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廬州堂主 文 / 香花有蝶

    一行人穿過人群，來到擂台一側，陸續坐到長凳上。片刻後，人群又是一陣騷動，李夢瑩站起身來也看不到，便站到長凳上，向眾人通報道：「是蘇館主他們來了。」旁邊李氏責罵道：「小瑩快下來，一個女孩子，爬高上低的，像什麼樣子。」

    蘇清雨和三位五十上下的老者從人群分出的通道緩緩行來，後面還跟著四位徒弟。蘇清雨和三老排開眾人，來到擂台前的主席台上就坐，四名徒弟立在身後，頗有些氣勢。四人坐下片刻，卻見長江貨棧的大門還緊閉著。

    蘇清雨心道，架子還不小。正待讓徒弟拍門呼喚，長江貨棧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從中走出一行人來。為首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容清矍，身著綠色直綴，外罩一件紫紅背子，足蹬一雙莽靴，龍行虎步，直往擂台那側空著的長凳旁邊行去。緊隨其後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再後也是兩個大漢，一人手拿一柄九環大刀，一人身背一把長弓。錢不苟與肖不同和幾個夥計跟在最後。

    為首中年人正是長江幫廬州堂口堂主丁望山。他是怎麼來到鳳凰鎮參加這場賭鬥的呢？原來，錢不苟回到廬州堂口，不敢將賭鬥之事稟告師傅，卻和交好的大師兄商量，並請求師兄為其出頭。他師兄武功高他不少，使一柄九環刀，正好接下武器一場。不料師兄卻將此事告知師傅。

    丁望山得知此事後，自是對錢不苟一通責罵，但事已至此，便命二徒弟接下拳腳、武器兩場。聽聞鳳凰鎮那小子箭法了得，世間少有，但也不能放棄，言道尚須請一人助拳。那背弓者便是所請之人，姓羅單名一個榮字，南直隸蘇州府人，隆慶朝武舉人。謀不得好出身，一直賦閒在家，也就常在江湖上行走，丁望山有意結識，時常走動，一來二去，二人關係也就不錯。這羅榮射得一手好箭，傳言於鄉試時，步射九射八中。

    丁望山領著大徒弟和羅榮前一天就來到鳳凰鎮，途經英山縣，順便從英山分堂過了一遭，英山分堂主阮成哉得知廬州堂口堂主要前往鳳凰鎮參與賭鬥一事，自是欣然陪同。

    丁望山領先向長凳行去，錢不苟眼尖，見下人準備的都是長凳，忙返回貨棧，搬出來一把官帽椅，恭恭敬敬地放在丁望山身後。丁望山鼻子裡哼一聲，瞪了錢不苟一眼，喝道：「給阮堂主和羅老弟也搬張椅子來過來。」錢不苟聞言正準備返回貨棧，肖不同已經飛也似的跑去。丁望山又冷哼一聲道：「虧你有孝心，就這點眼力勁？」錢不苟立在丁望山身後，聽到師傅含愛的責罵，訕訕地笑著。

    肖不同從貨棧中搬出兩張圓椅，一路小跑著出來。錢不苟忙上前接過一張，放到阮成哉身後。肖不同將另一張圓椅放到羅榮身後。丁望山一撩直綴下擺，招呼阮成哉和羅榮一聲「請坐」，便大剌剌地坐下。見錢不苟和肖不同還與夥計們一起立在身後，便道一聲：「你們也

    ;看書）*網排行榜^雙手虛按，台下眾人的聲音漸漸平息。蘇清雨向台下丁望山一抱拳：「長江幫高義，既然丁堂主已經將服務費一事作了說明，那今次這場比武……」

    「且慢！蘇館主且慢！」

    蘇清雨心中騰起一股無名之火。自個說話，連續兩次被打斷，實在氣憤難平。但卻忍著向聲音傳來方向望去，見豐長青已經站起，向擂台上走來。這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啊。

    待豐長青走到跟前，蘇清雨淡淡道：「丰神箭又有何話說？」

    豐長青沖台下丁望山一拱手，道：「丁堂主，服務費一事實為巧取豪奪，既然你已澄清，便此作罷。」丁望山聽到「巧取豪奪」四字，面色一沉。豐長青接道：「但三千兩賭資，我偌大鳳凰鎮，區區三千兩還是輸得起的。」轉而向台下大聲道：「眾位父老鄉親，街坊鄰居，所謂願賭服輸，我鳳凰鎮無須占外人的便宜。若是比武輸了，便給人家三千兩，我們咬咬牙，一年半載也就過去了。若是勝了，也堂堂正正贏他個三千兩。你們說是不是？」

    台下眾人聽豐長青如此說，立馬也有人叫好。「對，願賭服輸。」「不佔這個便宜。」但聲音卻是稀稀落落。豐長青見此，也不再多言，也未看向丁望山和蘇清雨，便走下擂台，回到長凳上坐下。

    蘇清雨又重重咳嗽幾聲，道：「比武分三場，第一二場為拳腳、兵器。這二場雙方各出一人，至擂台上互憑本事，將對方打倒或打下擂台者勝。或者一方認輸，比賽也結束。既然丁堂主已經發話，還請雙方點到為止。第三場為箭術，此場比賽要領到時再說。現在請雙方參加拳腳一場之人上台。」蘇清雨兩次說話被打斷，很是不快，這次長話短說，倒是乾脆。

    錢不苟聽到此處，便對丁望山一躬身，道：「師傅，徒兒上去了，定不給師傅和長江幫丟臉。」丁望山點點頭，也不答話。卻對肖不同道：「給阮堂主和羅老弟上茶。」肖不同忙屁顛屁顛地向貨棧裡面跑去。

    錢不苟來到擂台前，一個空翻，騰起一丈來高，便穩穩落在擂台中間。底下觀眾又是叫一聲好。錢不苟立在台上，看向豐月山這邊。心下思忖自己這一場要對付的會是誰呢？應該不是那豐姓小子，他不是自己對手，不會明知不敵，還要派他上場。會是他老子嗎？

    錢不苟正思忖著，卻見梅忘先脫下直綴，露出一身短打。梅忘先將直綴交給一旁的豐月山，便緩步走上擂台。丁望山看著這個走上擂台之人，見他年齡與自己相仿，又似哪裡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

    錢不苟見上來的竟然是鎮長大人，瞳孔一縮，眼中儘是疑惑與謹慎。他來鳳凰鎮也將近一個月了，還從未聽說鎮長大人會武功啊。似這等隱藏之人，身上功夫多是不弱。大隱隱於市的道理，他也懂。

    李夢瑩在台下，見對方上場的是錢不苟，輕輕一笑，對豐月山道：「上場的是他啊，他和你功夫不相上下，梅伯父對付他還不手到擒來？」豐月山也點點頭道：「應該沒問題。不過拳怕少壯。這錢不苟正值壯年，耐力非同一搬，也不可小覷。」

    旁邊李庸聽了，對豐月山大加讚許道：「動必三省，言必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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