎麼這麼不合群呀!」碗碗忍不住嘟囔了幾句,他那樣大男人主義的人,難道是嫌抓魚太幼稚還是太丟面子??

    「碗碗姐姐,那條魚往你的方向游過去了,快看。」妮子像黃鶯一般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哎,在哪在哪。」碗碗聽到妮子的話之後反應過來,一下子就忘記了銀澈剛才對她的不理踩的不開心,四處張望著小溪晃蕩的水中。

    「它游到你的腳邊了。」妮子提醒地喊道。

    碗碗連忙俯身,往自己的腳邊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條巴掌大小的魚,它游到了碗碗的腳邊,碗碗的身體就保持著紋絲不動,以免把魚兒給嚇跑。

    「就是現在!!」碗碗把眼睛一瞇,然後把手上的撈網一扔,兩隻手就扎到了水裡去,對準那條魚就抓了過去。

    手上立即傳過來了滑溜溜的感覺,那條魚掙扎了幾下,碗碗差點就抓不住它了,她一手抓住它的身體,一手從水裡從它的身下把它托了上來:「快看,我抓到了,我抓到了。」她笑著舉著自己手上的魚,燦爛地笑容感染著小溪裡的每個人。

    「太好了,碗碗姐姐。」妮子開心地拍著小手。

    「想不到你這個抓魚白癡,還能抓到魚。」狗娃說道。

    碗碗聽到狗娃說她抓魚白癡就立馬抗議了:「我是用不習慣叉子跟撈網,看我徒手抓魚,速度上更快就抓到了。」

    「碗碗姐姐,你快把魚放到水桶裡去吧。」小四乖巧地說道。

    「我這就去。」碗碗轉過身,向著岸邊走過去,溪水及膝,走起來阻力很大,她一步一步的走著,突然腳下踩到一塊滑不溜丟的石頭,她的身體就往水裡載去。

    「啊。」溪水撲騰地四濺,碗碗整個人都倒進了水裡。

    由於溪水不高,大家也只是捂著嘴巴偷笑,並沒有人擔心。直到碗碗從水裡探出了身體之後,才聽到了她的大叫:「啊啊我的魚呢??」她剛才一摔倒,手上就失去了力氣,魚好像就這麼從她的手裡溜走了。

    「哈哈…果然還是抓魚白癡,連抓到的第一條魚也跑了。」狗娃忍不住哈哈大笑,連帶得小四跟妮子也笑了起來,一時之間,小溪的氣氛歡樂了起來。

    可是碗碗還是鬱悶著,她好不容易抓到的魚呀……

    「碗碗,別在意,繼續努力吧。」小美輕輕地拍了拍碗碗的肩膀,溫柔地安慰著她:「其實撈網跟叉子的用處,就是在於能更有效地抓到魚,用它們抓到魚之後,魚兒基本就逃不掉了。」

    「原來是這樣呀。」碗碗恍然大悟,她自己也深有體會了,魚抓到手上滑溜溜的,如果沒有道具,是很容易就跑掉的。

    「不過徒手捉魚也是不錯的,只要小心點,不要被魚鱗傷到就可以了。」小美一臉笑意,說道。

    「好!!那就看我的!!」碗碗把袖子掄到了手肘上,再次聚精會神地盯著水裡的動靜,她就不信她抓不到一條魚。

    「碗碗,加油哦。」小美見碗碗那麼認真,便轉過頭悄悄地看向了銀澈,她低頭想了想,然後抿緊了紅唇,腳開始慢慢地向銀澈走過去。

    她緩緩地上了岸,一條碎花裙的裙裾被溪水沾濕了,沒有了平時的飄然如紗,只是沉沉地垂著。

    閉目養神的銀澈,聽到聲響,眼睛睜也沒睜就說道:「蘇碗碗,玩夠了我們就快點回去。」

    「呃…」小美見銀澈把她誤當成碗碗,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不是碗碗。」

    聽到回答,銀澈這才張開了眼睛,一雙深邃黑輝的眼睛看向了她,薄唇微啟:「是你呀。」

    「嗯,那個…」小美把手握在自己胸口的位置,這是她第一次跟他面對面,正式地說話,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很快,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是來謝謝你送我那支鋼筆的,我很喜歡。」

    「這樣呀。」銀澈彎起了一隻腳,手自然地垂放在上面,不以為然地說道:「不用謝,你送的松茹我們也還沒有謝你。」

    「嗯…」小美的眸光黯淡了下來,銀澈淡漠的語氣,讓她覺得很受傷。原來他是只有對蘇碗碗說話時,語氣才有了溫度的,既然表面是不耐煩跟嫌棄的話語,他對蘇碗碗,也是不同的態度。

    「你還有事嗎?」銀澈平靜地開口問道。

    「我……」小美手緊攥著裙子,心裡深知如果她沒有話說的話,就不得不離開他的身旁,於是慌張之下,她開口說了一句:「你知道碗碗有一個弟弟嗎?」

    聞言,銀澈的眸子一下子就收緊了,他低聲說道:「你想說什麼?」

    小美見銀澈問她話,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她往前靠近了銀澈一步,一雙眼著迷地盯著他俊美的輪廓,然後才開口說道:「村子裡的人都知道,碗碗有一個同齡的弟弟,他們的父母是重婚的,她的弟弟名字叫做蘇少殿,他以前也都會回到這村子裡來…」

    聽著小美的這段話,銀澈忍不住皺眉,沉聲說道:「說重點!」這些他也都知道,沒耐心聽她長篇大論。

    「對不起。」小美嚇了一跳,她還不想招惹他生氣,所以連忙說道:「聽說蘇少殿被他的生母接走了,一直不允許他跟碗碗一家再見面,但是碗碗跟他的感情很要好,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實。」

    「可是。」小美的語氣沉重了下來:「其實很多人都在暗地裡私語,碗碗跟他弟弟的感情,其實是不倫之戀,他們的感情根本不是單純的姐弟之情,他們之間的感情好得太超過一般的姐弟了,何況他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如果真的相戀,那就……」

    「夠了!」銀澈猛地站起了身,臉色冷得很難看。

    小美連忙受驚地摀住了自己的嘴,眼睛裡是懊悔的神色,她都說了些什麼……她居然在他的面前說了這些話。

    小美的心裡一下子就產生了無比的罪惡感,她真的只是想要過來跟他說說話,她沒有想過要對銀澈的碗碗之間進行什麼破壞。

    可是,他對她的冷漠,讓她一下子理智不穩,才會把碗碗跟她弟弟之間的事給說了出來,那是她的私心……讓他知道了碗碗跟弟弟之間,如果真的有那種不當的感情,那麼,他會覺得蘇碗碗是個噁心的女人吧??

    小美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怎麼可以這樣污辱了碗碗。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兩個想法,兩個不同的一面衝擊著小美的腦袋,小美的表情開始有些複雜跟糾結,顯得很扭曲。

    「我想,我跟蘇碗碗該回去了。」銀澈單手插兜地站著,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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