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不惑 文 / 一沓糊塗
余梁十年知天命，梁遷四十不惑，小糊塗九歲得傳君子經，向氣宗柳自然學藝。
時至今日，余梁距自然境僅有半步，梁遷不惑境二十年，小糊塗在氣宗的指導下飛快的成長著，沒有知道他們未來會怎麼樣。
小糊塗在無囚中已經度過了他的第十一個生日，沒有鮮花，沒有蠟燭，只有母親的引導，師傅的誘導，氣宗前輩的教導。
母親引他識字，然後他能背誦三千典籍，雖然這三千典籍真偽不辨；師傅余梁送他君子經，日誦三百遍，得煉氣初聞，雖然他師傅本人被君子經修習得沒有半點正經；氣宗前輩教他氣理，讓他去搬動石椅，兩年內終於把那張石椅挪動了一絲。
雖然只是那麼一絲，小糊塗卻興奮得好幾天睡不著腳。天下人估計沒有誰會有這種情緒，搬不動山，那就繞山而過，這是大多數人該有的理智。
小糊塗的理智在氣宗前輩這裡行不通，這裡沒有山，只有石椅，動了就是動了，沒動就是沒動。兩年內他一直在增加自身的修為試圖去撬動那張椅子，沒有猶豫，沒有放棄。娘親曾告訴他，無囚裡最不缺的就是大能，既然是大能，那麼他們的行為和言語自然會有道理，雖然有些道理他現在還不懂，但道理始終是道理。
氣宗的道理是：我的空間，別人不能動。
小糊塗的道理是：您說石椅能動，那麼它總有動的那一天。
雖然怎麼看起來都是氣宗的道理，但不妨礙小糊塗去嘗試，去突破。行動，永遠是最大的道理！
這兩年來，小糊塗能感覺到母親的歡喜，她的歡喜源於他的成長；他也能感覺到師傅梁遷不再如往常那麼不著調，似乎真的在思考什麼問題，也許是修為上的，也是是外面花花世界的，偶爾會冒出一兩句不正經的話出來，也是因為他有些懷念師徒情深的時光。
小糊塗每天除了修習君子經，三千典籍，和試圖挪動那張椅子，也會跟母親和師傅聊聊天。在無囚裡關了十多年，沒有燈火，只有白天透進來的光線，雖
、看書（？網*科幻、絲後，氣宗終於笑了，然後誇了句：「孺子可教。」
氣宗能笑就好，這是小糊塗所想，因為他從來都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三千典籍裡的那句『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娘親需要他記住一輩子的。五歲前他不吵不鬧的陪在娘親身邊，記清楚娘親的一點一滴，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皺紋，又從什麼時候行動開始減速，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他發現娘親的話越來越少，但眼睛一直很明亮，當他告訴娘親他能挪動氣宗的椅子時，甚至抱起他轉了好幾圈，然後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有多久啦，自從他拜師學藝以來，娘親就沒抱過親過他了。所以他愈發刻苦修習，為了看見娘親的笑容，為了聽見娘親的嘮叨，他不要命的修習。
師傅這兩年性情大變是有原因的，小糊塗不知道箇中原因。師傅有時候咧嘴大笑，有時候又愁眉不展，小糊塗很擔心，怕他染上書中所說的人來瘋。然後他去找氣宗，他知道氣宗有辦法，因為他是所有煉氣者的祖宗！
「他沒事，你應該感到高興，他是要突破不惑之境了。」氣宗似乎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可師傅的樣子看起來不大對勁。」小糊塗依舊很擔心。
「人生會有大起大落，他們在其中承受所有煎熬，能熬過去，就再也無懼，熬不過，會成為行屍走肉。自我開創煉氣一道以來，天下有天賦的人在煉氣一道上奔流不息，但真正能踏上煉氣頂峰的卻不多，為什麼？因為很多人天賦不夠，勇氣不夠，毅力不夠。不惑到無距需要大智慧，你師傅自幼無父無母，跟隨你師公學習君子經，而你師公真正能教導他的時間甚少，後來連你師公人都見不到。加上他天性頑劣，君子經更是加重了他的性情，所以他後來才會去惹明皇，直到把自己頑到這裡，他這半生幾乎沒有嘗過人世間的情。直到後來你們師徒相遇，他傳你君子經，為你跟閻王拚命，他才覺得找到了歸宿。可如今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他的感情無處寄托，所以癲狂。只要他能熬過去，他會看到一片不一樣的天地。」
「他那樣我也覺得不好受。」小糊塗還從來沒聽人講過師傅這段故事，三千典籍裡連他的名字都少有提及。所以他對師傅很同情，也許跟他自己已經沒了父親有關，他們也許注定會是師徒。
「你能幫他。」氣宗的語氣很確定。
「我能幫？」小糊塗很高興，終於能幫著師傅了。
「把石椅挪到床尾，然後告訴你師傅。」
……
……
小糊塗十二歲的時候，終於把氣宗房間裡那張石椅從床頭挪到了床尾，正式踏入不惑境！除了房間裡的兩人，沒有人察覺。
三年，整整三年，從初聞引氣入體，到進入不惑境，也許在很多煉氣者看來都很天才，都很了不起，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他的娘親是誰，不知道他的師傅是誰，不知道他的老師是誰。
一張石椅像一頭攔路虎似的橫在他的面前，讓他從一個面容稚嫩的小娃娃，到如今的英俊少年，手上結了一層厚厚的繭子，眼睛變得更加明亮。對於小糊塗來說不止意味著修為的增加，他心裡一直記著氣宗的那句『你能幫他』。所以在他進入不惑之時，用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師傅梁遷那。
真是注定的師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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